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
你在我的“人物素描”后面的跟帖,涉及到知青文学的写作思路问题,或曰立意问题。我们有过网上交谈,年前又听你细说了对知青题材电视剧的见解,我还记得你曾经有篇专文议及此类话题。感觉我们很多看法是相通的。
实际上这不仅仅只是个写作问题,而关乎到对整个上山下乡运动的评价。我在给高红十的信中也是讲的这个意思。一千个知青有一千种上山下乡,也有一千种对此事的评价。我以为,这里面没有对错。这种评价主要取决于各人在这场运动之前、之中、之后的地位。什么人就说什么话。
高扬“知青精神”的,有好些人我是很敬佩的。比如高红十,比如查建国,说句谀辞,比如习近平,比如很多很多后来在各个领域做出成就的人。他们的确是一腔热血下乡,在乡里也确实奋斗不已。后来事实也证明他们当得起自己高扬的“知青精神”(尽管我不太明白它的内涵是什么)。
而你(你其实也是有一定成就的人)我自觉渺小,事实上也确实渺小。下乡前就是时代弃儿,这就决定了我们热血不起来。我们被迫下乡。然后时过境迁,再回忆往事,就只好低调了,你说你当年那个样子,还好意思乔装打扮自己,把下乡说成一部奋斗史不?还记得早先文坛上四条汉子的“中间人物论”。我充其量就是个灰溜溜的中间人物。相信对这一点,你跟我同属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人。
但是我又很不喜欢把下乡写成一部苦难史。我是真正赞同欣赏王蒙说的那句话:不喜欢男人诉苦。尽管有人说悲剧是深刻的。可是我不准备写名著,我就不深刻了。我更愿意笑谈以往。王朔曾经讥讽知青文学“针尖大的事,拖出一车皮眼泪”。他讲得好。那种无病呻吟,小病大喊的人那个看得舒服?当然,我不反对别人用悲剧来述说下乡,因为它是生活的真实。这中间的的确确发生过很多悲剧,我也不会清高到不碰这类题材。这是见仁见智的事,个人好恶而已。而我想的是,我们知青下乡苦,苦过了农民?一想到乡下的穷人,我就把自己想吐的苦水吞下去。你那点事真不值一提。但是我又觉得,倾诉贯彻“阶级路线”的苦没什么不对。那是憎恶不公正,那是反抗强权。它与倾诉生活艰难,劳动辛苦是不同的。
柳兄,我说的这些,与你最近的授课不无关联,建议你在说到“伤痕文学”一段时(这是讲近代文学史必讲的。但是知青文学我是不赞成归于这一类的,若取名“反思文学”更恰当),将我们的议论跟学生们说说。让他们知道我们这些草根业余作者的非主流文学观。我们有这个资格。我们是当事人。
顺颂教祺。
冠尘 20110305
天尘兄:
我随便两句议论竟引出你这么一大段话,初则惊讶,继而一想,可见兄对我寄有厚望,便更不胜惶恐起来。其实我与你真是声气相通的人,我基本上都同意你的看法。特别对于“针尖大的事拖出一车皮眼泪”的无病呻吟反感,所以我在那篇你提到的论及知青文学的文章里,专门说到,我期待的是知青文学中的喜剧描写,我说到世界上最高级的喜剧总是与悲剧相通的,所谓带泪的笑即是。
我略不同意的是你对过去(其实也包括现在)那些高扬“知青精神”大旗的人与作品的宽容,我是对此持坚决反对态度的。我以为那比展示苦难与伤痕更有害。首先这样的东西在向后代传达错误的信息。为什么一直有“老三届”被诟病甚至谩骂的现象,我觉得这类作品就有某种程度的责任在。这些东西是使没经历过那个年代的年轻人认定知青不知反省,受了苦还美化粉饰,所以真是“吃狼奶长大的一代”。其实这些大叫“知青精神”张扬自我的并不是我们中的大多数,只是这些所谓“无悔派”声音最大,于是遮蔽了其他的声音,好像他们就真的是整个群体的代表了似的。其次,这样的声音恰代表着一种留恋过去,否定今天的潜意识。不是说今天没有问题,要解决的问题多着呢。可平心而论,我们的今天比那个时候过得好了,起码不再在丝毫看不到前途的黑暗中沮丧绝望了。当然我们没法不让那些人发声,不是说“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坚决维护你的发言权”吗?那么让他们继续挥舞“知青精神”大旗呐喊“青春无悔”好了,起码我不附和,还要坚决表明态度——这完全不对!
我喜欢老兄的《拧一把,撒落一地珍珠》,原因就在你的作品与我的态度高度契合,我当面对你说过,这叫“深得我心”。平实记录娓娓道来,写人状物极其传神,这都还是表浅层次的。最难得的是你写作后面的心态流露:那是一种无奈、哀愁、轻松、谐谑……各种情绪的奇妙混合。我觉得自己一两句话真是难以总结出其中况味,反正是一个字——好!这大概就是文学的力量之表现吧?我好像还对你说过,颇合古人论诗之说:温柔敦厚,怨而不怒。你这不是小说,应该归入纪实类作品,而我其实已经久不大读虚构类的东西了,年龄日长,更喜欢真到骨子里的玩意儿,这恐怕也是规律吧?可自己就偏偏没有这份才气与运气,吃的就是这碗虚构故事的饭!所以当你看到我挖空心思拼凑出来的提纲时,那种失望与严厉,实在是既出乎我的意料,又全在情理之中的。在这儿我就不再解释与自辩了,话早已都说过了,更没必要广而告之,对吧?好在我已超脱出来,解了那自己主动扛上的枷锁,挺好。
谢谢你的提醒,我在课堂上一定把你这番意思,讲给学生们听。说老实话,课时不多,原也没有规定教材,我是边讲边思索的。伤痕部分讲不讲,怎么讲,都还没定呢。让你这么一说,看来倒是非讲不可了。学生程度相当差,还不能讲得太严肃,不然不开溜也要打瞌睡的。所以轶事、八卦都只好杂而糅之,只期以他们自己能从中拣到一二“珍珠”罢了。不合格的老师开的不合格的文学课,不求系统,但求稍稍引起学生阅读原著的兴趣。不然也算是学文科的大学生,竟基本不知文学为何物,将来怎么应付职业生涯?
拉拉杂杂胡乱回答了这么一些,天尘兄不知是否又要拍我一砖?硬起头皮闭上两眼,等着。
回复 1# 天尘
“我们知青下乡苦,苦过了农民?……”
乡下人也有好过的,知青中也有人的遭遇比世代在乡下的农民更悲惨……
“我是真正赞同欣赏王蒙说的那句话:不喜欢男人诉苦。尽管有人说悲剧是深刻的。可是我不准备写名著,我就不深刻了。我更愿意笑谈以往。王朔曾经讥讽知青文学“针尖大的事,拖出一车皮眼泪”。他讲得好。那种无病呻吟,小病大喊的人那个看得舒服?”
很赞同楼主的这段话!
很喜欢你们的这种讨论!向二位致敬!!
我也-很赞同楼主的这段话!
很喜欢你们的这种讨论!向二位致敬!!
男人不要诉苦,但要搞清楚为什么受苦,是谁、为什么制造了苦难。搞清楚这些,才能使世界更美好一点、人间的苦难更少一点。知青文学可以在这上面做点事。
无论是奋斗史还是苦难史?无论是喜剧还是悲剧?我觉得知青题材的作品:首先必须“真实地再现知青生活”——这个大前提是不能否定的,文学的使命与作家的良知是不能丢掉的……孟晓 发表于 2011-3-6 09:58
非常赞同孟晓朋友的观点。
天尘朋友的《拧一把,撒落一地珍珠》就是真实地再现了知青生活,推荐给各位知青网友们读一读,相信都会有同样的感受。
近些年来,我基本不看长篇文学作品,就是文章长了一点看得也不耐烦,但天尘朋友的《拧一把,撒落一地珍珠》,我是一节不落通篇读完。
回复 10# 哥巴
"无悔派"多是有话语权的人,所以调子唱得高声音大……大多数这方面“吃了不少苦头”或“中间人物”的知友,多无话语权,发点感慨的地方也不多,所以低调。知青文学,这个题目本身就很大也!
