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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永印象(四)(代海客瀛谈发)

             江永印象(四)

 

                                            农耕岁月

 

 

   秋天,江永的农村公路两旁有一道奇特的景观。

   秋收后田野里的稻草既不堆放在田野里,也不收回家里。公路两旁的绿化树,就是他们储藏稻草的好处所。

   汽车进入江永境内,你就会看见沿途的苦楝树的主干上齐肩高的地方,悬绕着一圈又一圈堆码得整整齐齐的稻草。远远望去,尖顶圆柱,大小一致,有如一座座谷仓,又像一排巨大金黄色的蜡烛,士兵列队似的,沿着公路一直伸向远方。

这样保存的稻草,到第二年春耕一根也不会腐烂。我曾经试图从上面拽几把稻草下来,结果是用尽全身力气,甚至揪着稻草百十来斤的身体悬空吊着,还是一无所获。后来,我也参加过这样堆码稻草的劳作,当然只有“打下手”的份,那爬在树上码稻草的,全是有经验的老农。离开江永之后,我到过湘南湘北的许许多多的农村,就再也没有见到用过这样奇特的方法来贮存稻草的。

   浩塘村的东面的山,连接着都庞岭的余脉------铜山岭。山上长着大片茂密的油茶树。整个冬天,我们的队里的任务,就是上山垦复油茶林。早上,队长在门楼前一叫:“唰骑咯!”(出工咯)我们就扛起锄头尾随着他。反正也搞不清方向,到他们停下来,告诉我这一块油茶林是我们队的,那一块是别队的,可是,那里并没有碑界,也没有任何标志,奇怪的是,他们每一个人却非常清楚每一颗油茶树的归属,就像熟悉自己的指纹一样。动员我们下乡的时候,说江永的社员没有文化,出一天工就在竹筒里丢一粒黄豆记工,江永如何如何迫切需要有文化的青年……。来到这里,我才知道这是个弥天大谎。其实村民从不自己记工,也从来不鸡肠鼠肚去怀疑记工员会少记、漏记,他们对自己的劳动日了如指掌,甚至于稍加回忆也能把别人出工的日子也一一列举出来。除了集体超人的记忆力之外,我想,更多的因为是民风的淳朴,彼此之间的忠诚和坦荡,在他们心灵深处,的的确确保留着没有被现代世俗社会劣习熏染的一方净土。

 

   垦复油茶林有一个附带的好处,可以各自将挖出来的荆棘和野树的树蔸带回家去,而且由于树蔸特别结实坚硬,也就很耐燃烧,是一种极好的燃料。但我们这些大手大脚娇生惯养的“酱虾焖”(长沙人),对这些参差不齐张牙舞爪的根根绊绊不屑一顾,乐得轻松快马,专门选那些没有树蔸的地方挖。可是那寸草不生的地方偏偏复土层极薄,稍不小心就挖到石头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江永要“一把锄头两个角”,异于别处的道理了。一个月之后,我们那些粗制滥造的锄头都变成了“缺牙齿”,虽然“扒猪屎”没有问题,混工分就很费力了。那时候,我们最喜欢的一句土话就是“拉雾”(回家),可是从队长的口里说出来,总是比我们期待的迟到了很多。

 

   当年的浩塘村民屋里是不砌炉灶的,只用一个约莫一米见方的木框围着着几块青砖组成“火塘”,平时生火做饭,冬天围炉向火。火塘中央放置一个圆形铁质的撑架,上面从楼板挂下一支可以随意提升的通钩,可以用来挂煮潲的鼎锅。。有一次,德新打死一只老鼠也把它悬挂在通钩上,烟薰得金黄的,让我垂涎了许久。因为火塘是全开放式的,也就没有炉膛的限制,那些张牙舞爪的树蔸便可以恣意躺在火塘里纵情燃烧。村民常年煮的食品是一种他们名之为“沫”的稀饭饭。上学的时候,曾经看过范仲淹未及第时“划粥断齑”的故事:

