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青点的生活正儿八经的开始哒。
组长和我两个男伢子,小芳、小瑛、小菁三个妹子,五个人组成一个“小家庭”。
队长对我们说:“趁现在冬天树枝干枯,随队上的大伙们多砍些柴火回来,你们开伙、烤火都要用它”。
队长要他的女儿,妇女队长李英照管好我们几个人。李英比我小两岁,我是“老毛嘿”,叫她英子,她也温顺的答应。
我们五个人跟着英子,携带着柴刀、冲担、草绕子,劲头子十足,随着大伙儿向山里奔去。路上,队上的老人说:“多年前,队上有很多大树的,大炼钢铁的年代,都砍光了,后来连树兜都挖光了,现在要到上十里远的山里才能砍到柴”。
到了山里,英子教我们识别经济树木,桐子树、茶子树、樟、杉、枞树等和柴火(楂子树、芭茅、茅草等)。
队上的人都砍好了一担柴,我才砍了半担,他们几个更不行。三个妹子不是在砍,而是在锯,还要防刺划破肉皮。大伙儿又帮我们砍些柴,凑起柴担子。我倒是不怕挑重担子,一担柴照队上的大伙们一样近两百斤,我挑起就丢开大步冲(两年的临时工没白搞)。组长的担子不到一百斤,可相当吃力。三个女生的担子不到五十斤,挑的是芭茅草。到后来,人都像茅草一样哒 ,走得直摇晃 。幸亏英子的照顾,走走歇歇,她们三个总算到哒家。在她们到家之前,我可早到哒。
饭后,接着砍柴。
挑柴累哒,找个有山泉水的地方歇下气,那泉水清澈见底,甘洌可口,喝上几口,沁人心脾,好韵味喔。可憾的这是冬天,若是夏天,砍柴歇气的时侯,青青的山岱眺一周,甜甜的山泉水喝一口,习习的山口风吹一阵,光光的青石板躺一会,然后站起来,对着群山,扯开嗓子,“哟喂”一声,听着那群山里此起彼伏的回音,更是韵味啊。
以后几天,每天两担柴。
过了四、五天,我们屋檐下的柴垛也有样子哒。那天早上,背着人,英子对我说:“你砍柴不大行,挑担子倒是还行,不过,你注意他们没有呢?”
确实,这几天我砍柴只顾自己发狠搞,莫扮式样,冇韵神他们。于是,第一担柴回家,我赶快扒几口剩饭,又出发了。
路上遇到组长,我们相互打了个招呼,我看他挑哒咯担柴,脖子上筋爆爆哩,真还霸得蛮。后来,遇到小芳和小瑛,各挑一小担柴,走路都有点跛,我要她们歇下气,问她们:“脚是禾解啰?”
小瑛心直口快的说:“我们的脚都打哒泡,痛得咯死,你几时又管过我们啰,只顾自己打冲锋”。
我又问:“小菁呢?”
小瑛说:“她坐在那里就是不起身,你去看看就清白哒”。
又走蛮久,才看见小菁真的还坐在那里,英子陪哒她。我走近一看,小菁脸色苍白,我心想,拐哒场,她只怕是有病。问她:“禾什搞的啰?”她望我一眼,不作声。
我又说:“你不好过,我来背你回去”。她摇摇头,脸上现出羞涩的红色。咯我就搞坨数不清哒。我只好问英子:“她是哪么的啊?”
英子把我叫到另一个地方,悄声对我说:“她是女伢们的‘啰嗦事’来呐,把裤子搞脏了,等小芳拿裤子来换,你莫管,快走你的”。我似懂非懂的,赶快砍我的柴去哒。
吃晚饭时,五个人到齐哒。我“嗯哼”一声(本想为了显示“组长助理”第一次重要的讲话,要作古正经造个型的,后来一想,没必要),然后说:“这几天砍柴呢,同志们都辛苦哒,柴垛子也码得蛮高哒,大家的成绩有目共睹,我代表组织上给予充份肯定,放肆表扬。根据具体情况,我认为,今后砍柴,三个妹子莫去哒,我多跑两趟就要得哒”。
组长马上反对,他说:“下乡来本就是来锻炼的,不要搞特殊化”。
我说:“她们都只有十五、六岁,来之前在家里都是娇娇女,这几天是蛮不错哒,确实也锻炼哒,妹子还是要照顾吧”。组长还是不同意,两人争来争去,反正争不清白。
我提议大家表决,少数服从多数。三个妹子一致同意我的看法。
“哈哈,‘组长助理’的威望开始树立哒”。我有些飘飘然啦,组长的神色,可有些悻悻然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