回复 1# 天尘
“针尖大的事,拖出一车皮眼泪”这话对知青文学是否恰当我们不想评论。但对于知青的过去所受的苦难而言,是极不负责任的,是胡说八道!
2000万青年失去了选择的自由,只能去接受所谓的再教育;百万文革前的知青,因家庭出身不好,虽品学兼优,却因档案上盖着“不宜录取”而只有上山下乡一途的。这不仅不是针尖大的事,而是民族的极大不幸。
连桥、哥巴、夏悸、湖边士、老灯火、朋之各位好。
晏生好,你的湘西王公子在哪里?给个链接,我也想拜读。
孟晓兄,你说的“我觉得知青题材的作品:首先必须“真实地再现知青生活”——这个大前提是不能否定的,文学的使命与作家的良知是不能丢掉的……”正是我漏了说的。尤其作家的良知。但这是写作态度问题。不是文章的立意。既然说到这里,不妨也说说。在写作态度上我们虽见解相同,然而它不是原则。谁能保证百年之后,儿孙们如何戏说我辈的上山下乡?你能说那就不是文学?你跟他说要真实,他说你好笑。有人写了本搞笑的《李逵日记》,令我不得不佩服作者的高明。比那些正儿八经的宣教要有意思得多。我这样说,不知你是否同意?
柳兄,你说我们略有分歧的一段,我夫人看了都严重支持你的见解,不赞成我的不讲原则。这里有个问题,如果讲政治,我其实是赞成你说的。但我们不谈这个。而讲文学、讲艺术不必那样认真。英雄主义的东西我也有很喜欢的,不一概而论。比如样板戏,备受京剧票友的抨击,可我这假冒伪劣京剧爱好者就非常喜欢于会咏的京剧音乐,他真正是实现了京剧的革命。以后京剧音乐这一块要想革新,还得照他开创的路走。
柳兄,你说的:“当你看到我挖空心思拼凑出来的提纲时,那种失望与严厉,实在是既出乎我的意料,又全在情理之中的。”那种宽厚与坦然令我感动。人之相与贵在坦诚。我们不必事事有共同看法,坦诚交流就会使人越走越近。
各位,真诚地欢迎你们在这个帖子里发表高见,我也在受教。
我们在这里说的其实是个人的某种文学趣味与审美倾向问题。
对了。这是可以见仁见智的。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真善美和假丑恶之别。
晏生好,你的湘西王公子在哪里?给个链接,我也想拜读。
回天尘:在2010年的“知青个人专栏----游客晏生专栏”的置顶上《瞧着湘西王公子》点开可看全文。(见我发给你的短信)
[转帖][推荐] 瞧这湘西王公子
http://bbs.rednet.cn/a/a.asp?B=36&ID=21323126&Ar=21324892&AUpflag=1&Ap=1&Aq=1
这是吉辰版主转在红网上的,你看是否能点开。
孙兄,你是高手,又是内行;知青题材的文艺作品,即使你不亲自执笔掌刀,但关注、支持也是则无旁贷的;这是我的心里话,也是我的心愿,我想广大知青朋友也应如此。因为我们是知青,反映我们、留住历史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不知对否?……
……非常赞同孟晓朋友的观点。
“天尘朋友的《拧一把,撒落一地珍珠》就是真实地再现了知青生活,推荐给各位知青网友们读一读,相信都会有同样的感受。”——确实如此,读来给人亲切之感。
“近些年来我基本不看长篇文学作品,就是文章长了一点看得也不耐烦,但天尘朋友的《拧一把,撒落一地珍珠》,我是一节不落通篇读完。”——朋之:我也和你一样很少看长篇,但间或稍微浏览一下标题。既有与你相同的原因,也有时间缺少的原因。
隐版,你是明白人。
晏生兄弟,天尘拱手相谢,先将文章收藏,慢慢细读。
回复 28# 孟晓
晓兄,你我也许都是忠实的奉行着“作家”(权且这么称呼吧)的使命和良知,可我们并不能裁断汉奸文学就不是文学,周作人就不是作家。
另外,我说的是写作态度不能作为原则,非如此不可。有人愿意真实的反映生活,有人愿意美化或者丑化生活,有人游戏笔墨,戏说生活,都无不可。重要的是要有“文”,而不是要有“真”。不要再搞“独尊儒术”了。搞百花齐放。虽然我是欣赏并且践行“真实的反映生活的”,坚决拥护你,但我并不反对人家。
很高兴看见茶座里又有人谈文学了。看来只要知青还在,知青文学就不会消亡。若是几十年以后知青都入土为安了,后人还会写知青吗?或许正如楼主所说后人会将知青戏说一番?但即使如此,至少我们这辈人也不应该把自己画成个三花脸。王蒙说男人不喜欢诉苦,可是他忘记了他的《在伊犁》,他没诉过苦吗?至于王朔,他要是当了十几年知青,他也就不会说“针尖大的事,拖出一车皮眼泪”这种便宜话了。
楼主的《拧一把...》看了一些篇什,感觉楼主是有才华的。如柳兄所说,你这不是小说,应该归入纪实类作品。但纪实类有纪实类的价值,虚构类有虚构类的价值。对于熟知文学的柳兄,似乎更明白虚构类文学的价值其实是高于纪实类的。当然,虚构类文学作品中现在胡说八道的太多,令人生厌,但这不是小说这种形式的错。我倒是以为楼主可将《拧一把...》改写成小说,这样的话,作品思想似乎可以挖掘得更深广一些,人物会更典型,艺术上会更有美学价值。
楼上诸位朋友对知青文学写作方面各抒己见,很有意义。多作些这样的探讨,对知青文学的创作方法和历史意义以及传承下去都是极其重要的。这样集思广益,可能使勤奋的知青作家们得到一定的启示,写就辉煌的传世之作!
愚以为:小说和散文尽可能不用第一人称,(纪实文学除外)客观地反映当年知青生活,不以诉苦为主题,而是让读者从字里行间去体会,则更有说服和震撼力。罗丹老师做得很好,达到了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效果。
不对之处,欢迎拍砖!
知青文学,也算读过不少。有一个感觉,绝大多数这一类作品中,往往只见知青,不见农民。
我以为,如果脱离了农村、农民这个大背景,知青文学恐怕是难得写出深度、广度的。
知青和农民毕竟是两回事吧?说农民比知青更苦,相信农民不一定会认同;反过来农民对知青的看法要嘛不欢迎,说知青摊薄了农民的被窝,要嘛对知青抱以一定程度的同情。农民是苦,但在那个年代他们的痛苦与知青的痛苦不是同一种概念。如果因为农民苦(或许比知青更苦?)于是就说知青不要诉苦,那知青是否应该高兴起来,高唱青春无悔?或者谢天谢地,还有比我们更苦的农民在?
我以为有苦就该诉,农民诉农民的苦,知青诉知青的苦。如果在诉知青的苦的同时还帮帮诉农民的苦,那么您大概就有了某种终极关怀和思考,一种对人性深层次的追问。当然,诉苦不是开大会向人煽情,博取眼泪,而是对社会历史形态的批判。这似乎应该是知青文学的方向与责任。可惜的是,在这方面我们的很多同胞有点缺乏记性。
至于王朔,和知青不是一路人,不说也罢。
“恐怕没有几个喜欢读长篇大论的。要不微博怎么忽然热了呢。”——现实是有点如此,但我觉得长篇还是不能缺少的,而且在思想的深刻性和艺术的高度性上,中、短篇是远远不能企及的。
晓兄,你我也许都是忠实的奉行着“作家”(权且这么称呼吧)的使命和良知,可我们并不能裁断汉奸文学就不是文学,周作人就不是作家。另外我说的是写作态度不能作为原则,非如此不可。有人愿意真实的反映生活,有人愿意美化或者丑化生活,有人游戏笔墨,戏说生活,都无不可……虽然我是欣赏并且践行“真实的反映生活的”,坚决拥护你,但我并不反对人家。——足见尘兄待人宽厚,只是我们自己要坚持“底线”为文!歌德不是说“每个作家身上都有一颗勇敢的种子”吗?
