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线的那些日子(64)
同事·家事
连队里我有一位近邻(同住上月塘一个居民小组)名叫郭冬古,他40出头,中等身材,皮肤白晰,五官清秀,为人和善,原是桥隧的一位铆工师傅。
一天晚饭后,郭冬古师傅一摇一晃地来到我床边(工程单位的人,你的床铺就是你的家一样),与我拉起了家常,他说:“小周,你妹妹今年毕业,不知道你们家有什么安排?”
郭师傅的长女郭炳权同我妹妹爱祖是同一届的学生,按道理应该到七三年的七月份才毕业,不知何故,现在才年头就要毕业离校了。
自文化大革命以后,教育早已没有了规矩,一切事情都是按最高指示办事,或某些部门借用最高指示的牌子办事。爱祖快要毕业了,父亲在给我的来信中提到过,也问过我,“我们工程单位是否要好找工作一些?如果有机会的话,请帮爱祖联系一下------”
爱祖是我们家的独女,又是满女,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更是疼爱有加。不想让她下农村,父母亲这个想法我是知道的。
尽管三线建设缺少人员,用了不少的农民工(民兵),但是,那个时候,三线并没有招工的消息,要招工,得等待时机。
郭师傅今天一提起这个话题,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说:“她们毕业还要一段时间吧?”
郭师傅说:“过年的时候我回去了一趟,听炳权讲‘她们这一届的学生要提前毕业,也是全部下农村------’,你没有听你妹妹讲?”
我说:“我妹妹没有给我写过信,我父亲来信说过这件事,他的意思是要我打听打听,单位招不招工?如果要招工或以后要招工,他就要我妹妹到我这里来待一段时间,躲过这一阵下乡风,以后再说。”
“我炳权也有这个想法------”郭师傅说。
“她们什么时候毕业下乡?”我问。
“就是下个月吧(四月份)!”郭师傅说。
“啊,这么快呀!要她们俩个一起坐汽车到我们这里来,我到下面老乡家租一间房子给她们住,你看要得吧?”我说。
郭师傅想了一阵,说:“也只好是这样了------”
我们俩聊了很久,一直聊到晚上十点多钟,有人开始睡觉了,郭师傅才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去。
郭炳权,一九五五年出生,身高有一米六四左右,人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五官端正,为人老实,但是,学习成绩不怎么样。
早先时,我对她彼有好感,左右邻居也有人认为我们俩挺般配的,不知道她本人对我的印象如何?她的母亲对我本人没有多少反感,但对我在流动单位工作很不满意。
她主要是根据自己的老倌在外流动多年,四个小孩全靠她一手扯大,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她坚决反对自己的女儿再走自己的后路,找流动单位的人做丈夫。
我到她们家去玩的时候,她就明确表示过她的这种观点,我也深表理解。后来,我到她们家去玩,仅仅是与郭师傅的同事关系,走动走动,并没有产生过别的想法。郭师傅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态度,我不清楚,我也没有必要清楚。他来找我商量炳权下农村的这件事情,是纯粹的同事之间的家事商量还是另有其他的意思,不得而知。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爱祖和炳权都没有来坪村工地“躲避”下乡之风,而是选择了下农村。是当年四月份下去的,她们俩下在同一个公社(古岳峰公社),没有下在一个大队。
这种选择我认为是对的,当国家的一项政策,或政令,或趋势,或潮流,滚滚涌来的时候,我们只有顺应形势而动,等待时机。任何逆形势而动的人,最终是要吃亏的。当然,也有少数人钻了空子的,不过这样的机遇是少之又少的,谁又知道哪个能碰上呢?
周卫祖
2011年4月13日星期五 9: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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