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快活的体验
俗话说,人生有三快活:吃饭、屙屎、挖耳朵。它虽不象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那种引起血压升高、心跳加快的狂喜,但凡经历过这三快活的人,其时的感受和体会,同样会长留于心,铭记一辈子的。
对于吃饭和挖耳朵带给人的快感和惬意,我是早有体会。
挖耳朵,其实是与医嘱相悖的,但却是我几十年来的喜好。
小时候,我最为享受的就是在冬日的暖阳下,搬一张“麻拐凳”坐在娘面前,将头偏向一边枕在妈妈的膝盖上,任由娘老子一只手提着我的耳根,另一只手拿一根铜挖耳勺在我的耳朵里轻轻地拨弄。挖了一边换一边再挖,痒痒的,那感觉,从身上到心里都舒服极了。至今,我不仅仍保留着那份温馨而舒服的回忆,同时也保留着挖耳朵的喜好。
对于吃饭带给人的快感,我的体会更深。
我的童年很苦,由于世转星移,家庭变故,经常没有饭吃。一年冬天,我和姐姐出去讨饭,由于饥寒交迫,我饿极晕倒在别人家门口,姐姐不知所措,急得大哭。那户人家见我小小年纪竟饿晕在地,十分同情,赶快从坛子里抓出一把切碎的红薯叶炒了一碗“擦菜子”饭端来给我们。比我仅大三岁的姐姐急忙先喂了我几口,我苏醒过来,又让同样饿极了的姐姐也吃上几口。不一会功夫,这碗饭便被我们姐弟俩狼吞虎咽倒进了肚里。这碗饭成了我这一生中品尝到的最美味最可口的佳肴,也成为我享受吃饭乃人生三大快事之一的最深刻体验。难怪明太祖朱元璋当皇帝后,要赐名年少落难时曾喝过的别人从泔水里捞出的剩饭粒加白菜邦子煮成的稀粥以“珍珠翡翠白玉汤”的美誉。我从小学“发蒙”开始,即和姐姐先后随父母迁移到了长沙,虽说日子仍属于“熬”那种,但再也没有体验过吃那碗饭时的那种快意。前些日子,我特意去乡村土菜馆点了一份炒坛子红薯叶和这种“擦菜子”炒饭,却再也吃不出当年的那种香味和口感,也体会不到吃那碗饭时的那种舒服和快感了。
对于屙屎也属人生三快活之一,可能是没有对比,也可能没有享受过,六十岁以前我从未有过这方面的体会,甚至不知道屙屎也是人生三快活之一。那时,人的这一无法回避的生理过程带给我的只有痛苦不堪的恐惧。解大便后的舒服和快感我是近两年才有体会的。
一九七二年至八二年,从千山红到益阳到长沙,从开拖拉机到开汽车,我当了整整十年的职业司机。在物资极其匮乏,“车轮滚滚红旗飘、白衣战士一把刀”为吃香职业的年代,司机的确是个不错而又实惠的行当。但十年的司机生涯,留在我身上最深刻的印迹却是严重的胃出血和痔疮出血。尤其是痔疮,不仅常年出血导致身体虚弱,而且因怕出血老是忍住尽量不解大便从而造成严重便秘。那时起,解大便对我而言,不仅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反而成了极其痛苦、难受的刑罚。尽管从八三年我担任省塑厂长之后,生活规律了许多,各方面条件也改善了许多,我也曾先后三四次住院手术治疗痔疮,但便秘的痛苦始终未能根本解决。久而久之,我也就对此不抱什么希望了。
婆婆和儿子都是有心人,他们将我的身体健康看得很重。平日里网上搜索、书上查找、咨询同事,只要有一点信息,都会记下告诉我。
前年的有一天,不知是从那个资料上查的,还是听别人的经验之谈,婆婆认真而又兴致勃勃地告诉我一个方法:即每天清晨醒来,先不忙起来,而是平躺在床,将双手从自己胸窝处向下用力抹至脐下,保持匀速,数量需不少于一百五十次;然后再从脐下三指处起围绕肚脐分别按逆、顺时钟方向,双手用力各作五、六十次绕圈按摩。说是保证可以治好便秘。我对此将信将疑,并不抱多大希望。好在退休在家,早上并无急事,时间并不宝贵,况且又无须增加经济负担,也就不妨一试。说来奇怪,经过多少年治疗、服过多少药物均不见其效的便秘老毛病,通过这么几个简单动作,几天下来,居然效果明显。除刚开始两三次因便秘时间太久,大便太硬排出稍感困难一点外,以后一直十分顺畅。这两三年,我一直坚持,便秘这一几十年的顽疾竟然得以彻底根治,我终于尝到了这一迟来的快活。
现在,每天早上,我在床上做完这套按摩操,起床还未开始洗漱,只需一两分钟,便可轻轻松松地解决以前即使花上半个小时也解决不了的难题。那个舒服、那种快感,不可言喻。至此,人生三快活我都享受全了。
有了这些体验,现在我觉得在特殊的时期和特定的环境下,民间总结、流传的这人生三快活确实是三大快事,三大享受。只是现在越来越难得有体验和感受这三大快活的机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