“至少我们这辈人也不应该把自己画成个三花脸。王蒙说男人不喜欢诉苦,可是他忘记了他的《在伊犁》,他没诉过苦吗……虚构类文学作品中现在胡说八道的太多,令人生厌,但这不是小说这种形式的错。我倒是以为楼主可将《拧一把...》改写成小说,这样的话,作品思想似乎可以挖掘得更深广一些,人物会更典型,艺术上会更有美学价值。”——非常同意大队部的见解:我们可以坚持自己认定的“原则”去做,我倒觉得男人可以诉苦,只是应该诉的是具有共性的群体“大苦”,而不是个人的“小苦”。其实,女知青的苦比男知青多,所以,男知青应该诉苦,特别是将女同胞在当年受的苦难倾诉(写作)出来。那些家喻户晓的以描写女性悲剧而著称于世的名作大多数不都是由男作家们写出来的吗?[例《祝福》里的祥林嫂、哈代笔下的苔丝、《复活》里的玛丝洛娃、莫泊桑描述的羊脂球……]
“六旬学童”不懂文学,拜读诸帖有话想说,旧话重说权当胡说:
井蛙之见:
无怨怨有何益 (施压者离退作古皆不在位,现已时过境迁)
有悔悔为哪般 (老知青上山下乡并非自愿,当年情势所迫)
微人轻言:
文无定则 知青写作何妨缘情率性
世有不平 岁月沧桑但忌顾影生怜
天天看此帖,最赞成是大队部所语。
知青文学虽离不开农村农民,但有它特定的内容。例如:从城市学生到农民的瞬间转变,当年针对知青的各种"政策",知青群体间的相互影响,招工抵职招考病退......难一一尽述,等等这些不是描写了农村农民就能概括得了的。
就我而言,十多年前就曾想不自量力写知青文学。写小说,觉得象虚构;写回忆录纪实,涉及他人,恐引不满[之后果然知道所虑存在,幸喜不曾动笔];日记没有,诗歌不会......选了个自传自画,基本不涉及旁人,成了知青文学的旁门别类。幸亏大家看得起,多有赞声,我真高兴。最喜看到知青文学百花竞开,百鸟争鸣。
老梅兄独辟蹊径,以自传自画的方式,独特地表现了当年知青的喜怒哀乐,非常成功!
其经验值得借鉴!
昨天发了一贴就关机,临时有事,各位朋友的跟帖未及一一回复,致歉。
柳兄,你推荐的文章我自然要看。
艾木地,“我以为,如果脱离了农村、农民这个大背景,知青文学恐怕是难得写出深度、广度的。”深以为然。
椰风,“小说和散文尽可能不用第一人称,(纪实文学除外)客观地反映当年知青生活,不以诉苦为主题,而是让读者从字里行间去体会,则更有说服和震撼力。罗丹老师做得很好,达到了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效果。”说得有理。
西岭,“知青文学总体上来讲,是属于"杯具"型的。”你的这句断语是对的,因为知青运动整个是失败的。我们的不同之处,是表达的方式选择。我喜欢用诙谐、用恬淡。不喜欢编苦难史,大张鞑伐。但我一定充分尊重你的方式。
大队部,随着年纪增大,我越来越不喜欢看虚构的东西,所以我不想再改写小说,就喜欢章怡和《往事并不如烟》之类的纪实。我不追求深刻,有点唯美。谢谢你的抬爱。你又说道“如果在诉知青的苦的同时还帮帮诉农民的苦,那么您大概就有了某种终极关怀和思考,一种对人性深层次的追问。”隆重顶你这句。但你说“如果因为农民苦(或许比知青更苦?)于是就说知青不要诉苦,那知青是否应该高兴起来,高唱青春无悔?或者谢天谢地,还有比我们更苦的农民在?”这句有逻辑错误,您可能是笔误。我能理解。
孟晓兄,很喜欢你这种平心静气,又有点认真的论事方式。人一气急败坏先就输了三分。我要向你学习。我们同中有异,异中有同。非常正常。总的感觉,我们是同多于异。紧握你的手。
六旬童,你过谦。无怨怨有何益,有悔悔为哪般。 文无定则 知青写作何妨缘情率性, 世有不平 岁月沧桑但忌顾影生怜。写的何等好啊。既有文趣,又蕴哲理。
老梅,将你的自画像转给我,愿一睹芬芳。
朱纪飞兄弟,真给我面子,说不谈王朔,果然不谈,谢谢你。他本是个有争议的人物。但不必在这个帖子里谈他。
诸位继续,请洒潘江,各倾陆海。我洗耳恭听。
我下乡时间短,下乡运动所至,是自愿下乡的,说实在的,对于所在村里,除了一个会计在招工关键时刻帮助了我外,其余没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会计如今快80了,这几年,每年我都要去看望他。有时间得闲,将静下心来写我生产队会计、民兵排长、出纳和队长。
非常赞成艾木地的观点,知青文学,应该写农民。喜欢读知青题材的文学作品,第一次感到震憾的是读史铁生的《遥远的清平湾》。文中的农民破老汉和留儿感动了很多的读者,这篇文章被评为当年的优秀短篇小说奖。后来坐轮椅的史铁生在同伴的帮助下还回过下放的清平湾,看到这篇报道,第一反应是想知道,破老汉和女儿留儿还好吗?真愿他们一家生活好起来,可见这篇作品的感染力。
文学是什么,文学该写什么,怎样做文学文字,等等等等,还真不是三言两语和某一二位“家”能厘清的。我也颇同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观点,然而——管他呢!我若喜欢,我便捧读之并为之喝彩;你不喜欢,尽可不去读也可抨击之。这一如当今论坛上常出现的对头“毛左”、“愤青”|“右派”们相抵和相并存的现象,——你又有什么办法不让人家(对方)说三道四呢?
我甚为遗憾,没读过上面二位的作品,但我从二位的论述中可以想到,一定不错,或许我都会喜欢。湖知网文里的《靖县知青文集》、犟牛的《那些苦涩的青春往事》、游客晏生的《瞧这湘西王公子》,都是我非常喜欢读的书,我便称赞这些书是好书,原因很简单:就因为我喜欢。我的喜好就是我的观点,无需强加给别人,一样的要求别人也一定要去喜欢这些书。可以肯定,会有一些人不喜欢甚至想要抨击它,但,管他呢!
顺便还想罗嗦一句,湖知网友哥巴的《一个共和国同龄人的思想构筑史》亦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我称之“一个真正的爱国思想者的声音”啊!
——大出我的意外,进网一年来,第一次看到正儿八经谈知青文学的探讨贴。作为一个做了近40年文学梦的爱好者,读了楼上各位的高见,心不能安……尤其是老梅的顾忌,也一直是我彷徨、不得求解因而走不出来的关键:
“就我而言,十多年前就曾想不自量力写知青文学。写小说,觉得象虚构;写回忆录纪实,涉及他人,恐引不满[之后果然知道所虑存在,幸喜不曾动笔];日记没有,诗歌不会......” ——老梅语
呵呵呵,而我,从下乡的那天,就决意要完整地记录下来。因此不到五年的时间,写下了10大本日记——当然鉴于历史的原因,有些话不能直说。可字里行间基本上还是能读到真实,完成了一个女知青从热血沸腾到万念俱灰的蜕变。
惭愧,至今依然顾虑着止步不前。
谢谢楼主!恭喜老梅独辟蹊径成功!
