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脚下的呻吟……

一个电话，是石山脚乡政府病榻上一朋友打来的，说我们从长沙给他带去的那个电暖手壶坏了，想再买一个，但要小些的，因为大的他已拿不动了。我们马上到市场上去问，去找，还真的买到了那种小号的，第二天，我们就给他送去了。走进那间有点气味的房间，我们的声音打破了房里的沉寂，窸窸窣窣，他老伴颤巍巍地梛了过来，由于严重的风湿，她双腿早已溃烂，眼睛快看不见了；他本人更是瘫痪多年，疮烂见骨全身变形，两老口都是九死一生的重病号，有一餐无一餐地撑着。他两有一儿一女，儿子被照顾顶名额在乡政府上班，前年听说还被评过“孝子”，报纸上刊登过儿子替他洗脸的照片，不过是一场作秀，再“奖励”也枉然：与父母分居，“顾小家不顾大家”，上班办公室就在宿舍前面，也难得进屋来瞧父母一眼，只有靠女儿周六回来料理一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位病人凭着顽强的生命力苦撑至今，还有可悲的是，两老口的关系由于种种原因不仅不够和谐，也冷到了冰点，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他们连“各自飞”的力气也没有了。
晚上，石山脚那边又打来电话，又是一天未食，又是发烧感冒，又在寻觅女儿……，一声长叹，真不知他们在这分崩离析的逆境中还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