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潇湘晨报一个专题报道 第一站是长沙坪塘 ,征得作者同意,我想把整个系列集中在这一个帖子里, 灯火认为如何?
137年前归葬长沙坪塘,周围不许任何拆建、砍伐或建桥修路
撰文/李超平 摄影/曾海波
3月5日,长沙市岳麓区坪塘镇伏龙山狮子峰,曾国藩墓。
据朋友荣挺进在国家图书馆所查,所有写曾国藩、或由曾国藩撰写的书籍,从清末光绪年间到现在共有700多种。套用西方人一句老话: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曾国藩。2011年3月5日,大型电视纪录片“走读曾国藩”摄制组一行从长沙出发,沿长江而下,穿越赣、皖、苏、沪、浙等省市,追寻曾国藩与湘军的足迹,探求他们深刻影响近代中国的真正内因。
[首站长沙 拜灵启程]
1872年
浅葬长沙金盆岭,曾纪泽日记显示每月祭拜两次
曾国藩是同治十一年二月初四(1872.3.12)猝然去世的,终年62岁。据其生前流露出的“叶落归根”心愿,其弟曾国潢,子曾纪泽、曾纪鸿等从南京扶柩回湘,五月下旬才抵达长沙。因为天气开始变热,遂在六月下旬选址浅葬于长沙南门外金盆岭。
《曾纪泽日记》上册第215页记载:“同治十一年六月初七日 卯初起。饭后至九叔父(曾国荃)宅,偕刘训阁军门往金盆岭,看浅葬之地。山环水抱,藏风聚气,洵不易得,虽永安先灵可也。”
这场“浅葬”几乎花了曾家人一个月的时间。《曾纪泽日记》上册记载,“七月初六日,至金盆岭,祭告筑毕”,“七月十九日,至金盆岭谒墓”。日记显示,曾纪泽后来两年里几乎保持了每逢初一、十五日必定出城往金盆岭拜谒曾国藩墓地的习惯。
2011年3月5日,我们摄制组前往拜谒的地方,却不是在金盆岭,而是在长沙市岳麓区坪塘镇伏龙山狮子峰。
1873-1874年
本想归葬家乡,但紫竹林墓地“皆嫰石”,“不可用”
浅葬,即表示曾家人此时并未完全确定曾国藩就注定安葬于长沙,固然有日后与欧阳夫人合葬的考虑,也有再次选择墓地的意图。曾国藩曾想葬回老家湘乡曾家祖坟,但上好的位置已经用完,他亦拒绝了移动父母的坟地。后来他想起了早年办团练时长沙郊外的一处地方,这或是曾国藩初葬于长沙金盆岭的原因之一。
同治十二年十月初一(1873),曾纪泽的岳父、湘军集团的重要成员、原陕西巡抚刘蓉在其家原湘乡县去世。次年二月(1874),刘蓉正式安葬前夕,刘、曾的共同好友、原广东巡抚郭嵩焘,由长沙出发走水路12天到湘乡(郭在日记中写道:途中“守雨竟日,推蓬兀坐,昏不见人。平生舟行留滞,亦未有若此次之苦闷者也”),他此行专程前往刘家选定的墓地勘察,并顺便查勘曾家为曾国藩物色的一处离老家不远的墓地。
据郭嵩焘日记,这块由曾国藩弟弟曾国荃看中的墓地叫紫竹林,是湘乡与湘潭县交界处的铜梁山的一个山峰,在山顶,可“见曾宫保(曾国荃)所治田庄,塅势之敞,水口之紧,真壮观也”。但郭嵩焘并不看好这里的风水,他在日记中接着写道,“此行于霞兄(刘蓉,字霞仙)葬地尚为慰心,于文正公此地耿耿”,虽然他认为“劼刚(曾纪泽)负强用气,吾言必不足征信”,但还是觉得应当“一尽言之”。
紫竹林墓地还是动工了。据曾纪泽写于祖宅富厚堂的日记,“同治十二年十月二十一日 寅初起,饭后偕彭琴堂起行,辰正抵紫竹林,画定山穴”。直到次年二月二十五日(1874),挖掘过程中,发现“穴心,视之亦皆嫰石”,才认可“此地不可用矣”。
曾纪泽由此否决了将其父改葬于家乡的计划,而最终选择了今长沙市岳麓区坪塘镇伏龙山之阳的狮子峰。狮子峰这处墓地,据说是清廷出费用,派堪舆大师寻访得来的风水宝地。不过在曾纪泽日记中,并未见到只字片语。