附:日记原件照片
“孟晓兄,很喜欢你这种平心静气,又有点认真的论事方式。人一气急败坏先就输了三分。我要向你学习。我们同中有异,异中有同。非常正常。总的感觉,我们是同多于异。紧握你的手。”——有共同的经历,有共同的情感,有共同的爱好……是难得的!观点是不可能完全一致,我对知青文学一直比较关注,下面重贴我在“瑶池笔会”上关于知青文学的观点,供参考——
知青文学的生命力
2009年10月11日的烈士公园瑶池山寨又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因为这里要举行“湖湘知青2009金秋笔会”……这一次由江永栏目策划的活动又出现了上一次那种热闹欢腾的情况,原本只打算举行几十人的小型笔会竟变成了一次作家、书法家和知青写手等各路精英云集的中型盛会……
本次笔会的主题是围绕讨论“知青文学”的走向和发展,“知青文学能不能走下去”(我觉得改成“知青文学的生命力”为好)就是开会前曾经拟具的一个讨论题。针对于当前知青作品并不很繁盛的状况,许多人提出了知青文学能不能走下去的疑问。依我个人的看法,这种提法未免悲观了一点。我曾在前不久的一次十来人的湖知网友小聚会上说:知青文学能不能走下去,取决于我们自己——即取决于我们自己所写的知青作品的生命力,如果我们知青作家写出来的作品具有生命力,那么知青文学就能立足于社会,就完全能够走下去,这是丝毫不应该怀疑的发展趋势。所以,诸位同仁请不要担忧,知青文学的生命力正方兴未艾,它一定会随着社会的开放发展变化在历史的文艺长廊里占有光荣的一席地位的。
知青文学之所以能立足并发展下去,主要是因为知青文学的对象所决定的。知青是什么?它是数千万在文革中蛮撞乱干一番后,再被“流放”到天南地北山区湖乡的所谓“知识青年”庞大群体(包括文革前下放的那批“血统论”最早受害者老知青)。在我印象中,自上世纪80年代拨乱反正后的“伤痕文学”以来,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叶辛和梁晓声两位知青作家的作品。前者以《蹉跎岁月》和《孽债》给我们这一代留下了刻骨铭心的青春美梦失落后的反思;后者以《年轮》唤回了我们记忆良知中无论怎样都抹杀不去的成长年华的情感。之后的九十年代,各种知青题材作品接二连三,但不知怎么总感到有点“过眼即忘”和“大同小异”之嫌。特别是目前又有什么“边缘人”、“后知青文学”之说,一句话,都认为至今还没有特别震撼人心的作品。
很久前就曾经看到一种比较权威的论点:描写解放前各种战争时期的文艺作品基本得到了当事人的认可;而描写解放后,特别是文革的作品并没有得到广大人们的认可——我觉得这种说法比较合乎客观现实。知青文学当然是归入文革时期的,而我们就是文革的当事人。我想:我们群体中的绝大部分人现在对所有描写文革,特别是描写下放运动的作品基本是不满意的,为什么不满意呢?大家一时也说不清个子丑寅卯……这就恰恰印证了我上面列举论点的后一种情况。也许,正因为没有能使我们共同认可的作品,所以,大家就对应该将我们这一代人的坎坷命运和心路历程有一个艺术交待成果的诞生出现了怀疑,从而发出了“知青文学能不能走下去”的诘问。那么,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这种像初春第一轮朝阳那样激动人心的作品呢?
在这次笔会上有几位的发言都对今后知青作品的前景充满了信心:如枫林过客从理论上提示:“只有将知青文学置于文化大革命和社会转型期这两大时代背景下审视……”蒲哥最后总结:“真正的知青文学还未到来,还在后面……”——这一切当然有待时日!但我绝对相信会有这么一天,也许我们不一定能看到,但它的出现是必然的。最简单最直观的推断就是:知青已经成为苦难的代名词;知青文学就是描写整个知青一代人的磨难旅程和坎坷一生的悲剧作品。苦难是文学的母亲,苦难也是文学的沃野;悲剧是艺术的宠儿,悲剧也是艺术的顶峰。试问:
在今日仍能清晰地听到从遥远历史天幕下回响轰鸣着我们当年那英姿焕发时发出的激情呐喊;仍能依稀地看到在无情岁月沧桑席卷过的时空原野上流淌着我们青春血汁和黄汗画面的时候,我们难道还要怀疑不会出现真正的知青文学作品吗……当然,真正的文学作品不是一蹴而就的,它必须靠艺术虚构才能实现,才能完成历史赋予其的庄严使命。因为只有虚构才能将蕴涵着深刻社会主题的大作呈现在世人面前;只有虚构才能塑造出打动读者心灵的不朽艺术形象。若然,现在我们湖知网上那些“饱蘸着知青兄弟姐妹的真情实感”的层出不穷的文章就正是在为此打基础,这也许是对我们这些垂暮之年仍辛勤笔耕的知友们的一种慰藉吧!
我略不同意的是你对过去(其实也包括现在)那些高扬“知青精神”大旗的人与作品的宽容,我是对此持坚决反对态度的。我以为那比展示苦难与伤痕更有害。首先这样的东西在向后代传达错误的信息。为什么一直有“老三届”被诟病甚至谩骂的现象,我觉得这类作品就有某种程度的责任在。这些东西是使没经历过那个年代的年轻人认定知青不知反省,受了苦还美化粉饰,所以真是“吃狼奶长大的一代”。其实这些大叫“知青精神”张扬自我的并不是我们中的大多数,只是这些所谓“无悔派”声音最大,于是遮蔽了其他的声音,好像他们就真的是整个群体的代表了似的。其次,这样的声音恰代表着一种留恋过去,否定今天的潜意识。不是说今天没有问题,要解决的问题多着呢。可平心而论,我们的今天比那个时候过得好了,起码不再在丝毫看不到前途的黑暗中沮丧绝望了。当然我们没法不让那些人发声,不是说“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坚决维护你的发言权”吗?那么让他们继续挥舞“知青精神”大旗呐喊“青春无悔”好了,起码我不附和,还要坚决表明态度——这完全不对!
柳树坪这段议论十分客观敏锐,这些"无悔派"内心并不是真正无悔,要是真正无悔,为什么不在下放地呆着,他们其实只踱踱金,捞点政治资本,比谁都跑得快。现在说说青春无悔很轻松,要来就来真的,"无悔派"的子女都下放当知青。我看他还说不说青春无悔了。
这组贴我喜欢!讨论热烈却不脸红脖子粗,“正”、“反”两方,据理力争然心平气和。我喜欢这样的氛围,这就是茶座的魅力!我是知青文学的读者,不管什么体裁,不管是纪实还是戏说,一般只要自然、流畅、不矫情我都能接受,如果谁能把针别大的事写得或让我老泪纵横、或让我笑得满地找牙,我定将击案直呼:写得好!写得好!fficeffice" />
呵呵,一顿乱讲,撤退。
大队部,随着年纪增大,我越来越不喜欢看虚构的东西,所以我不想再改写小说,就喜欢章怡和《往事并不如烟》之类的纪实。
天尘兄上面这句话说得很实在,我也是不喜欢看虚构的东西,更没有水平去虚构故事。我之所以喜欢湖知网,是因为这里面真实的东西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无论是悲也好,喜也好,只要是真正发生过的,就值得一看,否则的话别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纪实或者虚构,其实中间并没有一道鸿沟。纪实常用艺术手法,虚构也可以弄得像真的一样。关键还是看作品写得怎么样,能否打动人心,启迪心智。如果你读了一篇纪实文章,然后觉得不咋样,你也会说浪费了我的时间。这与读一篇三流小说是一样的结果。但不可否认虚构的东西对写作者有更高的要求:一方面虚构也是源于真实的(纯文学,不是戏说),另方面在艺术上有太多的手段使作品在思想和美学的高度上达到极致。恰恰在这一点上,纪实作品受到了局限。至于是喜欢纪实还是虚构,大概属于个人的兴趣,无关宏旨。
以前说少不读三国,老不读红楼(此说也有反过来讲的),或许从某个角度来看,年纪大了,更想多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不欲堕入太虚幻境,耽误时间;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好的小说也不妨读一读,会有意外的收获。
很久前就曾经看到一种比较权威的论点:描写解放前各种战争时期的文艺作品基本得到了当事人的认可;而描写解放后,特别是文革的作品并没有得到广大人们的认可——我觉得这种说法比较合乎客观现实。知青文学当然是归入文革时期的,而我们就是文革的当事人。我想:我们群体中的绝大部分人现在对所有描写文革,特别是描写下放运动的作品基本是不满意的,为什么不满意呢?大家一时也说不清个子丑寅卯……这就恰恰印证了我上面列举论点的后一种情况。也许,正因为没有能使我们共同认可的作品,所以,大家就对应该将我们这一代人的坎坷命运和心路历程有一个艺术交待成果的诞生出现了怀疑,从而发出了“知青文学能不能走下去”的诘问。那么,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这种像初春第一轮朝阳那样激动人心的作品呢?