  “范仲淹少贫,读书长白山僧舍,作粥一器,经宿遂凝,以刀画为四块,早晚取两块,断齑数十茎啖之,如此者三年。” 一直就不知道这稀饭怎么划得开。来到江永,我们才有了真切的体会。原来他们熬出来的粥不像我们长沙这般清汤寡水,而是久久熬到极浓,直到米粒都化解成汁,冷却后结成块状,晶莹剔透,洁白如玉,颤冬冬地煞是好看。奇怪的是他们却要让它变质发馊,再用竹片划开,一坨一坨就着坛子里拿出来的“酸咸”(酸萝卜)盛食。我在饿的发昏时候曾经去过德新家讨吃,可是闻到那股馊味就食欲全无。他们吃起来却津津有味,而且并没有听说有人因为吃了这腐败变质的“沫”生出病来的,还说夏天吃“沫”可以避免中暑。但因为毕竟是稀饭,还是不经饱,村民们在下午工休的时间都要回家吃一顿煮熟红薯干,或者芋头,美其名曰:“夜欣”。知青是没有的,倘有人被相好的村民邀请去吃一回,便喜滋滋地不亚于去钓鱼台赴国宴一样的欢喜。有时候村民也偶尔带点给我,那又粉又香的芋头,其味真有如山珍呢!也难怪许多家境清贫的女知青无法抗拒饥饿的威胁,最终成为了村民们的媳妇,留守至今,有的连长沙话都不记得说了。

 

  小时候听大人说:吃“红锅菜”,想了许久,就不知道什么菜叫做“红锅菜”的,希望什么时候家里人也弄来尝尝。到江永我们无师自通:原来铁锅炒菜不放油,洗涮之后,锅底干了,马上就被氧化,变成红色的四氧化三铁。我们自留地里已经无菜可摘,当然也就连“红锅菜”也吃不上。聪明的不知是谁用它炒几粒米,添上一瓢水,再搁点盐,就是后来陪伴我们一日三餐的大名鼎鼎的“盐水汤”,倘能够到社员地里偷棵大蒜丢进去,那就最理想了,可惜的是总有一股难闻的铁腥味。开始,我们还默默地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像孔乙己说的那样“君子固穷”,不甘堕落。可是,正如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在《悲惨世界》扉页里写的:

     “  贫穷使男人潦倒,

         饥饿使女人堕落,

         黑暗使儿童羸弱。”

   我们终究没有能够保持自己的清白,把黑手伸向村民的自留地和鸡笼。我们没有能够改造世界,而世界却先行改造了我们。那时候村民养鸡是关在竹笼里的,每天早上把鸡笼放到收获过后的田间,任其自由地觅食,黄昏时候再把鸡关好带回家里来。因为我们的名声已经不太好了,当我们搬到村口祠堂居住之后,唯独只有德新敢把鸡笼放在我们屋前。他自信我不会对他的鸡下手。我也很珍惜他的这份信任,从来不敢有非之想。可是,有一天,我“大舅爷”从马河来,正好我外出了,刚进门他便告诉我在屋里逮到一只鸡杀了,一霎时,我懵了,但是事情已无可挽回。其时,我真的也还没有向德新坦白的勇气,只是说:“这鸡绝对不能吃,你把它带走,连鸡毛也要收拾干净,一根不留”。他便用报纸包起来塞进书包里。吃晚饭的时候,德新果然来了,他先到桌上看看我们盐水汤,然后低着头不声不响地在室内逡巡。我们一个个做贼心虚,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他一言不发地出去了,我才吐了口长气。同时心中也充满愧疚。           

    在十年后回城工作,我领到第一份工资,就立即给德新汇去了十元钱,又给他孩子买了个书包。算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对他的一点补偿。二00五年,我再回到浩塘,宴请了全村的男子到上江圩的餐馆会餐。不是为了显摆,也不是为了感谢,而是为了道歉,为了赎罪。 第二年开春,“社教运动”工作队进村来了。现任队干部一律靠边站,被挂起来。起而代之的是“贫下中农协会”。我拜师学农的正好是贫协小组长石增。他当时正当壮年,是一个少言寡语、极其忠厚老实的人。石增身材矮小,身板单瘦,又满脸皱纹,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然而,他倒是特别的会生儿子,一连生了六个。最大才十四岁早已辍学在队里出工,最小的刚刚出世几天。我去他家,只见他堂屋里的摇窝里一个肉团,那婴孩一丝不挂,赤裸裸地躺在稻草上,手脚倒也壮实,只是冻得通红。我赶忙跑回家,从自己箱底里掏出一条旧棉裤,送到石增手上,二话没说就离开了他家。第二天早上我们还没有起床,忽然有人敲门,出去一看,一个形同乞丐的女人抱着一个同样赤裸的婴孩站在门外,来不及听懂她那嗫嚅的诉求,我只有逃走了。因为我再也掏不出另外一条棉裤来。