1874年
迁葬长沙岳麓区坪塘镇狮子峰,“但求土质洁燥,可安体魄”
同治十三年(1874)八月十三日,曾国藩原配欧阳夫人去世,曾国藩的最终归葬之地已经尘埃落定,长沙坪塘伏龙山。曾纪泽十月初六日记记录了迁葬过程:“午初三刻(11点45分)至坪塘伏龙山,在山寺小坐,陪青泉入山,定向址,钉桩志之,未正(下午2点)始毕……夜至金盆岭谒墓。”
接下来,“十月三十日,……至金盆岭,监各夫役启阡(起棺)。”“十一月初一日,阴,微雨。率夫役安置文正公灵柩于大舆上,行六里,至南湖港,登舟,行安柩礼。旋解缆顺流下,泊大西门……”“十一月初三日,晴。辰初出殡,由大西门,遇路祭者三起。巳初二刻登舟,安置先太夫人灵柩,与先文正公并列。城中文武各官,自中丞以下,咸来祭奠……”“十一月初四日,晴。奉迁文正公、欧阳太夫人灵柩升舆登山。辰二刻离船,巳正二刻到山,安柩坎傍,诸客行礼,酬答良久……”
他在日记坦言,“与伯固及诸友议论方向、上下之位良久”,也表达了对风水家言的“茫然不解”,认为“勘舆家无真实可据之理”,但“以葬亲不敢不慎,聊从俗一拣择之”,他认为“究之五患之外,但求土质洁燥,可安体魄而已,其余皆臆说耳,何是据哉”?
曾纪泽的这番话,颇有乃父之风:可以不认同,但不要排斥,体现的是一种有容乃大的胸怀,也不枉文正公深陷安徽祁门绝地还不忘以书信谆谆教诲“纪泽儿”。
2011年
墓地周围,30年来不许任何拆建、砍伐或建桥修路
曾国藩现在的墓地,距坪塘镇中心区约4公里,距离长沙市城区潇湘大道、绕城高速、岳麓大道三干线主匝道约为2公里。曾墓原先建筑规模很大,占地面积约300平方米,分为墓冢、墓围、拜台、平台、神道、牌坊、墓庐、碑亭8大部分。距墓约60米处立有“太傅大学士毅勇侯曾文正公神道碑”,系大学士李鸿章撰、翰林黄自元书,叙述曾国藩生平功绩。
我们在曾文正公的墓前肃立、鸣炮和鞠躬。只能说,青山有幸埋忠骨。我们随后访问了当地的村民。一方面,狮峰村的人非常以文正公安息于此感到自豪,另一方面,又有些许埋怨,因为三十年来,一直不允许在划定的区域内有任何拆建,包括砍伐一草一木,也包括建桥修路。不过说到底,还是认同了曾文正这个儒家人。所以,我们选择到文正公墓地致敬、禀告,祈求先贤护佑我们寻访曾国藩足迹的道路一帆风顺。
走读曾国藩
[壹·长沙]
为什么从长江开始?曾国藩三任两江总督,恰是这条经济大通道的治理者
1860年代,长江,这条排名世界第三的亚洲大河,把“老大”非洲尼罗河与“老二”南美洲亚马逊河远远地甩在了经济排行榜的后头。东亚的经济中心,从十三行时代的广州,北移到了十六口通商时代的上海。是两次工业革命后,英、美、法、俄等西方国家潮水般外溢的商品,造成了这样大跨度的位移。
从第一次鸦片战争后的“五口”,到第二次鸦片战争后的“十六口”,长江沿岸增加了宁波、上海、镇江、南京、九江、汉口六个通商口岸。蒸汽船、航向标、机织布、煤气灯、照相术、自行车、消防队,这些闻所未闻的洋玩意儿从入海口溯流而上,经江苏、安徽、江西、湖南,直达面积广阔、物产丰富的中上游地区。
曾国藩三任两江总督,恰恰是这条经济大通道的治理者。跨国公司、外资银行、地产泡沫、金融危机等,在他的那个时代已经发生。无论对于他个人,还是那个大清国,这些都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问题。他不是没有抵抗过,曾经对洋枪不以为然,对洋医将信将疑,对洋布敬而远之,但是在人生最后的12年里(1861-1872),对手逼迫他行动起来:建安庆内军械所——第一座兵工厂,铸黄鹄号——第一艘蒸汽船,建江南制造局——亚洲最大的造船厂,铸恬吉号——第一艘军舰,“商战”一词独家造,轮船招商拍板办,幼童留美破天荒……当我们从尘封已久的档案里抬起头来,不得不承认当年他的行动,不仅改变了他的时代,还在潜移默化我们的今天。
