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

这是我的小说《绿恋》里的一段——放 生 ……一天，生禧在天螺山树丛里捉到一只野鸡，他提着野鸡到堂屋里，对宝珍说：“娘，你看这只野鸡好看不好看？” 宝珍问：“禧儿，你是怎么捉到的？” 生禧笑道：“这野鸡还是像它的伙伴们一样，一见到我就往树丛里躲，我跟过去的时候，它就把头埋进叶丛里，让我轻而易举捉了回来。” 宝珍笑着说：“野鸡就是蠢，见了人不知道飞跑，还把屁股露在外面，不正好让你捉！” 她见这只雄野鸡的羽毛亮晶晶，就说：“禧儿，莫杀它，留着关在笼子里给华文看。”生禧照母亲的吩咐把它关在笼里。 野鸡被关在堂屋里的一个竹笼里，它的尾巴比雌野鸡长，上面长着五颜六色的羽毛，比家里喂的公鸡高而漂亮。 头几天，华文每天都要围着竹笼看一阵，不时地抓一把米丢到笼中喂它。 过了三、四天，华文注意到，野鸡关在竹笼里似乎不“高兴”，不是在笼里“扑腾、扑腾”地直闹，就无精打采地躺下，丢米进去它也不理…… 关到第六天，华文有点不“忍心”了，他跑去问祖母：“奶奶，那只野鸡不吃米了。” 奶奶说：“等一下它会吃的，你莫把门打开就是。” 华文想：把门打开让它自由自在地吃米多好，为什么莫把它打开呢？ 他不知道把门打开野鸡会飞走，心想夜鸡多半是关得太久了，让它出来吃米算了。就到米缸里抓了一把米，把米放在笼门前，他用手拉开笼门，然后站在一旁仔细看。 野鸡翅膀向前扑了一下，迅速地走向笼门，走出笼门对丢在笼口的白米啄也没啄，就起飞了。出笼后的野鸡对着华文“咯、咯”快活地叫了两声，然后飞出堂屋，冲向了蓝天…… 华文见野鸡飞走，变得目瞪口呆。他害怕满叔责骂，只得先去告诉奶奶，但奶奶听后笑了声说：“飞了就飞了吧！” 奶奶还告诉他唱了一首山歌：“红红绿绿是野鸡，乖乖巧巧别人妻，别人的妻子到不得老，别人的儿子送不得终，竹篮提水一场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