 

    育秧的季节来到了。工作队带着我们在村口背风向阳的地方开了一块秧田,可是这里都是靠阴河流出来的冷浸水灌溉,每年都要向田里撒大量的石灰,于是土质也就极其板结。也没有长沙地区农村里常用的蒲滚来捣碎泥块。于是我们就用最原始的办法,用手来捏碎一个个泥团。与此同时,社员向秧田里浇灌一担又一担大粪。于是大便就混在泥团之间无法分辨。我们大家都弯着腰在泥水粪水里摸索着,掰开一个又一个土块。突然只听见和生大叫一声:“挣趴娘老卤”,手里捏出几条蛔虫来,他气得直骂娘,中午回家连饭也不要吃了。

 

   转眼过了暮春三月,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放眼到处是一片青绿的江南好景。中耕除草的季节来临,女知青却都不去下田了。我们跑出去,只见队里男人都一律跪在田里,走到近处,才发现他们都没有穿裤子,光着屁股赤条条的,“那话儿”都露在外面了。原来这里泥脚太浅,而且土质死硬,站着用脚薅草的办法,根本就无法踩死那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草,弯着腰又太累,干脆脱掉裤子跪在泥水里,用手来除草就轻松多了。

嘿嘿!真是太罗曼蒂克了!你想想,这样空旷的、碧绿的田野,背景是青螺一样高耸的山峦,一群赤身裸体的男人……..真是一幅绝妙的原生态的风情画。我忽发奇想,是不是去也脱下裤子亲自去尝试一回。正犹豫间,社教工作队闻讯赶来,手里拿一根竹篙,把他们一个个撵了上来。后来,我问德新,你们除草为什么要不穿裤子呢?告诉你,你怎么也想不到他给我的答案是:怕禾苗的叶子划破了裤子呀!看着他身上一道道通红的划痕,我就骂他:“你就不怕把你的鸡巴划破了!”他嘻嘻地笑着,突然神秘地靠上来,低声地问我:“喂,我问你,你晓得‘麻批’是什么?”看着他那嬉皮笑脸的神态,我真是哭笑不得,啐了一口,回道:“是什么?是你的嘴巴!”。“是你嘴巴!”他生怕吃了亏,也回了我一句。

 

   四十六年前的江永,没有化肥,没有农机,没有双季稻……甚至连长沙地区常见的风车和水车都没有。田间劳作都沿袭着千年的旧制,只有我们才是这旧制的新的继承人。不要说我们挣的工分养不活自己,就是白给我们一担谷子,我们也无法把它变成米。因为没有打米机,我们只好挑到上江圩的水碓里去舂。有时候舂米的人多,往往要排队到晚上。有一个春天夜晚,山洪暴发,河水漫上河岸,冲进水碓,我们来不及收拾石臼里的谷子,眼睁睁看着江水把它卷走了。

   村子里有石碓,那是利用杠杆原理,以脚踩翘起一块圆形的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石臼里的稻谷上,用以砸破糠皮,砸出米粒。那种劳作,就像蹶子登山一样,舂不到十分钟,腿就酸胀得发麻,千千万万次蹬踏,好不容易把一些谷粒砸开,可是要把米和未能砸开的稻谷分离,却难为了我们。村妇们都有一双巧手,她们朝地上一蹲,小园筛往胯下一放,轻轻巧巧地转动那罗筛,谷粒就乖乖地团在了筛子中央,用手一捧扔回石臼里,只留下白花花的大米来,糠皮就到了罗筛底下。这种活儿,男人们是不屑与干不来的。队长青福的老婆,头天夜里生孩子,第二天早上就舂了一箩谷子,江永的女人们实在是令人哀悯。但是,我们却由于有了她们帮忙,只须留下糠来给她们做报酬,终于解决了吃饭问题。