这就是“走读曾国藩”从长江开始的原因。文/曾海波
曾国藩(1811-1872)
原名子城,字伯涵,号涤生,生于湖南省长沙府湘乡县荷叶塘白杨坪(今双峰县荷叶镇天坪村),兄妹九人,他为长子。28岁考中同进士后,他一路官至两江总督、直隶总督、武英殿大学士、一等毅勇侯。
宝照渡可能真的该修桥了
家有四姐妹,因为从小性格内向,每次走远亲,带的都不是我。
老家在宝照渡对面的石板村,第一次过渡大概七八岁。妈妈带我去会同县城,记不清是去干吗,只记得过铁船(那时候,我们都叫铁船)时,很害怕翘板(船两头靠码头的铁板)压到自己的脚。看着它游过来,听见“嚓”的一声,我吓得跳了起来,随后被妈妈一把攫住,提到了翘板上。
后来上初中,每次回家过渡,看到船在对面,就觉得非常不幸。那时候,如果恰巧碰上船刚过去,就得等上半个小时。天快黑,路太远。过河后,还要一个人摸黑走一段山路,每次都是一边跑,一边往后看。2004年,上大学后,每年放假回家,看到的都是越来越破旧的铁船。2007年,男朋友第一次去我家,过渡船时,觉得非常有意思。他拿起木棒,掐住钢缆想往后拉,但每次木棒都被钢缆卡住动弹不得。毕业后,回家的时间更少了。2009年,从老家搬到连山乡镇上后,回家都不再过渡了。听爸爸说,我出生以前,没有铁船,是差不多样子的木船。
在当地人看来,这个渡口存在太久,变化太慢,因此对这一切都显得有些淡漠。不过,宝照渡可能真的该修桥了。
1.安义有条“曾国藩小道”:刘坤一或曾在此“请鱼” 作者 李超平
3月7日黄昏,摄制组沿“曾国藩小道”下山,小路起始处仍有完好的青石板,狭窄而逼仄,快要被荒草淹没。
3月7日,我们在驱车200公里从江西宜春赶到南昌之后,经过一夜停顿,再次出发,前往南昌市安义县新民乡塘边村,求证前一个雨夜,我们从《南昌晚报》总编辑叶先生那儿得到的关于“曾国藩小道”的信息。这个刊登在《南昌晚报·城市周刊》上的信息不在摄制组了解范畴内,却让我们非常感兴趣。不得不说,接下来一小时车程的路况非常之好。
同治五年(1866),正在围剿前线的曾国藩不可能来此祈雨
新民乡地处安义县西北部,面积约122平方公里,是安义县面积最大的乡镇,人口约1.4万,他们拒绝了所有工厂的进驻,全乡森林覆盖面积84%。
由新民乡纪委书记帅小生及塘边村委会书记帅式乾当向导,我们往狮山进发。狮山的海拔405米,有一条简易盘山公路直达山顶,路况良好。山顶是一处长宽各70米左右的平坦之地,四周留有完好的由青石片堆砌的围墙,高2米,宽约0.5米,已有130余年的历史,围墙下则是陡壁悬崖。这是一处树木浓郁的山峦,空气清新,环境幽雅,实在是一处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平地居中有一个圆形池塘,直径约10米,四周用麻石作为围墙,但其实,这个地方并不出产麻石。东侧坐落有一座寺庙,名曰“圣水堂”。而从山门进入平地之处,立有一个仿古的四角亭,亭内竖着五块青石碑,上有碑文,这立即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这碑文的内容是江西巡抚刘坤一的一份奏折”,刘文宝乍一介绍,我们顿觉吃惊,心中涌起的,首先是一个不小的疑问:真的?假的?
