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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的深处......(三.1.大娘)

                                         大       娘

     

     下到农村我们知青都管比我们年龄大十几岁的农村妇女叫大娘,可我今天写的大娘是我们下乡后第一个接纳我们,第一个给我们一个“新家”,第一个在我的心目中可以叫娘而不是亲娘的人!我们新的“五兄弟姊妹”组成的“新家’就住在大娘家。大娘姓岳,据说她和会计周大伯是重组家庭,唯一一个儿子不是她生的,可她却是好多孩子的乳母、养母。一付稍胖而又结实的身板,一张总是充满笑容椭圆的脸上散布着天花的“杰作”,一双明亮的眼中透出亲善、和蔼且聪慧的目光。这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在那个年代凭着大伯赤贫的出身和会计的身份,凭着她自己和外界的人际及健康的身体,勤劳、贤惠、亲善的性格,一般情况她硬是可以不出集体工,为公社、区、县的干部奶孩子,带孩子。我们去的时候大娘带着两个小女孩,一个叫洪庆一个叫妹子,一个满地跑一个在吃奶,她们叫我哥。我离开农村的时候她们出落成大姑娘和小姑娘咯。

      刚下乡不到一个月就过春节了,上面号召知青留在农村和贫下中农过“革命化的春节”,我们“一家五口”便就都响应号召和大伯、大娘一起过年。忘不了的年夜饭哟,按当地习俗年三十整夜不开门,一家子围在堂屋里的火坑旁守夜。说是火坑其实也就是用几块砖头围一个约一平米常年不动的地方,中央搁着一个燃烧着的大树兜,人在旁不断地添加树枝把火烧得旺旺的。火坑上方一根带树杈的粗树枝(或带钩的铁棍)勾着一个熏得黑黑的大水壶,一天到晚鼎着水,树兜边上的灰烬中埋着红薯、土豆类。喝着暖暖的开水,聊着泛泛的话题,啃着烫手的“薯shua儿”,守着长长的黑夜……。年夜饭是要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吃的,等我们坐在火坑旁正瞌睡时,忙活了大半夜的大娘把我们推醒,可不能漱口,因为不吃完年夜饭是不能开门的,怕鬼乱跑呢!无奈,只好喝口水润润喉来到到饭桌旁。嗬!满满一桌年菜 —— 粉蒸“醡肉”、油炸醡辣椒、炒黄豆、烩“血窝”……,那黄豆啊用筷子是很难夹起来的。当我们一颗一颗地夹起黄豆扔进口中后,望着大娘红润的脸庞悄悄耳语:“这可真是mama请客哦,一粒一粒的。”我们狡黠的眼里交换着快乐顽皮的星光。那年春节我们这个“家”大约近半月没开火,从年前到年后全队的兄弟家谁家杀年猪就请我们去“嗨”一顿,可真是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呀!

     大娘像母亲一样照顾着我们。当地有一句俗话:男人的田边女人的鞋边,说的是田边地边要整齐划一干净利索,横竖清晰无杂草,这就是男人的功夫。割田坎就是清除田边的杂草,记得有一次出工割田坎 ,平弟割着割着突然“哇”的一声大叫起来,原来是一条硕大的蜈蚣咬破了他的手指,霎时手指便红肿剧痛。我们赶紧扶着他回到“家”中,大娘一见此情立即俯下身去用嘴吸吮平弟的手指,吸一口吐一口。随即她转起了上衣露出丰满的乳房,一只手使劲挤一只手接住乳汁往平弟受伤的手指上抹去,还边抹边说:“奶水啊能治蜈蚣毒,可管用哦!”果然不一会儿平弟的手指红肿开始消退,疼痛也渐渐减轻。望着满头大汗的大娘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祁蒙山上的“红嫂”那一幕……

 

                                                   (待续)

回复 1# 青石

  难得青石的记忆这么清晰,这真是“滳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多好的大娘,好人有好报。大娘晚年幸福让你也牵挂了不少,最后你毕竟还见了一面,了却了心愿和挂念。

祝愿大娘在天堂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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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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