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棚工作开始了,师傅让我们都脱掉手上的工作手套,对此举我们大惑不解,参加工作三年来,干任何工作领导强调的都是:“工作时,要穿工作服,要带安全帽,要戴工作手套------。”多年来我们才养成了工作时戴手套的习惯,好了,现在不让戴手套干活了,我们大家都觉得不习惯。
又冷又湿沾满了黄泥巴的竹杆,就是戴着手套去拿,我还有点嫌它脏,现在要光着手去拿,心里实在有些不情愿,但是,师傅的话又不能不听,活也不能不干,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拿。
竹子又滑又冷,拿在手里就象是拿了一条冰棱在手中,冻得手指都是痛的。趁师傅们不注意,我们就把竹杆丢到地上,尽可能地少去拿它,即使你不去拿竹杆,手上也是水和泥,脏得要命,想放到口袋里去取取暖也不可能。
寒冬腊月的天气,户外的北风一吹,我们冷得一身只打颤颤,上牙敲着下牙,刚来时的那种自豪和骄傲早已抛到九宵云外,余下的只有如何躲过这种劳动。躲是躲不过去的,二大队一千多职工才挑选出我们五个人来学习(不是竞争得来的机会),将来要单独工作,说不定还要带徒弟,你不好好学习,将来如何向领导交待,将来如何向同志们交待,想到了这一点,我只好不停地活动自己的身体,时而跑几步,时而跳几下,时而吼几句,用这种方法来驱散身上的寒冷。
今天是跟师傅的第一天,全部是地面作业,师傅没有让我们单独操作,只是让我们递递材料或帮个手什么的,棚工的辛酸我们还没有尝到,真正的艰苦还在后头,但是,第一天的体会已经够我们难受的了。
一收工,我们就迫不及待地跑回住地,用铁桶打来极热的热水,洗完脸,就把手脚同时泡上,用热水把手脚烫得红萝卜似的,再在手背上涂上厚厚的凡士林,但是,手背上的龟纹依然清晰可见,对此,我是忧心忡忡,又无可奈何。
第二天,建棚工作进入半空中作业,有时我们也要上架子,也要扎篾仔,扎篾仔看起来是个很简单的操作,其实它也是有讲究的,师傅告诉我:“在捆绑竹杆时,你先要用左手把篾仔的一端压在两根竹杆的交叉处,并留出约五寸长的一个头子,然后用右手拿住篾仔的另一端,在两根竹杆的交叉处来回缠绕,缠绕时篾仔要一圈紧挨一圈,圈与圈之间不能有间隙,也不能重叠------”师傅一边说一边操作给我看,这种缠绕方法就象是我儿时绕收音机的线圈一样,他一讲我就领会了。
接下来他又说:“在两根竹杆的交叉处至少也要缠绕上三圈,多两圈也不碍事,缠绕完了以后,你用左手食指的第三节和大母指压紧篾仔的两个头,用右手掌握紧篾仔的两端,用力一收(抽),使缠绕在竹杆交叉处的篾仔同时收紧,再不断地摇动右手中的两个篾仔头,使其互相缠绕在一起,缠到一定的程度,它们就会起结,再把端头插到缠绕的好的篾圈里,让篾圈压住端头,这样它就不会散开了------” 师傅们说得很详细,示范做得也很精彩,我们几个人在旁边也看得认真,把师傅们的每一个操作过程都记在心中。其实简而言之,他们的这种捆所方法就与农村里的农民用稻草捆蔬菜的操作方法一样,只是材料和对象不同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