“第二、三、四块碑是原物,其余两块则是仿制的,因为‘文革’中被损毁了”。村支书帅式乾坦言。我们仔细打量,三块原碑上的字体确实笔力雄厚、端正,像是旧物。而所指仿制的碑,其碑文字体确实气势委顿、笔架软塌,与另三块原碑上的文字有着明显的差异。
之前,当地人对碑文字的解读是,晚清同治时期的江西巡抚刘坤一、两江总督曾国藩曾于同治五年(1866)亲临此地祈雨,百姓因感念其德,便将为他们二人上山而修筑的青石小径命名为“曾国藩小道”。询问帅式乾,他今年49岁,“曾国藩小道”之说,是受其祖父、父亲口代相传的,可见由来时间也不短,且是当地村民的普遍认知。
但不得不说,同治五年(1866)时的曾国藩,是不可能来到此地祈雨的,因为当时他正在围剿捻军的前线,其年谱里该年行迹中没有关于他曾经涉足江西的任何记载。刘坤一是否到过,则还需考证。
意在祈雨的“仿奏折式”碑文中,“臣”字显著小于其他文字
疑惑之余,我们将碑文逐字解读。起首就是“江西巡抚、臣刘坤一奏,为龙神灵应显著,请旨敕加封号,并恳御书匾额,以昭庥况而顺舆情,恭折仰祈圣鉴事”。
不难看出,全部碑文竖排,显然是仿照奏折式样来刻写的,遇有“皇太后”、“皇上”等字样时,都会另起一行并高出一格,“臣”字也显著小于其他文字。行文语气也很规整,不像是杜撰。碑文中赫然出现了“大学士、两江总督臣曾国藩”字样,实在令人惊讶。为稳妥起见,我们逐字辨识,并不时讨论,几次三番之后,终于弄清楚了这些碑文的意思。
第一块碑,写的是圣水塘(一眼所见的圆形水池)及“圣水堂”寺院的缘起。第二块碑文,则是抄录原江西巡抚刘坤一的一份奏折,其大意是:此处水池由来已久,春夏不溢,秋冬不涸,旁有龙王祠,当地百姓相传池中有一种四脚神鱼,据传是龙王的化身,总于大旱之年出现,视祈雨者对龙王爷之诚意多寡而显灵布雨。此事在府志(当时属南康府)、县志中有记载。
同治五年(1866)五六月间,南昌一带大旱。刘坤一曾亲率全城官员祈雨,却无效果,人心为之惶动。遂于七月初,派人前来此处“请”神鱼,鱼刚进城,大雨即倾盆而下。但当时刘坤一并不觉其神,而是“犹以为事之偶然也”。直到五年之后的同治十年(1871)五月至六月,江西再次大旱,“复请神鱼”祈雨,又再次连降大雨,遂认为确有“灵应”。刚好朝廷当时有“凡志乘所载庙祀正神,实能御灾捍患,有功德于民者,请旨敕封”之规定,故为之上奏求封赏。
而奏稿中之所以出现了曾国藩的名字,其实是刘坤一为郑重其事,请他联署而已。碑文还显示,此份奏折系安义县优贡生熊子沂于同治十二年(1873)仲夏时节照录。
很显然,这篇奏折的内容揭示了一个真相,那就是刘坤一与曾国藩均不曾踏足此山。所谓“曾国藩小道”是刘坤一当年为迎接曾国藩上山而特意修筑,其实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并没有事实根据。但是,这样的说法既然存在久远,显然有其缘由。一方面,本地山民没有能力准确解读碑文,仅凭内中有“刘坤一”、“曾国藩”及数处“祈雨”字样就臆断他们曾经来过此地。另一方面,这样的冠名也未必不是山民淳朴情感的一种寄托,他们或许并不介意这两位名人是否真的到过,而是感念为解决百姓难题而想方设法的良吏。
当问起“太平军”,当地村民脱口而出:是“长毛”吗?