 

    秋收时节,满垄金灿灿的。是农夫最开心的时刻。打谷机是没有的,上午将稻子割倒,放在田里晒,要等到下午再去打,这样谷子才容易脱落。扮桶里既没有扮摺,四周也没有遮挡的蓬簟,拿起晒蔫的稻草就朝扮桶的角上摔,许许多多的谷粒就飞到扮桶外面来。天上一半地上一半。实在是可惜。青福却说:不要紧的,给鸡子吃哦!所以在这里,收获后的田野里,都摆着一个个鸡笼。那些鸡们也很自觉,一到黄昏都各自回到自家的鸡笼去,从来不会搞错。可是他们还要把那些混在谷子里细小的、鸡毛一样的稻草屑弄出来,风车也是没有的。于是就分开两腿站在扮桶角上,再把畚萁装满稻谷高高举过头顶徐徐地倾倒下来,凭借风力把草屑吹到扮桶外面。实在没有风的时候,他们便一个个噘起嘴巴,发出啸叫:“荷----也荷--------荷”,说来也巧,真的就有那么一丝风被他们召唤到来。我也模仿着他们,不断地“荷----也荷-----”,但是任凭我喊破嗓子,这种“呼风唤雨”的能力到最后也还是没有学会。

 

    也许因为地处山区,浩塘人对于木制品就不那么爱惜。他们的扮桶,从来就不上桐油的。所以一旦被雨水淋湿了,木板吃水多,本身的重量倍增,扛起来格外沉重。他们搬运的方法也很别样:先把扮桶覆过来,只用一支木棒杵在桶的对角,然后人钻进去,扛起木棒,从这丘田走到另一丘去。那时我自恃年轻,有几斤蛮力,不甘示弱地硬抗。不料还没有直起腰来,只听见脊椎“咔”地一响,人就被压成“S”形,倒在桶底。完了,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腰断了!待到我从里面爬出来,就再也就站立不起来了,连走路都要搀扶着墙壁。石增听说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扯来几棵药草,嚼碎后敷在我那肿大的腰部,说:“不要紧的,没有伤着骨头。只要静静地躺几天就好”。

 

    不久,就到了茶油收获的季节了,浩塘村的门楼前,就有一座榨房。油茶开榨的日子是兴奋的。全队的男人一个不拉,吃的,喝的全由队里支出。这时候,油变成了水,尽管用,平时罕见的肉,豆腐,花生…..,加上红薯酒,只要你有肚子装,管饱,一个个喝得满脸通红,酩酊大醉……油榨房里有一个口径七八尺圆形的石槽,里面竖着一个几近人高的石碾。里面还有大的蒸锅。正中央横卧着的油榨,是一根凿空了的,要三个人才能合抱的巨大的树干。在喧腾欢闹的火光中,四个赤膊的壮汉拽起一杆悬在屋梁上的木柱,用尽全力朝木榨撞去,。“嘭---”地一声,伴着“嗨——”呼唤,木楔一节节窜进油榨里去,茶油便从油槽汩汩地流出来。我因为不能出工,去蹭了两餐饭,便觉得不好意思,懒散地回到家里。

 

    夜深了,一个人百无聊奈躺在寂静的祠堂里。听那远处传来的“嘭——嘭——”撞击的声音,思潮翻滚。我不是一个自怜自艾的人,也不会因为针眼大的事,流一车皮的泪。我只是在想一代一代的勤劳的浩塘人,为什么总摆脱不了贫困的梦魇,我们的到来,无疑雪上加霜,给他们又增加了沉重的负担。我们那一点点浅薄的,所谓的“知识”:几个数学公式,几条物理定律,根本无力改变“一穷二白”的状况。何况我们中间许多人完小都没有毕业……。

 