孟晓版主的疑惑也是大家的疑惑,为什么就没有震撼人心的作品问世呢?经历过文革,当过知青的文学家们责任重大啊!也许将来对文革对知青有更深入更真实的更宽松的研究氛围,才会有像初春第一轮朝阳那样激动人心的作品问世,也许没有也许,因为自然规律我们这一代人总会离去啊!
柳树坪说:
“那些高扬“知青精神”大旗的人与作品的宽容,我是对此持坚决反对态度的。我以为那比展示苦难与伤痕更有害。首先这样的东西在向后代传达错误的信息。为什么一直有“老三届”被诟病甚至谩骂的现象,我觉得这类作品就有某种程度的责任在。这些东西是使没经历过那个年代的年轻人认定知青不知反省,受了苦还美化粉饰,所以真是“吃狼奶长大的一代”。其实这些大叫“知青精神”张扬自我的并不是我们中的大多数,只是这些所谓“无悔派”声音最大,于是遮蔽了其他的声音,好像他们就真的是整个群体的代表了似的。其次,这样的声音恰代表着一种留恋过去,否定今天的潜意识。不是说今天没有问题,要解决的问题多着呢。可平心而论,我们的今天比那个时候过得好了,起码不再在丝毫看不到前途的黑暗中沮丧绝望了。当然我们没法不让那些人发声,不是说“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坚决维护你的发言权”吗?那么让他们继续挥舞“知青精神”大旗呐喊“青春无悔”好了,起码我不附和,还要坚决表明态度——这完全不对! ” 好!我赞同楼主的见解,什么“青春无悔”?自欺欺人而己。王朔所谓:“针尖大的事,拖出一车皮眼泪”这话是对知青的侮辱,是胡说八道,千万知青的苦难是“针尖大的事”吗?
孟晓说得好:知青文学“首先必须“真实地再现知青生活”——这个大前提是不能否定的,文学的使命与作家的良知是不能丢掉的……”
我们无法改变历史,但我们有责任为社会为后代留下真实的历史。天、柳二位先生精彩的文章和讨论给我们上了一课。虽然仁者见仁智者见仁,但我很喜欢这种友好的讨论,希望能多一些这类探索和讨论。
回复 57# 燕归来 “也许将来对文革对知青有更深入更真实的更宽松的研究氛围,才会有像初春第一轮朝阳那样激动人心的作品问世。”
我深信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尽管可能我们这一代人不在了。但历史的真实是不能被永久糊弄的。
读二马帖,知她七三年下农村,而我那年病退,是新老知青在接力吧。我的画与二马的日记相类,费了许多精力,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我相信都会有云开日出一天的。
我认为,也许知青文学可分为广义和狭义的。广阔天地嘛,可包罗城乡,农民村干部,知青政策带队干部,家人同学,凡与知青挂上勾的都可收入文中,重在写实,当然是否完全真实就难说了;而狭义一点的,可着重写只有当知青的人才具有的思想、情感、心路历程等,也许有些自闭,但可能更真实。
当然,我也知道写现实与写精神在文学作品中是难分开的,随心而言几句,大家莫取笑。
燕归来:在青春无悔这一问题上,你和柳树坪、我夫人等大多数人的观点类似。我和你们略有不同。但我跟柳兄没有说及过。愿在此处跟你,跟柳兄将此话再聊聊。十多年前,郭晓鸣先生主持出版一本知青文集(这本文集后来由长沙市政协编辑出版)。我给编委会写过一封信。正是谈的此事。
《知青文集》编委:
你们好。
知青的话题说得多了。有人说它象杯老酒,酒劲正浓、醇香扑鼻,有人说这杯老酒已经发酸了,没劲。说好也罢,说歹也罢,总之还在说它,可见谁也没有把它忘了,都捧着这杯。客观事实是这一代人是随着新中国诞生、成长的,今天也还没有退出社会的舞台,他们是历史和现实的见证,不谈这些则罢,一谈就回避不了他们。
时下风行的看法是这帮人造反作孽、无知无识、后来的上山下乡、现时的下岗分流纯属自作自受,该好好忏悔忏悔了。本人不幸也沦为此辈之中,尽管当年被列入另册、无权造反,也不得不钻到"我们"这顶帽子下。"老三届"、"知青"的成分,我的孩子这一栏是填定了,假如以后还搞运动的话。
文革的灾难有它复杂的动因,也自有其祸首,红卫兵充其量是这场闹剧中的一群丑角。俗话说"不怕红脸关公,就怕抿嘴菩萨",事实上,经历过那段历史的人都知道,真正令人不寒而栗的迫害不独来自红卫兵的触及皮肉,更来自那些深文周纳、工于心计的各级权奸所谓的触及灵魂。老三届中人无论权势、资历、知识都到不了那个层次。我无意开脱红卫兵们造的孽,还是有难同当吧,虽是革出家门的,毕竟都是同龄人。我们这一辈充当了破坏工具,那种耻辱永远是洗刷不掉的。
实话实说,我说"我们"实在是有点矫情。毛泽东说"凡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撇开阶级意义不谈,就人性这点说,这话实在说对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独老三届如此,哪一代也如此。老三届中其实鲜有24K的红五类,倒是出身黑五类、加21种人及其沾亲带故的,后来誉之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占了大多数。这些人大多如我一样,过去、现在与将来都属"平庸",现在煞有介事,站成"我们"一排,深自忏悔,岂不做作得可笑!换成当年,说不定人家学着假洋鬼子说你一句:"这悔也是你忏的吗?"即使是红卫兵,当时造反的忠诚也无可怀疑。他们当年不准其他人"革命",这些人早不必耿耿于怀了;没有参加"革命"的也不必骄傲,你是没条件,有条件,你也照样会上。相逢一笑,都是噩梦一场。希望我们的上辈和下辈看人看己也作如是观。
人类的善恶之分永远存在,同一个人不同的时期也有不同的表现。所以文革轮到哪一届遭遇上,表现也不会比老三届强多少。王实味、胡风、章罗联盟、50万右派、彭黄张周、三家村......遭到的是他们同辈人的含血喷人。可见,在适宜的条件下,那一届也会如此。由此想到老三届当年的狂热绝非仅仅是他们独特的群体素质所致,它可以追溯到更深的全民族的历史、社会、文化背景中去。余杰鼓吹的全民族的忏悔是从这个意义上说的,我完全赞成。并不是不讲是非,一锅煮,做过的、没做过的都站成一排,做检讨。
作为文学也好,作为史料也好,任何一个题材都没有过时之说,反右也是老生常谈了,章诒和《往事并不如烟》作为文学作为史料,难道不是第一流的?两千年前的秦皇汉武,两百年前的康熙乾隆不正演得热闹吗?所以知青题材也永远不会过时。但是水平有高低。低劣的作品就不必搞了,太多。
祝你们编辑成功!
