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fficeffice" />
——致清明前丧妻的一位友人
傍晚,天色灰暗。雨泼泼洒洒、气势磅薄地斜射着。大路上,行人寥寥,车辆风驰电掣般地急驶,车轮下时常溅起老高的水花。
他在雨中疾步,显得焦灼、匆忙,裤管湿漉漉地沾着双腿。伞撑得底底的,雨水打在上面发出“滴滴笃笃”的声响,顷刻又沿着伞的边缘珠子一般地筛下,淋湿了他的头发、他的脸,厚厚的眼镜片泛起一层雾。
几分钟之前,他还倦怠地靠在家里的沙发上,懒懒的,昏昏欲睡:生活的重担总是如此沉重地压在肩上,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与孤独——其时,他刚近而立之年。
几声雷的轰鸣,仿佛倒塌了什么东西似的,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向另一个遥远的地方散去,他浑身一哆嗦。窗外下雨了,雨点很大很稀,霎那间哗哗啦啦,迅猛地倾泻,天地间变得白茫茫的一片,他急急忙忙地将阳台上的盆花端进来(那是盆硕大的仙人掌——妻喜欢它顽强的生命力),又很快关上窗户。恍惚中,他叫了声:糟糕!便敏捷地从门后抓起一把雨伞,伞是碎花的,半新不旧,又准确地从壁柜里找到一双云裳女靴,中跟的,急急地出了房门。
撑开伞,他急行在暴雨中——妻还没回来。他去接她,象往常一样。
雨,发狂似的飘洒,踩着积水,他匆匆赶路,怀里揣着雨靴,两手抓着伞柄,身子下意识地往前倾。
拐过马路。
“轰”的一声,还夹杂着阵阵哀乐。这不是雷鸣!他本能地作出结论,又一道闪电划过雨幕。蓦然间,他分明看到人家屋前那个苍凉的“奠”字。他几乎是笨拙而仓促地收住了前行的脚步,潜意识快速地恢复——妻不在了——不久前死于一次意外交通事故。
雨小了一些。他紧紧地抱着雨靴,双臂颤粟,两行晶莹的泪从镜片后面倾泻而下,滑向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