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访密印寺

宁乡沩山密印寺，是所名声显赫的十方丛林，是禅宗沩仰宗的发源之地，自称为“千年万佛密印寺，五祖分灯第一家”，口气虽有点大，但也算是言之有据。07年我们去的那次，是朋友把我们送进寺的，他在寺外等，我们在寺内看，自然是毫无从容自在可言，只能说浏览了一圈而已。这回不同，就住在沩山的农舍里，离密印寺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而密印寺早晚都不收门票，于是，几天之间，或早或晚，我们都进了寺，浮云野鹤，信步而行，悠然而看，感兴趣的多瞄两眼，少意味的一略而过，早上没看够晚上再来，今天没看够明天再来，真真体会到了自然、自得、自在的味道。

寺内的建筑和几年前差不多，龙王井仍泉清水洌，喝一口一直凉到肺腑；盐米石仍旧静卧在墙边，只不过台阶上多了几只觅食的野鸽；老银杏竟意外地叶茂枝繁，大出我们的意料；而侧殿东南的空地上，则新添了一座客堂，四层（？），每层总有几十间客房；最意外的是，正殿后面一间小房的门前，竟然挂了块牌子，说毛泽东1917到寺拜访方丈，曾在此房间留宿，毛来过此处，有可能，但曾住此房间，只怕是附会，因为我曾听与我们同住的一位宁乡教育局退休的老者说过，此庙屡毁屡建，此房竟然还能保持近百年前的原状，我怀疑。

然而，密印寺外的变化，却令人大为震惊，原先灰扑扑的山村小镇变成了一座新兴的小城不说，最吸人眼球的，就是寺后山上那尊高耸入云、金光闪闪的观音像了。密印寺本依山而建，所依之山名灵山，如今，以密印寺正殿为中轴线，一条足有四五十米宽的麻石台阶一直延伸到灵山之顶，山顶巨大的广场上，一尊造型极为优雅的千手千眼观音像竖立在莲花宝座上，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台阶极宽，极高，619级，台阶分几段，每段都有相应的广场和佛像雕塑，如四大菩萨（普贤、文殊、观音、地藏）就分置于阶梯两侧，各有一处安置，文殊菩萨的叫大智台，观音菩萨的叫大善台……四大天王（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就集中在一个广场上……腿发软头发晕地爬上这些台阶，就是主广场了，拱卫着千手观音的，是三十三尊观音的变相，如杨柳观音、施药观音、持经观音、鱼篮观音等等。广场中央，最下是一个三层楼的台座，里边是休息室、佛教用品流通室等；台座上是莲花宝座，高21.9米，象征着观音2月19的生日；宝座再上，就是千手千眼观音的立像了，高61.9米，和台阶级数的数字相同，象征着观音的出道之日，据说观音像总高是99米。所有的雕塑，无论是浮雕、透雕还是立体的，虽无古拙之意，但也都精美已极，看来都是用电脑技术雕制的。

观音高居莲花之上，背依蓝天，默默地、一脸慈悲地凝视着我们，无论在晨曦中还是在夕阳里，无论在庙内还是在山野之中；我们坐在像前的草地上，抬头仰望着一脸祥和之气的佛像，有一刹那，真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种神圣肃穆雍和的光辉挥洒下来，笼罩于我们身上了。这种感觉，我们在教堂观看教徒做礼拜时也曾有过，我们不信教，也不信佛，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呢，大概，凡属是美好的事物，都能给善良的人们这种宁静、这种希望吧。

……

有天晚上，坐在农舍前的地坪里，静静地看着满天的繁星，看着微光下这几天和我们行坐相伴的观音像，忽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湖大东方红广场的毛主席像高似乎是12.6米，和毛主席的生日相同，这种数据上的讲究，是古已有之还是现代所创、是受到什么样的启示而发明、而发明者又是谁呢？有闲的时候真应该去查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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