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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次插隊(一)

我的三次插隊(一)
     68年迫於無奈下農村,三天之內就遷好了戶口,作為黑五類的狗崽子除了下農村是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的。為了逃避下農村和我同齡姐夫的妹妹嫁了人,她問我,如果你願意走我同一條路,我可以幫你物色人,心氣頗高的我一口回絕了。文革中我很少與同學往來,臨下農村找一個男女搭配的同學都不容易,何況出身不好更沒人問津,我找了另一班的女同學結伴一道下到了華容。
      到了碼頭,生產隊的人來挑知青,首先各隊介紹自己的生產隊,農村的干部雖然沒多少文化可是作起報告來不用稿子滔滔不絕、口若悬河、天花亂墜地吹,那些新名詞也不知是從哪兒學來的,我聽到一句自流灌溉,眼前浮現一片美景,我們二人馬上就報上了這生產隊。
     陰風細雨下個不停,我們跟著來接我們的人在泥濘的田梗上往隊上走。遠遠地看到林毛、尾巴、楊頭和不是我校的學生,余鳥很顯眼地挑著大擔子,妙齡少女婀娜多姿地跟在後面。心中泛起一陣酸楚,我們二女子在這裡一輩子能行嗎。 我們被安頓在一農民的雜屋住下,四面徒壁,夜晚上厠所要走到外面的猪圈去,我伸出手來看連自己的手在哪兒都不知,真是伸手不見五指,離開長沙時我都是高高興興,第一次我想哭了。
     第二天我要書記帶我去看自流灌溉,書記在田梗上挖了個口子水往下一塊田裡流,然後說這就是自流灌溉,天啦!這牛也吹得太大了,難道我們一輩子要接受貧下中農這樣的教育,心裡己經冷了半截。 第一次的出工是撒肥,田裡已放好了一堆堆的肥,每人拿一大耙子把肥均勻地撒到田裡,我很優雅地鏟一大耙肥用力一撒,全撒在我自己的腿腳上了,看見了的婦女格格地大笑,一個男聲叫我去擔肥,我立刻去擔,腳踩在冰冷的田裡寒氣往上攻,有婦女小聲地議論,看哪肉白得像豆腐還能掙得工分,果然做一天下來一分工分也沒得到,說是剛下來鍛鍊鍛鍊,工分以後再講。

      我們下去時已是年尾,國家有少少錢給生產隊,天氣冷又下雪緊接著要過年了,所以才出了一天工。我們二人睡在大床上,雪通過瓦片的空隙飄在被子上,我們都不想起床,我身上流著不安定的客家人的血液在盘算著,要離開這裡。 當地的農民開始都送些菜給我們吃,時間長了也就沒菜吃了,我幫她們織毛衣也可以換得一些酸菜之類。
      一天天氣還可以,老隊長問我們是否想上山去打柴,臨走時同學要開婦女會,我一人跟著隊長上山去了。 打柴的擔子叫沖擔,是一枝長的木頭,兩頭是尖的鐵加上一把柴刀。平常在家我也是挑煤、挑自來水做慣了,可挑了這沖擔和柴刀走幾十里山路還是第一次,還沒到山上我的肩已是又紅又腫了。隊長說可以了,就在這裡砍柴吧,我放下沖擔吸了口新鮮空氣,大樹有的沒落葉還郁郁蔥蔥,小樹叢葉都落光了,剩下一些枝枝杈杈,泥土中又夾雜著一些沒融化的白雪,像一幅灰灰的、隨意的風景畫,也像是我們知青,流放到這裡讓我們自生自滅。
      我開始砍柴,大的樹杈不會砍,我小心異異地在樹叢中砍,我認得杜鵑花,我怕砍了杜鵑花,春天沒花開,我正認真的工作時,忽聽見隊長在問我“小X,你怕嗎?”,我順口答不怕,我又有些奇怪為甚麼會問我這種問題,我抬頭看著隊長,猛一看吓得我魂都沒了,我看見一雙獸性的眼睛發著光在盯著我,我本能地退了二步,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腳發麻地呆在哪兒。此時神蹟出現了,有聲音由遠而近地在叫隊長,我也恢復了平靜。山那邊湖北的人到桃花山來打柴,大概互相認識在打招呼。
      回來時我雙肩奇痛,擔子是壓在頸椎骨上回來的。此事我也沒聲張,在那貧下中農橫行的年代,講出來只會自取其辱,可是四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情景仍歷歷在目。 在華容呆了一月就回家過年,過完年我去華容拿行李,也就結束了我的第一次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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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客兄,你不要拿我來開涮了!

不信佛不信教的我,居然也有神蹟在我身邊出現,老天開眼呀!現在我是抱著一顆感恩的心向大家訴說往事,幸運之神總是降臨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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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各位網友的友情捧場,因為第二插隊有四年的時間,第三插隊是洋插隊,有三十年時間.內容多一些所以要遲一些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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