这是十几年前写的文章,随着岁月流逝,时移世易,有些东西起了变化,无悔派中人多有权势人物,结为利益集团,就不能宽容了。我的看法也有变化。但这是谈政治。不必在此谈了。谈文学,我以为无悔派高扬理想主义旗帜没必要太认真。何况那也是当年的一种真实。豪气干云下乡的人,不能说没有。把自己在乡下的作为概括为“知青精神”(我是真不知其内涵。大概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的意思吧?)而歌唱,只要他没说假话就应该有其表达的舞台。而且我相信很多人是确有这种精神的。我没有,我是乡里混日子派。
我虽然只有5年知青经历,回城后头20年的工作量也不亚于在农村,下班后就如双抢时一样,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不同的是有了城市户口、固定工作,每月可领31、5-40多元工资。且上有公婆、父母、下有孩子要照顾。
但当年一起出工的回乡青年,后来当兵至团级干部的人问我:你下放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我的回答是:有知青经历垫底,这辈子没有我过不去的火焰山了!这不知算不算知青精神之一??!!
回复 65# 椰风海韵
——是的!是的!海韵姐这话太熟悉了!
想当初我抱着孩子参加自考时,别人惊讶。可一位去我们知青点体验过生活的专业作者老师马上说:
“吃过南镇药场苦的人,没有什么苦吃不下!”当时我一听就泪如雨下;现在想来都还感慨万千……
两位都说得很好,再顶!
一直跟读这个帖子,很喜欢这样的讨论。本人浅见即人生既有喜怒哀乐,知青是我们这代人在当年社会大环境下的一种生态,喜怒哀乐皆应有之。只要不是唯文学而文学,真实的知青百态都可以写得。喜欢楼主的文字,柳兄的观点也赞同,只是一部作品不可能有太多的担当,柳兄不必太顾虑,写真实的知青才是最重要的,有知青生活做基础,以老兄的才学,相信定能成就好作品。多角度、多形式的知青文学作品才能给后辈留下真实的知青形象。
……
“两位都说得很好,再顶!”——谢谢大队部再给力!此帖已经成为茶座点击率最高的书评帖了,可见知青文学在我们胸中仍牢牢地占据着它一席无可撼动的地位。它不会因岁月的流逝而从我们的记忆中消失;它不会因环境的改变而被人们渐渐地遗忘,它不会因个人境遇的差异而遭到社会冷遇……因为:知青文学是反映数千万失落过青春花梦的莘莘学子的艺术创作,知青文学是镌刻着数百万老三届酸甜苦辣人生跋涉的无字碑,知青文学是描绘数万姐妹在生存泥淖中屈辱挣扎的画面啊……
我当知青的最大收获是接触、了解了中国社会的最底层,知道了许多事情的真相,同时也明白了宣传多是谎言。
遗憾的是,这样的经验直到今天还非常有用。
回复 73# 柳树坪
“可要把知青精神归结为脚踩淤泥心怀天下,我绝不同意!我没有过这种情怀,当年高唱此调的,恐怕也多有心不甘情不愿地故作豪壮态者,我就见过不少。如果今天仍这么说,那就要不是地位不同了,对当年的事情有意无意地加以心理过滤,而“总结”出来的,要不干脆言不由衷另有所图。这个问题,在谈知青文学的时候,是不能不分清楚的。因为不弄清这个根本问题,作品的思想的真假与高低就是截然不同的。”
我同意柳树坪以上见解,我们不沉湎于过去的苦难,更不能为某种目的去粉饰过去的凄风苦雨,文学作品只有反映真实的人性才有生命力。
哥巴兄说得好!我非常赞同你的意见!苦难既然已经出现。是谁也掩盖不了的!应当追究的是,谁造成的苦难?历史留给我们什么样的教训?那些高唱“青春无悔”调调的人,这些年来,已经霸占和盘踞了整个所谓“知青文学”的领地,好像继续在宣扬这不是一场灾难。而是“很有必要”的义举,这不仅与当今的社会生活毫无共同之点,而且是明目张胆地为“上山下乡”招魂!
苦难既然已经存在,由谁来诉苦?当然是承受过苦难的人,但不必只是女人。王蒙作为一个也曾经受过苦的人却说出极不应该说的话。“男人不要诉苦”,好像谁诉苦,谁就不是男人!骨子里无非还是几千年来蔑视妇女的封建余孽在作祟。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是“只因未到伤心处”的。伤心落泪本是人之共性,流泪并不是女人的专利。
王蒙早年发迹,一篇报告文学青云得路,中年打为“右派”历尽坎坷,晚年“弹冠相庆”高踞要路,人生起伏,可谓浪澜壮阔。在今天,其内心深处也未必是那么平和。而只是故作平和之态,不过是为了宣示自己的豁达和大度,但是,不小心却露出一副“沐猴而冠”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要说他不仅不是男人,简直就不是人!
如果不诉苦,我们怎么知道当年纳粹集中营里死难的犹太人的悲鸣!
如果不诉苦,我们怎么了解“包身工”所承受的灵肉的折磨!
如果不诉苦,我们怎么会知道远征军野人山的忠骨暴尸荒野!
如果不诉苦,我们怎么知道数十万右派的非人遭遇!,
如果不诉苦,我们怎么会明白“大饥荒”的千千万万饿殍的哀号!
也许我们知青受的苦,在某些人看来是微不足道的!确实,和上面所述的亡灵相比,我们是幸存者。但同时也是苦难的见证人!和当年农村最贫穷的人相比,我们更穷,何况,我们还带着沉重的精神枷锁。退一万步说,难道只有最苦的人才能诉苦!最苦的人没有说,我们就没有发言权了!或者就不是男人了吗?
那些生活在今天幸福中的人们,你们可以坐在象牙塔里喝咖啡,玩文学,细细的品赏自己的潇洒。但是请你们不要漠视别人的痛苦,如果你不认同他们,至少也不要嘲笑和讽刺他们,我想,这不算是苛求吧!
孟晓兄,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你的认真,加之你所具有的主客观条件,也许能成大事。我说也许,是因为这不完全取决于你。但我真心祝愿你成功。
你说这个帖子点击率很高,说明知青们的知青文学情结根深蒂固。我也有同感。
近代中国还有一次知识青年的大迁徙,即抗战初期,一些热血青年从各地奔赴延安。这批人就是后来的三八式。新政建立后多为国家栋梁抵住。同样的,他们离开延安后,对延安也有种梦魂牵饶的情结。诗人贺敬之的名诗《回延安》是我们的中学课文,我依稀还能记得:
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 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手抓黄土我不放,紧紧儿贴在心窝上。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千声万声呼唤你,——母亲延安就在这里!杜甫川唱来柳林铺笑,红旗飘飘把手招。白羊肚手巾红腰带,亲人们迎过延河来。满心话登时说不出来,一头扑在亲人的怀。……。
这是一种多么炽烈的情怀啊。你说它像不像我们知青对第二故乡的留念?但是我又想到,贺敬之们奔赴延安和我们下乡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是真的满腔热血追求真理,追求光明去到那他们认为的抗日前线,为国驰驱。他们怀念延安是有理由的。而我们下乡呢,是极不情愿。可我们对那片土地的思念却一点都不假。这理由又何在呢?我常常被这问题困扰。觉得是对自己青春的凭吊,是对农民深深的同情,是历尽沧桑后对过往本真的回顾,……。还有什么呢?希望有人挖掘更多。
回复 76# 海客瀛谈
“苦难既然已经出现。是谁也掩盖不了的!应当追究的是,谁造成的苦难?历史留给我们什么样的教训?那些高唱“青春无悔”调调的人,这些年来,已经霸占和盘踞了整个所谓“知青文学”的领地,好像继续在宣扬这不是一场灾难。而是“很有必要”的义举,这不仅与当今的社会生活毫无共同之点,而且是明目张胆地为“上山下乡”招魂!”