   我的思绪穿越时空,回到十九世纪初叶。

   在湖南湘潭韶山冲里。有一个十四、五岁少年,因为受《盛世危言》的影响,激起想要恢复学业的厚望。他逐渐讨厌田间劳动(原文如此),于是怀着一千四百个铜钱,改了籍贯到湘乡东山的学堂里去读书(见《毛泽东的少年时代》     埃德加.斯诺著),再后来他到了长沙,再后来到北京大学……还有他的几个亲密战友,也纷纷从宁乡花明楼,从四川仪陇走向外面的世界,还有一个走得更加遥远,到了法国的马赛…….这无疑是人间正道。如果他们当时也相信大有作为的理论,怎么会有一个红彤彤的新中国呢!再看看今天,那些“跳农门”的莘莘学子纷纷走进工业园,走进实验室,走上手术台,走进写字楼…….全国近乎两个亿的农民工劳动在繁忙的建筑工地和城市的各条战线,在为社会创造巨大的财富的同时,农业生产的不减反增,最明显的例子是,横行跋扈了几十年的粮票、油票、棉花票、副食品票……..都销声匿迹了。与当年2000万知识青年下农村时候“饥饿的中国”,成为极其明显的反差。

   原来,一个和谐的社会,需要的是英明的政策和宽松的社会环境的,农村发展需要的不是原始的社会劳动力,而是高科技,是大量的资金投入和学有专长的科学工作者,他们才真正可以大有作为。

 

     伟人也曾经告诉我们“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涩少男少女,举着奴隶社会就使用的的锄头、镰刀、箢箕、扁担,沿袭着几千年来最原始的耕作方法,要向地球开战,要改造世界,现在看起来无疑是一个闹剧。“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只不过这种失败,是以国家支付数以百亿计的金钱,近两千万青年的青春斵丧,数以百万计的家庭破碎为代价的。

“苦难是人生的宝贵财富”,这话是只有战胜了苦难的人才有资格说的。对于下乡后病退或者回城参加工作又遭遇下岗的老知青,这样的财富不要也罢。

    社会进步的大道是需要许许多多的卵石来铺就的,人类的前行也需要有人作出牺牲。我们不过是碰巧遇见这个“机会”而已。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官二代”与山区留守儿童的命运以及他们未来的生活道路判若云泥。贫穷不是农民的专利,富民政策首先要富农民。

    给每个人一个支点吧,不需要阿基米德,我们都可以撬起地球。 

                                                                                        初稿与二零一一年三月八日长沙  海客瀛谈

落花流水春且去,海客潇洒渡后生.jpg

   2011 3.8摄于湘江风光带

   海客兄你没看错,周行是我们江永版的才女,她的诗词堪称湖知网一绝,她的舞也让人叹为观止,更加让人敬佩的是她在与人交往时所表现出的大度与知性。

   当然,你也是一位写作大家,你的文章为江永版增色不少,在享受你的文采同时,也让我们的思想有所触动和升华。

   愿你为我们这个版块写出更多文章,愿你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多些健康!多些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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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0# 海客瀛谈 谢谢你的美言鼔励.好汉不提当年勇

老来何亊叹蹉跎,

我为先生唱句歌。

墨海笔挥申大义,

论坛网络电传波。

知青遗梦随风去,

旧迹新颜欢乐多.

余韵绕梁风雨荡,

良朋好笑数学科。

 

越是泥泞的道路,越能留下深深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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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艺海拾贝:   “社会进步的大道是需要许许多多的卵石来铺就的,人类的前行也需 ... 阿迪 发表于 2011-3-12 08:04 [/quote]迪哥,能够有机会在湖南知青网认识你和许许多多非常优秀的知青朋友,我深感荣幸。谢谢你们多年来,为江永知青所作的一切。在当今还有许多清规戒律的情况下,要畅所欲言真的不容易。但是我们有必要尽可能地利用这个空间,拓宽这个空间。

     许许多多的知青文学作品(包括影视剧),对60年代的下乡知青并不了解,甚至于在很多方面有些扭曲。我写《江永印象》的时候,大多采用白描的手法,只是想真实记录我们的生活和情感。我只想告诉我们的下一辈人,有这么一些人曾经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或者是一个怎么样的社会曾经生活过我们这样的一群人。

