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们如此关心我们,我们也只好回到那间储藏室里,认真地整理起来。“房间”面积小,我们就把两个人的棉被当垫被(当年的生活条件很差,我们流动单位的职工,冬天有垫被的人极少,绝大部份的人都是垫稻草或草袋子或草稿),两个人的棉被做盖被,两个人共一床被,一个人睡一头,弄来弄去,睡四个人正好,可是偏偏我们又有五个人,有一个人总是不好睡。
李仕君见状连忙说:“你们四个人睡吧,我回会同去睡(李仕君的未婚妻陆桂兰在二大队后勤连工作,当时后勤连驻在会同县城郊公社机关里面)”我们四个人都惊讶地看着李杜君,闷闷地说:“这里离会同县城关镇有四五里路,天气又不好,走到会同县天不都黑了------”
李仕君满不在乎地说:“天黑了有什么关系呢。”
我跟着问了一句:“你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啦。”
李仕君仍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明天早上我赶过来就是的,时间不早了,我走哒。”
说完,他迈着大步下了楼。李仕君的举动不知道是为了照顾我们四个人好睡觉还是处在热恋中的年青人的一种一举两得的行动,不管怎么说,他走了后我们四人睡觉不在觉得难挤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喊:“开饭啦,大家抓紧去买饭,天黑了,没有电灯,搞得太晚了,食堂里收场就不方便了,大家互相照顾一下------”
我们听到喊声,一蹦就起来了,拿着饭盆提着桶子往食堂走去。
食堂现在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食堂,它没有饭厅,也没有售饭窗口,更没有可以坐或者蹲的地方,买饭打菜这种交易也只能在灶台上进行,好在我们流动单位的职工早已习惯了这种简陋的生活。
买好了饭,只能带回“宿舍”去吃,顺便把晚上洗脸洗脚的热水也带回去,这种作业过程,也是流动单位特有的产物。烧水的地方更加简陋,就是在一个山坡边挖了一个坑,坑的上方支着一口大铁锅,一个人往铁锅下面添柴生火,一个人从不远处地池塘里往这边挑水,几个人围着铁锅在等待,可能是铁锅里的水还不够热吧,一个人等得不耐烦了,不断地用手试着铁锅里的水温,试了几下,觉得差不多了,就大声地叫了起来:“水热了,还不快挖。”
一个站在铁锅边,手里拿着木瓢的人,用手试了一下水温,就是不肯动手挖水,旁边的人又催了起来:“你挖不挖,不挖就让开,我来------”
拿着木瓢的那个人说:“水还没有热,挖什么挖------”
“水还没有热呀?都这么烫了,你要杀猪呀!”旁边的那个人含沙射影地骂了一句。
“你不要骂人呀!你不是杀猪------”拿木瓢的那个人气呼呼地回敬了一句,接着他又说:“天气这么冷,水不烧热一点,提到家里水又凉了,那怎么洗脸?”
旁边的那个人挨了骂,并不生气,返倒笑起来了,说:“等你把水烧热了,我的饭只怕是又冷掉了呢?------”
水终于烧热了,等待在铁锅旁边的人,开始用木瓢朝自己的桶里挖水,站在离铁锅稍微远一点的人,则把脖子伸得老长老长,看看这一锅絷水是否能够轮得到自己,口中还不停地念叨:“少挖一点喽,大家都享受一点------”
他念他的,挖水的人依旧按照自己的标准在挖水,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么冷的天,桶里的水越少冷得越快,挖水的人恨不得多挖一点,后面的人只希望前面的人少挖一点,就可以快一点轮到自己,不要再站在这冷风里等待下一锅热水,但是“粥少僧多”,这是一对茅盾,大家心里都明白,所以,后面的人也只是喊一喊而已,并没有发生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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