虎的见闻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省一些山区,还有虎的身影,现在可好,哪怕兴师动众也难寻到虎的踪迹。那曾威镇一方的华南虎,难道只能在动物园才能见识了吗?这还真难说了。当年我有幸在衡山生活过几年,南岳衡山是虎踞龙盘之地,自然我也就获得了一点虎的见闻。大约是1953年吧,有一天中午,我从南岳完小回家吃午饭,途径北支街时正逢赶集,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突见几个山民用竹杆子扎的轿子抬着一只刚打死的野兽下山,过街时拥挤的人群让我一脚踩坏了路边摆放的魔芋豆腐,但我看得清楚,那应是一只老虎。虎死不倒威的形象让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它不愧为百兽之王。那时观念与现在不同,那时打虎叫为民除害,称打虎人为打虎英雄。那回山民打虎下山,穿街过市是去政府部门请功吗?这种可能性较大。那时我们的邻居有一个戴师傅,他家是南岳后山的,好像听他讲过当年后山老虎猖獗的故事。他的一个妹妹当年与我们年龄差不多大,在他家住过一段,听她现身说法说她就曾被老虎叼走,是村民们奋勇相救才虎口逃生的。她让人看过虎齿留下的伤疤。这事绝对不假,当年的伙伴也有在长沙生活的,近年我们还谈到过此事。是1954年冬天吧,记得那晚岳云中学举行文艺晚会迎新年,我们那时最爱参加看热闹了,但那晚我感冒了,只好一人闷闷不乐地坐在家里烤火。一早就听到了一个惊人消息,说是那晚上老虎光顾了我们住的岳云果园,有屋后雪地里的老虎脚印为证。当天我也去看了脚印。肯定是动物脚印,但是不是猛虎下山呢?我没有这方面的辨别能力,所以到现在也不敢肯定,但那时家离大山也近,又是寒冷冬天。老虎饥寒交迫趁黑下来觅食,也是很可能的。也是那个时期,我母亲在南华中学(现为南岳区一中)任教,有段时间学校规定教师晚上要到学校集体备课,我家离学校直线距离不算远,但岳云果园有围墙,从大门走北支街再到现在的金沙路转弯抹角,路就远了很多,那时金沙路远不如现今热闹,并且有些静避、靠山也近,晚上难见一个行人。这样每晚我也拿着本书,陪母亲去学校备课,冬夜走在回家的路上,担心的不是什么坏人,那时坏人少见,担心的是老虎下山啊!所以,我每次都把手电开得雪亮以壮胆,心想万一与老虎狭路相逢,只要按别人讲的 用手电光柱直射虎眼,老虎眼花就看不到人转身而逃。一二个冬天我都并没碰到检验这个方法的机会。如果真碰到了老虎,连大人们都可能谈虎色变,还是小孩的我能不慌手慌脚去照去吓跑山大王吗?恐怕很难,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还好,上苍眷顾,始终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