当我们的倾诉被有些人误解,或者贬低的时候,对于他们的讥笑和讽刺,我们直说“夏虫不可语冰”是不必和他们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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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火土重生 难哥,你引用的这一段话,本来还可以写得更加深入。只是个人意见未必会获得大家的赞同,不过点到为止,大意已经很明确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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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0# 海客瀛谈 一个和谐的社会,需要的是英明的政策和宽松的社会环境的,农村发展需要的不是原始的社会 ... 周行 发表于 2011-3-10 21:52
我在知青网上读过你许多诗词,很欣赏你的文思敏捷,昨天才知道你的数学成绩也那么优异。我更加佩服你了。我读书的时候,数理化都一窍不通。作业都是抄同学的!哈哈。被数学老师喊到办公室骂得狗血淋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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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读完海客文章,不由感慨万千。四十多年的事 ... 江河人 发表于 2011-3-11 17:00
你太客气了!其实江永人对我们长沙知青,是我转点四处地方最好的!我们在江永所受到的待遇,也是无可挑剔的。只是我们想要做的,都没有能够做好。真是很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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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好见解,拜读了。希望看到海客兄更多的好文。 吴文庄 发表于 2011-3-10 21:17
其实你们都是写作的高手,我只是抛砖引玉,期待大远朋友生动活泼的写你们的生活。我一直以为你们群体是非常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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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海拾贝:

  “给每个人一个支点吧,不需要阿基米德,我们都可以撬起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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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海拾贝: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涩少男少女,举着奴隶社会就使用的的锄头、镰刀、箢箕、扁担,沿袭着几千年来最原始的耕作方法,要向地球开战,要改造世界,现在看起来无疑是一个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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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海拾贝:

  “社会进步的大道是需要许许多多的卵石来铺就的,人类的前行也需要有人作出牺牲。我们不过是碰巧遇见这个“机会”而已。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官二代”与山区留守儿童的命运以及他们未来的生活道路判若云泥。贫穷不是农民的专利,富民政策首先要富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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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读完海客文章,不由感慨万千。四十多年的事了,仿佛就在昨天。海客的文笔了得,情怀更为深厚。江永农村让你们受苦了,但你们却念念不忘回报这一方土地。江河人向全体下放江永的长沙知青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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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海客兄为我们奉上好的帖文和他杰出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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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0# 海客瀛谈 一个和谐的社会,需要的是英明的政策和宽松的社会环境的,农村发展需要的不是原始的社会劳动力,而是高科技,是大量的资金投入和学有专长的科学工作者,他们才真正可以大有作为。

作者的上面的话是到农村去大有作为的正确意义。把正应该继续读书增长知识的优秀学生只因出身问题就剥夺其学习深造的权力而充当原始劳动力,下到农村去大有作为真是欺人之谈!现在任何一个家庭都不会做这种傻事了。谢谢你的好文章!

越是泥泞的道路,越能留下深深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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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好见解,拜读了。希望看到海客兄更多的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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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江河白水 谢谢你的阅读。我知道你是江永的朋友。一生一世都没有离开你的故土。我们这些匆匆来去的人,怎么也比不上你们对江永的情深。如果有什么说错的地方,或者不敬之处,希望你不吝指正。原谅我们毕竟只是一群刚刚离开父母的少年,蜻蜓点水永远也不如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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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笑对人生 笑版,我只是提出一个梦想,因为我没有资格建议,也不知道要向谁建议。那是我们的政协代表和人大代表的事情。谢谢你的阅读。也希望我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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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火土重生 谢谢难哥,学习你的快乐和达观,愿湖南知青网因你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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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阅读。我知道你是江永的朋友。一生一世都没有离开你的故土。我们这些匆匆来去的人,怎么也比不上你们对江永的情深。如果有什么说错的地方,或者不敬之处,希望你不吝指正。原谅我们毕竟只是一群刚刚离开父母的少年,蜻蜓点水永远也不如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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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笔下描写的江永农村生产生活实况,再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的原始风貌:禾稿堆、挖蔸巴,吊鼎锅煮“沫”、红锅菜、光屁股薅稗草、舂米、女子播米,谷桶打谷、喊风、土榨榨油等等……整篇充满原生态气息,当年正是这样的,难得看到这样的文字。海客赢谈老知青,谢谢你的佳作!辛苦了!

江永一带土话“饭”读“沫”,“稀饭”读“剿”,靠近道县的上江圩农村这种带馊味似粥非饭的“沫”,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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