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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  发    & ... 朱纪飞 发表于 2011-11-9 21:16

 

      我也补一帖,凑个热闹。

 

 

“砍茅草”

---蹉跎岁月回忆录(十七)

    当年在农村,砍茅草、打柴火是必不可少的工作,不然生米如何煮成熟饭呢?然而,我们大队、生产队的人们,却用“砍茅草”来形容一位剃头匠的理发工作。

    据说,汉人原来都是留长发、挽发髻,1644年清军人关后,为了同化异族、巩固满清政府的一统天下,便残酷地推行“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高压野蛮政策。于是,剃头行业便应运而生。20世纪初,中华民国成立后,男人们纷纷剪去长辫、留西式发形,女人爱摩登就烫头发。50年代,长沙市区有不少剃头铺,我们小孩剃头每次5分钱,那里还有小人书看,有的店铺还有人拉的风扇哩。当时,有部喜剧电影---《女理发师》,还蛮有味的。因此,理发已成为社会不可或缺的行业,现在更是发展到形形色色的美容美发了,五花八门的发型也层出不穷,令人眼花缭乱。

    我还记得儿时一则关于剃头的笑话:旧社会,当学徒是“徒弟、徒弟,三年呕气”。因为,学徒开始必须给师傅家干不少家务活,如挑水、洗衣、煮饭、带小孩等等。某剃头铺一学徒,小名“狗伢子”,他很想尽快学到手艺,但每天总要干许多杂活。于是,他买了一个大东瓜,有点空闲便在东瓜上练手艺,师娘一叫他做事,便将剃刀习惯性地往东瓜上一挥走人。有一天,来了一位顾客要剃光头,全家正在吃饭,师傅便要狗伢子上阵试试手艺。光头剃得差不多时,师娘在喊:“狗伢子,给我添碗饭来!”“好的,就来!”狗伢子连忙条件反射地将剃刀往“东瓜”上一挥走人,只听到“哎哟、哎哟”地直叫痛,这才想起咯个“东瓜”是顾客的光脑壳!

    闲话少讲,言归正传。原来,我们大队只有一名剃头匠,40来岁,大家都称他“和清师傅”。他负责全大队和邻近大队部分生产队1000多男人、小孩的理发,每个大人1.5元/年,每个小孩1元/年(相当于现在的5-8元/人次),除了上交生产队换回全家八个人的工分、口粮外,其经济收入在当时还是很可观的。他每次到我们生产队来,男人、小孩便在禾场上排队等候理发。只见他从布袋中取出推剪和剃刀,三推两剪一刮,不到三分钟就剃完一个,洗头则由每人自备热水、自己动手,吹头发就更没有这一套,只能用毛巾擦干完事。这样,其理发速度自然惊人,故被大家形象地戏称为“砍茅草”。其理发技术水平,我等实在不敢恭维,因为一律是“阿笋脑壳---马桶盖”。

    农村社员对此都习以为常无所谓,而我们知识青年就感到大失颜面、太对不起人民群众了。开始,我们只好热天戴草帽、冬天戴军帽,尽可能地不露出“马桶盖”。有条件的知青两个月跑一趟公社、县城理个发,平时蓄得再长也不劳这位“和清师傅”的大驾。后来,干脆自己动手、互相服务,虽然开始自剪有点狗啃螺砣、三不六齐,但后来技术逐步提高,远比“阿笋脑壳--- 马桶盖”强。

    这位“和清师傅”理完头发之后,便在各生产队农户家里轮流吃饭,都有酒菜相待,农户则由生产队记规定的工分。有一次,大队组织100多人到离公社60多里外的青山工地参加会战,他每月赶到工地为大家理发,也算是尽职尽责了。除此之外,这位“和清师傅”还兼职“阉猪”。只见农户将小猪仔抱过来,他马上分开两条后腿,拿出锋利的剃头刀,对着阴囊就是一刀划开,从中挤出睾丸割除,然后对准伤口喷上一口清水,往地上一丢便手术完成,哪有什么止痛消炎、缝针愈合。痛得小猪仔在地上哼哼唧唧,他却与农户谈笑风生、结帐收钱。只要有“米米”进腰包,这位“和清师傅”就不论你是人或是猪了。

    我招工走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进行,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渐上升了,审美观也相应地提高了。这位“和清师傅”的生财之道也逐步清淡,但他的儿女们也长大成人了。于是,他让大儿子到常德学习美容美发技术,回来子承父业,在公路边的老大队部开了一个美容美发店。除了男人、小孩来理发外,还有不少姑娘、嫂子前来烫头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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