就我们亲自勘察所见,这条“曾国藩小道”尽管因盘山公路的出现而被荒废,但确实还能在密林中看到残余的痕迹。
路基宽约40-50厘米,靠山顶的部分已经没有青石板,据说是被山民们撬走用在他处。下山之后,我们又特意找到了这条小路的起始处,亲眼目睹了完好的青石板路,狭窄而逼仄,已经将要被荒草淹没。显然,这是一条方便人们上山求福的小径,却被好心地冠上了一个名人的名字。更有趣的是,他们对这两个叫“曾国藩”、“刘坤一”的人的其他历史并不知晓,更不用说“湘军”是什么概念。而当问起“太平军”,他们脱口而出:是“长毛”吗?
至于“神鱼”,安义县电视台的记者刘文宝提供了一个信息:大约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他接到了当地村民帅式乾打去的摇把子电话,声称圣水塘里出现了一种有四只脚的小鱼。他赶到现场,亲眼看见这种小鱼长约5-6厘米,背部有黑纹,腹部粉红,接近透明。鱼装在玻璃瓶内,摆放在地。为确保拍摄效果,他还特意在瓶底放了一张白纸加以衬托。照片及报道文字曾发表于光明日报及本省报纸,但该报纸存档尚需找寻,而影像资料一时难以从该台资料库中寻得,且也担心时间已有十余年,磁带早已自然损毁。他甚至说还记得当时用的是松下那款M9000的机器,笨重无比,使他爬山时吃尽苦头。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再没有这样的消息传来。但是我们推测,贵为一省巡抚的湘军名将刘坤一,他在对待这件今天来说很“迷信”的事情时是非常慎重的。同治五年首次派人“请鱼”进城祈雨成功之后,他并没有草率上报,而只是当做偶然。直到五年之后,这种“灵验”被再次重复时,他才郑重其事,为此还特意请两江总督曾国藩联署名字。以今天的理解,曾国藩应当看过此折,明了其意,才同意添上自己的大名。
值得注意的是,为这事上奏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顺应“江西兵灾之后”黎明百姓急需休养生息的呼声。故此份奏折开篇就提道:“江西兵灾之后,各府县或称某神保护危城,或称某神驱除巨寇,纷纷详请奏恳恩施;臣敷其事涉渺茫,情近陷渎,多予批驳。”由此看来,刘坤一既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更是一个懂得从善如流的人。
村支书家的族谱里
记载了族人击退太平军的事
踏访结束后,我们在村支书帅式乾家中翻阅了他们新修的族谱,因为上面收录了碑文的内容,我们用相机拍摄下来,再加以整理。我们还注意到其中收录了一篇题为《小陂崖剿贼歌》的短文,其中有“咸丰辛酉夏六月,发逆鼠窜安邑,分扰乡团,四出焚掠”之句,咸丰辛酉年即咸丰十一年(1861),发逆即指太平军。初步解读,其内容主要是写此地的帅氏家族为抵抗太平军的焚掠而奋起自卫,族人死亡二十七人,但击退了太平军。查曾国藩的年谱,该年六月曾经奏报太平军李秀成一部曾“扰逼南昌”,势必波及了紧邻的安义县。因此这段小小的族谱记载,与史实是吻合的。
回到南昌后,我们连夜查阅了中华书局版《中国近代史资料丛书·刘坤一遗集·奏疏卷·之七》第238页《安义龙神显应,请敕加封号并颁匾额折》,将其与碑文比对之后,只字不差,惟有一处疑似错误之处:标题下注有 “同治十年六月十日”,但文中又见“同治十年六月十一日(神鱼)到省”字样。或是点校时的失误将奏折日期弄错之故,有待今后再予厘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