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贝孙孙,我的小米粒就要离开长沙了。
下个星期日,小米粒要和他妈妈、外婆一起回北京了。这一次是真正的出远门,他将在北京申报户口,成为首都居民。一个出生在长沙的三湘弟子,由此不能不将他乡当故乡。
他妈妈决定在临行前,带他去登一次山。
这山当然毫无疑问是岳麓山——它是横亘三湘的南岳七十二峰之北麓,是众多仁人志土的归宿之地,拥有“三湘第一道场”的麓山古寺、千年学府岳麓书院和天下第一名亭爱晚亭……而出行之日,时值38度高温的农历大暑,那满山的绿荫,对小米粒也是一片依托庇护的福地。 小家伙看见我们忙着收拾出门,捧着玩具小鱼儿开心得咧嘴大笑。
还不会走路只会爬行的米粒,登山只能是乘车而上。一车坐到嶸湾镇山门,又坐上了电瓶车。外婆抱着孙子坐在副驾驶座,那开阔的视野让米粒兴奋极了。
山道弯弯,绿影婆娑,我从反光镜中看到的米粒,没有忙着张望这陌生的世界,竟有几分惆怅和寂落,难道他知道是要告别长沙了?
上了山顶,在等车去麓山古寺的时候,小米粒却开心起来。
他躲在绿叶后玩“藏猫猫”,口齿不清地呼喊着: “@#$%Y……”我懂,那是说,“外公你看见我了吗?”
我在忙着抓拍,一时没顾上回答。小米粒抓起一把树叶,又往嘴里塞。
赶紧抱着他去看山崖上的牵牛花,“%$#@Y……牵牛花?是牵外公这样的老牛吧? 牵不牵我呢?”
直到坐上了车,一刻也不肯休息的小米粒把头探出车窗外,显然又发现了什么!
哈哈,“给力湖南!” 这一发现使小米粒情绪高涨,他决定说点什么,于是,今天的华彩篇章开始了——他摆开架式:演讲!
“KI&%^*!同志们好!……神马是‘给力’呢? 嘿嘿? ……”
“&86$@,同志们辛苦了……‘湖南’嘛,是我的故乡! 呵呵……”
“!%$&*@# ,那么‘给力湖南’就是……呃……听明白木有……嘻嘻……”
如此慷慨激昂的深情演说,可惜除了镜头后面的我,没有一个听众。但是,我相信:岳麓脚下的大地山川在静静地倾听,温柔的山风在呼应鼓掌……三湘大地用甘甜乳汁哺育了她的儿子小米粒,她一定会听到他呀呀学语的真情告白!
下到麓山古寺,相对那威严的佛祖,小米粒更喜欢那慈眉善目微笑着的菩萨奶奶。
他还不会叩头,也没能祈拜。
小米粒钻到经幢下张望,登上供桌、神龛上去蹦跳撒欢。
这绝不是“小不点”敢“大不敬”,而是米粒幼小的心灵,似乎能感应到莲台上漂亮的观音菩萨奶奶会心疼他,还有骑大狮子的文殊菩萨、骑白象的普贤菩萨奶奶们对他的喜爱。
对于寺院,他不明白的事还很多很多。比如,吃“饭饭”的地方为什么要挂一条大鱼呢?但他却能心领神会,爱看山门花窗透出的那一片新绿。
下山途中,我们没有再去爱晚亭,因为小米粒己经在清凉山风的吹拂下沉沉睡去。我抱着他弱小的身躯,心口能感觉到米粒贴着的心儿在轻轻地跳动——他就这样告诉外公:爱晚亭,米粒长大后会去的,会牵着外公的手去看那满山的红叶的……米粒不会忘记您们,也不会忘记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而我很想告诉我的小宝贝,被人遗忘也是一种轮回的必然,对外公不必牵挂。留下你几幅可爱的童年瞬间,足慰我心!爱并不是赐与别人的什么奉献,只是留给自己的一种幸福的感觉,在你的一生中,你会有自己的体验的。
“唯楚有材,于斯为盛”,在这里,我祝我的小米粒一生平安、幸福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