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纪实文学,连载小青河之恋(四)

西岭望雪

        谨以此文献给与我共同经历八年坎坷生涯的老知青阿明兄!
               小青河之恋
                                      (夏夜激情)
       水轮发电机在轻快、匀速运转着，为远处的山寨输送着光明。雨后的星空湛蓝湛蓝，点缀着一颗颗闪亮闪亮的星星.       阿明脚上的疼痛在药力的作用下缓解了许多，他拄着椅子走到碾房门口遥望着小青河对岸的苗寨，不知道春妹现在是否正走在来碾房的路上？春妹她们寨子里没有电灯，吊角楼里只传来一点点很弱的油灯光亮。忽然阿明看到从对面的苗寨里有人提着一盏闪烁的马灯从那弯弯曲曲的青石板小路上向河边的跳岩走来。呵，这一定是春妹，阿明心里高兴默念着。阿明的目光注视着那一盏移动的马灯越过跳岩，沿着小青河边的青石小路，一直朝他自己的碾房走来。
       远远的，就听到了春妹那清脆的好听的声音：“阿明哥，你饿了吧？我为你送饭来了，你的脚痛得好些了吗？”进得碾房，春妹为阿明递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饭菜。
       春妹已重新梳洗一番，并换上了一套漂亮的苗家女子的民族服饰。阿明知道，苗家女子一般是去赶“边边场”会见自己亲爱的男朋友，或者是出席盛大的婚庆、节日才穿得这样的整齐漂亮的。今天晚上的春妹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的美丽动人，胸前服饰上绣的大红花朵衬着春妹好看的鹅蛋型脸庞通红通红。
       阿明一边大口吃着饭，一边睁大眼睛望着盛装的春妹，看得春妹脸色愈发的红。春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你吃饭就吃饭，紧望着我做什么？”
       阿明三口两口，很快就将一大碗饭菜吃完，抓起墙上挂的毛巾，将脸洗了一下，说道：“春妹，你今天晚上真好看，穿得这样隆重，是要去相亲哟？”
      “噢，今天晚上好看，那平时就不好看了，你说我是相亲，我就是相亲，不过我相的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春妹边说边顽皮的笑着。
       阿明知道大山里的妹子，性格开放泼辣，敢爱敢恨。而眼前的春妹让他心动，这些天一直压抑在心头的那一份爱也在体内汹涌澎湃起来。阿明望着灯光下显得十分妩媚动人的春妹，认真地说：“春妹，你记得我那天对你说过我看上你们寨子里一位苗家阿妹的话吗。”
      “当然记得呀！但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哟。一旦你看上了我们苗家妹，那就意味着你将扎根在这小青河一辈子哟。”
      “我这些天反复思量，己作了充分的准备，春妹,今天我要告诉你，我看上的这位苗家妹子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哟。”说完，阿明非常认真的注视着春妹的表情。
       春妹凝视着阿明良久。此时时刻，她那颗少女悸动的心激动得怦怦直跳，一直以来，她深爱着眼前这位从城里来的青年，他勤奋好学、知识面广，是他的到来改变了小青河碾房千百年来原始的工作状况，让一河之隔的对面汉族寨子用上了电灯，让碾米、磨面用上了机器。每次与阿明在一起闲聊时，都能听到一些让她十分感兴趣的新鲜名词，都能闻到山外面那五彩斑澜的新的气息。他犹如一阵春风，在春妹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心里渴望着山外面的世界，渴望着一份纯真的，自由的爱情。这些天来，春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比其它姐妹们多读过几天书的苗家女子，况且自己出身于这样的家庭，那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团乌云。然而真爱的力量是强大的，一旦迸发出来，产生的巨大能量能够冲垮一切世俗的束缚，家庭等级的观念和传统文化的差别。此时的春妹已忘掉了一切，忘掉了等待着她（他）们身后的将是漫漫人生的坎坷历程。理智是虚弱的，情感的火山一旦爆发出来，将把这些所谓的理智烧毁得一干二净。今晚注定是一个荡气回肠，终生难忘的夜晚。“阿明哥，我爱你！”春妹扑向了在一边深情凝视，急切等待的阿明的怀中。
       两个相爱的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情感一旦越过理智这道坎，就如滔滔奔泻的江河，变得势不可挡。阿明与春妹这个夏天的夜晚，沉溺于男欢女爱的缠绵绻缱之中。真爱让两颗年青火热的心贴得如此之近，熊熊燃烧的爱情之火彻底融化了他们。然而，令他们始料不及的是,当爱的火渐渐冷却后，等待他们将是人生旅途中最坎坷崎岖的漫漫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