海客赢谈讲得好!人的良知是敢于直面现实。敢于讲真话。此生或错过,真话将永存。让历史记往我们这一代人的遭遇……
回复 76# 海客瀛谈
王蒙这位大人物的“男人不要诉苦”,确实把我唬住了。海客兄对这位大人物“高论”的否定,好痛快啊!让我心服口服。
有苦就应当诉。如果不诉,苦难就会被掩盖,制造了苦难的人及社会集团,就可以不负责任、溜之大吉……。要避免苦难重复发生,经受了苦难的人们应当诉苦、也有权诉苦。
当然,男人诉苦不是为了搏取廉价的同情,而是要让世人知道真相,以便今后铲除制造苦难的土壤
“孟晓兄,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你的认真,加之你所具有的主客观条件,也许能成大事。我说也许,是因为这不完全取决于你。但我真心祝愿你成功。”——尘兄抬举我了,上次瑶池笔会后我也是这样将自己的看法直言不讳贴出来,结果有人“误会”我(因为“说”的人往往不会“做”),后来我就停止回帖了。我倒是觉得我俩在主要观点上有许多相同之点,满有谈的话题,你肚内的东西不少!
“你说这个帖子点击率很高,说明知青们的知青文学情结根深蒂固。我也有同感。”——知青文学情结确实一言难尽,你又提出了一个“新名词”,又扯到了一个争论多年的问题:“知青情结”一直是一个(至今也没有争清)众说纷纭的问题,我也觉得很难界定它的概念,平常文章中用“知青情感”代替它。现暂且将“知青文学情结”归结为“知青情结”范畴吧……
“近代中国还有一次知识青年的大迁徙,即抗战初期,一些热血青年从各地奔赴延安……诗人贺敬之的名诗《回延安》是我们的中学课文,我依稀还能记得: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 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 这是一种多么炽烈的情怀啊。你说它像不像我们知青对第二故乡的留念?但是我又想到,贺敬之们奔赴延安和我们下乡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是真的满腔热血追求真理,追求光明去到那他们认为的抗日前线,为国驰驱。他们怀念延安是有理由的。而我们下乡呢,是极不情愿。可我们对那片土地的思念却一点都不假。这理由又何在呢?我常常被这问题困扰。觉得是对自己青春的凭吊,是对农民深深的同情,是历尽沧桑后对过往本真的回顾……”——知青下放与热血青年“奔赴延安”当然大不同(这只怕又得另写一个长帖了)……你末尾三个排比句感慨的内容,我以为体现了我们知青这代人的情感,而在增加反思的文章中,它所表现的实际上是浸透作者良知的人性的真、善、美的体现。暂且到此吧!
另外拜托诸位:文字中不要出现谩骂和指责执政之类词语,否则会使这个“回帖都可汇编成书评”的长帖止步了。
持续关注这场讨论。这种平心静气的探讨很好,有条件的话,还可邀请一些学者来讲学。
这次评为辛卯潇湘风尚大典《10年风尚学人》八旬高龄的钟淑河先生己答应下周来我们湖知网讲学。望有心求知者踊跃参加。
让我们湖知网所有的朋友们都老有所学老有所乐。健康愉快每一天。
2010年 7月 08日
作者 凯文
在二十世纪的中国大陆,曾经有这样特殊的一代人,他们出生时赶上解放,长身体时赶上自然灾害,上学时赶上插队下乡,成家时赶上计划生育,没到退休赶上下岗,总之,可以说是生不逢时。而这一代人中,又有一个最具有象征性的群体,就是人们所说的知青。据统计,在六七十年代,全中国范围内被标上知青身份上山下乡的,达到惊人的一千七百万人。今天,这个庞大的群体已经分散在社会各个阶层中,中国政府也不希望这件并不光彩的往事再成为焦点,他们仿佛已经被淡忘,却又不时地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一些外国学者也被这一代人的独特经历和命运所吸引,为他们著书立说,其中就包括法国汉学家潘鸣啸(Michel Bonnin)。
潘鸣啸先生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与老知青接触,听他们讲述在中国农村的种种遭遇,立刻就被吸引住了。他本人当年也曾经在巴黎参加过1968年的“五月风暴”,很容易产生精神上的共鸣。在数十年的研究后,他的新书《失落的一代——中国的上山下乡运动》终于在中国大陆出版,在这个并不算丰硕的成果库中写下了重重的一笔。本台为此采访了潘鸣啸先生。
RFI:潘先生您好!您的作品《失落的一代——中国的上山下乡运动》今年刚刚在大陆出版发行,首先能不能请您谈谈对中国上山下乡运动的评价和判断?
潘鸣啸:我的书很厚,用几句话来回答是很难的。可是,我想这个上山下乡运动是历史上没有的现象,是社会主义和激进主义的成果。很多人说上山下乡运动就是为了解决当时的就业问题,我反而觉得它和毛泽东的意识形态很有关系,他曾在农村干革命得到胜利,他从小就有一种反知识、特别是反知识分子的倾向。
RFI:中国的共产主义革命、尤其是文化大革命对人的改造,以及上山下乡运动中强调的“新人”的概念,您认为有没有法国革命的影响?尤其是有没有雅各宾专政的影子?
潘鸣啸:法国革命有一种比较激进的倾向,就是想把人类改造得更好。可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乌托邦有一种很浓厚的强制性。这种运动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强制性。
RFI:苏联、中国和红色高棉都曾经出现过大规模地把青年迁徙到农村的现象,您觉得能不能得出结论说,这是极权国家所必然具有的共同现象?
潘鸣啸:我不会这么说,因为很多极权国家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可是,只有在极权国家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忽视老百姓的最基本的权利,才能把那么多的城市青年一下子就赶到农村当农民,这只有在极权国家才有可能发生。
虽然上山下乡运动是比较残酷的,但也不能完全和红色高棉的那种大灾难相比。可是红色高棉也受毛泽东的影响,他们所做的事远远超过了毛泽东所做的。
RFI:您提到了毛泽东对上山下乡运动的影响,也提到了毛泽东对红色高棉的影响,在1700万知青里面,很多知青直到今天仍然认同并崇敬毛泽东,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潘鸣啸:第一我觉得并非全部(知青)都是这样的,我还是觉得大部分的知青在那个时候反省了。可是现在为什么有些人怀念那个时代,怀念毛泽东?我觉得是那些没有成功的人回到城市以后,他们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他们本能的一种倾向,就是只能往后看,不能往前看。
有讽刺性的一点是,虽然有些知青怀念那个时代,但是绝大部分的人肯定是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回城,如果他们真的是觉得这个运动好,那他们应该留在农村才对。
很多中国人对毛泽东有一种崇拜,是因为没有别的人或领袖能够代表中国,可能是一种民族情绪,并不是真的想回到毛泽东那个时代。
RFI:我们看历史都会发现,在一场革命的高潮过去以后,会出现很明显的反弹现象,比如在法国革命之后,会有热月政变后花天酒地的生活。而您在书中也提到了很多知青在下乡或回城过程中出现了很多堕落的现象,包括今天中国物欲横流和犬儒主义的现状,是不是仍然延续了革命高潮之后的反弹趋势?
潘鸣啸:如果说,这是从一个极端到另外一个极端的话,我同意。不现实的乌托邦,反而使很多人什么都不相信,没有什么理想可信的。法国革命的时候也是这样,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面对事实以后,很多人把所谓的理想、信仰都毁灭了,没有理想,那就只好“向钱看”,就成了拜金主义。
RFI:很多人都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是上山下乡运动或者文化大革命会不会再发生,您的看法呢?
潘鸣啸:我不大相信这一点。为什么呢?第一就是很多人对文革和上山下乡运动就已经看透了。另一方面,我想中国政府自己也不会用这个方法,因为他们觉得要发展国家(经济),自己也要得到一些经济的好处。如果搞这样的运动,完全是危害经济的。
当然,他们也会刺激并发动一些较小的运动,比如现在刺激青年的民族主义,因为民族主义能够把国家凝聚在领导人的周围,可是他们知道,连这一点也不要太过分,他们是非常现实主义的。
前年我们跟随李姐飞往重庆参加"无声的群落"首发式,会场主席台上有位凹眼凸鼻的老外,他就是法国人潘呜啸。与之交谈获悉他娶了位知青老婆。
我们下乡呢,是极不情愿。可我们对那片土地的思念却一点都不假。这理由又何在呢?我常常被这问题困扰。觉得是对自己青春的凭吊,是对农民深深的同情,是历尽沧桑后对过往本真的回顾......
说得非常好,我有些喜欢天尘兄了,哈哈...
人可能会忘记很多过去的事,但大概不会忘记自己的青春,何况知青的经历对大多数人铭刻一生,后来的一切均从这里开始的。知青对自己青青岁月的怀念,或许是人类情感中最为真实最为珍重的部分;成长、初恋、对家人的思念、对社会的认识、友情与背叛、饥饿与辛劳、痛苦与打击、希望与绝望、生存与死亡......有太多的情感教育集中到了知青这一个特殊的时段,几乎人生最深刻的感受都在那一段完成了。惟其刻骨铭心,才会终生不忘,也才有了现在的“知青情结”,同时也有了对农村那片土地的不舍。
其实,这并不特别,人之常情而已。凭吊自己的青春,人老了都会这样。青春虽已死去,不妨时常想想,想个明白也好。
于是有了知青文学。知青文学就是知青凭吊自己青春的文学。别人是不会干的。
哥巴、孟晓好。各位的热忱令我欲罢不能。西岭点击都大大超过我。我想我这是植了棵梧桐,引凤来仪,是你们欲让帖子飞。燕归来把学术著作都介绍来了。是这个帖子“不能承受之重”哦。谢谢你的抬爱。大队部说:“成长、初恋、对家人的思念、对社会的认识、友情与背叛、饥饿与辛劳、痛苦与打击、希望与绝望、生存与死亡......”你在思考。但这是所有的群落共性,还是知青群落特有的?“知青文学就是知青凭吊自己青春的文学。别人是不会干的。”说得好。
五九兄,我给你发了短信。
回复 86# 天尘
兼议知青文学,讨论热烈,百忙之中,进来瞧瞧。我喜欢看知青一些乡土文学,比如游客晏生、犟牛等老知青,他们的知青生涯尝尽了酸甜苦辣,他的文章大多充满朴实与人性以及乐观精神,他们懒得诉苦,感受到山野木屋所蕴含的人文文化魅性,给以读者巨大的吸引力。为什么知青返城后纷纷怀恋乡村,每年自发组织到曾经蹉跎悲壮的乡野去?知青生活,有生命中最珍贵的一部分,那些难忘的往事莫过于知青生活,是我们的青春记忆。
夜深人静:“游客晏生、犟牛等老知青,他们的知青生涯尝尽了酸甜苦辣,”跟他们比,我们在乡里又算是幸运的了。晏生的文章我已看过些,很多好篇章。犟牛文章,我会找来拜读。他去年是不是有篇说淮总的?词章华美。有些印象。
“他的文章大多充满朴实与人性以及乐观精神,他们懒得诉苦,感受到山野木屋所蕴含的人文文化魅性,给以读者巨大的吸引力。”那跟我的审美情趣有些契合。苦,是字里行间自然描画出来的,我们去的不是伊甸园,不必诉苦,照实说,营造一种真实、自然的氛围就够了。苦,只是你叙事的背景,而凸显的应该是人性种种。这才是永恒的主题。不要诉苦。一诉苦就会影响格调。你若是诉成“生产队里开大会,受苦人把冤申”的格调,那这篇文章就惨了。底下的观众都会跑光。剩下些大爷大妈您自己,说得津津有味。这是我的一家之言。不同意的,大可坚持自己的认识。不必争论,这中间没有对错。只是个人好恶。我肯定会尊重别人不同的选择。写得好,还会高度欣赏。至于从政治角度对极左的控诉、谴责,我是坚决支持他们的。但这是在谈文学。
[quote]回复 86# 天尘 苦,是字里行间自然描画出来的,我们去的不是伊甸园,不必诉苦,照实说,营造一种真实、自然的氛围就够了。苦,只是你叙事的背景,而凸显的应该是人性种种。这才是永恒的主题。
非常欣赏天尘朋友的这种品味和格调。
谢谢燕归来姐姐百忙中多次参与此帖,发表见解!
自古有句话说:文人相轻。而我们这个帖子里的朋友们既讨论热烈,而又相互尊重,体现了谦和待人的新风尚!谢谢大家!
其实,与文学艺术有关的东东,古今中外都是应多加交流,存同求异,既有共鸣也有独见,创作灵感才会源源不断而来。
每个知青的生活环境不同,就有不同的思想,也就有了以后不同的历史轨迹,千人千样,要真正写好,很不容易。以不脱离实际为好!
知青和农民根本不可比!
赞成哥巴,朱纪飞的回帖!
每个知青的生活环境不同,就有不同的思想,也就有了以后不同的历史轨迹,千人千样,要真正写好,很不容易。以不脱离实际为好!
雨晴的话有理!
我在《可怜的桥夫子》一文最后是这么说的:
“........我还要为桥夫子这样的知识青年讲句公道话,他没有文化,却背着知识青年的名义下放,他下放时还未成年,现在不是讲招收童工犯法吗?那时偏要将这些未成年人送往乡里去当“童农”,这算是犯法么?
天下知青是一家,这话讲得不错,但我还是要讲一句,天下知青分三种:
一种:是那些文化程度高,家庭出身好,有背景,有靠山的高干子弟,他们下乡不到几个月统统招回城,他们有金色的外衣,他们下乡是来镀金的,他们称为“镀金知青”。
二种 :就是那些文化程度高,但家庭出身不好,不能继续升大学的那些知青,但他们毕竟多读十几年书,下乡时已成年,还有些社会经验,能过独立生活,后来还能够考大学,毕业后能分配一份好工作。他们称为“正宗知青”。
三种:就算桥夫子这类知青,一没有文化,年龄又不大,家庭又不富裕,又没有背景,在农村招工又无份,考学校又不行。回城后没有份好工作,现在又轮到他们下岗,这第三种称“名义知青”,是知青中最可怜的知青......”
所以说,知青文学很难达到统一。
文如其人,文品即人品,文学即人学。天尘朋友是一个内心强大且具深厚底蕴的人,只有综合素养修炼到一定境界才能具有这样的品味。
“研究孙”百忙中上茶座一看,哎呀呀…
回贴94,点击率2285,之最便是这知青这什么文,什么学!
之最最的是难得写出高、大、全!
懵了,晕了,摸不着北了!!
本着大事化小,复杂化简的想法:
知青写的文章,那就是知青文!
内容写的知青,那就是知青学!
俗称“知青文学”!
没时间细说,我得帮外孙换纸尿裤去了…
我被知青十年,出身不好只有下乡一条路可走,我当时没条件选择现在也不能悔什么了。
我是"青春无挽"、"青春无奈"!
上湖知网必进茶座,自然不能不看又精又火的网文《致柳树坪兼议知青文学》一文。网友天尘君一文引2300余人阅读,近百人跟帖,讨论热闹,自然是跟我辈人相关度高。
本人以为当年全国曾有近2000万知青下放农村,走出农村后,生活在祖国的大江南北,社会的各个层面,命运各异,岂是哪一本书,哪一部电视剧涵盖得了的?这些书,这些剧,再现的应该只是当年知青运动、知青群体、知青生活的一部分,有局限性。但只要不是纯虚拟文学,那么,点点滴滴局部的集合就是活生生历史的再现。让当事人有亲切感,后人好评说。
任何时段都有悲情,社会的前进悲情不是主流,我希望知青文学真实,要有“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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