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〇
亚兰那次发现蒋志军调戏保姆小薇后,就觉得他人品不行,不是个好东西。在大姑家里住了几天后,大姑也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就只好又回到自己家里去。又要上班,又要带人,保姆又走了,因此就窝了一肚子的气没有地方出。于是就带着孩子到了省军区蒋志军的家里。蒋副司令员见儿媳妇带着孙女回来了,就高兴地抱着孙女亲亲嗲嗲的,享尽了天伦之乐。
却不料亚兰坐在那里独自流起泪来。
“亚兰,你们又怎么啦?”蒋副司令员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懂事,也知道他们三天两头地经常吵吵嘴。但夫妻之间的事是谁也说不清楚的,常常是床头吵嘴床尾合。因此只要不是当面吵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不知道,也不去过问。但现在就有点不同了。儿媳妇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到了家里,二话不说,就坐在那里一个人哭。就感觉到事情多少有点严重起来。
“是不是两口子又吵架了?”蒋副司令员见亚兰仍不开口,心里也有点急了,就又问。
这一问不要紧,刚才还只是默默流泪的亚兰经蒋副司令员这么一问,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蒋副司令员的老婆向来是向着儿子的。见儿媳妇哭得这么伤心,就走过来接过蒋副司令员手里的孩子,站到阳台上晒太阳去了。
那蒋副司令员又天生一副慈母心肠,加上这儿媳妇又是自己亲自帮儿子相中的,现在见儿媳妇受了委屈,就觉得自己也难辞其咎。
“孩子,你倒是说话呀!再有什么伤心委屈的事情,你也要先说出来,我们才好想办法帮你们来解决呀!”
“你去问你那宝贝儿子吧!”亚兰也是一肚子的气没有地方出,因此既已成了你们蒋家的人了,也就顾不得你副司令员正司令员了,出口就没有好话。
蒋副司令员虽然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却又发作不得。因为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媳妇,因为这毕竟是家庭内部矛盾。要是部队里的那些新兵蛋子敢于这样顶他,他不说“老子毙了你!”最起码也要关他的禁闭。但现在自己被儿媳妇这样顶撞了,他却还做不得声。
于是也不去跟儿媳妇计较,就气冲冲地跑到卧室里,把电话拨到了湘潭军分区。
“我要军事科的小蒋接电话!”由于正是气头上,因此蒋副司令员连一句客套的话都没有。
“已经接转,请问您是哪位?”对方的话务员说。
“我是哪位你管得着吗?你只管接通了就是!”
“不好意思,蒋科长好象不在!”到底不愧是部队里的话务员,挨了顶撞服务态度都还是那么好。
“他不在?你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蒋副司令员开始对着话筒吼了起来。
“请问你是……”
“你不要老是‘请问你是……’了!我是他爸!”不等那话务员把话说完,蒋副司令员就又吼了起来。
“喔,实在是对不起,是蒋副司令员!有什么特别急的事情吗?我再帮您找找吧!”也许是她们当话务员的被首长们这粗声大气地吼惯了,因此一点都没有那种受了委屈的感觉。
还没等那话务员回过神来,就听到了“嘟嘟嘟……”的声音。那话务员才知道是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
不一会儿,蒋志军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蒋志军在电话里颤颤惊惊地说。
“我能找你有什么事呢?你把你的媳妇气得在家里直哭,还不快点跟老子回来!真是妈的个巴子!”蒋副司令员接过电话就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又重重地将那电话挂了。
一会儿,亚兰的女儿贞贞就开始吵了起来,怎么也不要她的婆婆抱了。亚兰见蒋副司令员发了那么大的火,又训了他的儿子,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于是就走过去从婆婆手里把贞贞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哄她不哭。
“严嫂,晚饭多做几个人的饭菜吧,志军也会回来。”蒋副司令员见一家人不是哭就是吵的,就这样对家里的保姆严嫂说。
“我不在家里吃饭,我还要回去。”亚兰听说蒋副司令员要留她们在家里吃饭,特别是听说蒋志军也会回来,就想回避一下。
“走什么走!今天不当面把事情说个清清楚楚,你们一个都不准走!”蒋副司令员听说亚兰喊要走,就这么严厉地说。
其实亚兰也是很怕蒋副司令员发脾气的。今天只是自己在气头上,又觉得自己有理,因此就顶了他一句。现在见蒋副司令员也发起她的脾气来了,她也就不敢再吭声了。
贞贞在亚兰哄了一会儿后,就倒在亚兰的怀里睡着了。严嫂就走过来接过孩子,把她抱到床上睡去了。
“其实你们都已经是大人了。夫妻之间的事要靠两个人慢慢地磨合。老是天天吵来吵去的,有你们这样过日子的吗?”蒋副司令员见贞贞已经睡觉去了,严嫂也到厨房里准备晚饭去了,就这样跟躺在沙发上的亚兰说。
“爸,我一时半刻地跟您也说不清楚。我又何尝不想开开心心地过日子。等下还是等您儿子回来了,您跟他说去吧!”亚兰觉得自己的委屈是难以启齿的,因此也不好跟公公婆婆说。
“都是一家人了,还会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事情呢?”蒋副司令员仍在循循善诱。
“依我看呀,只怕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志军虽然是脾气丑点,总不可能都是他一个人的责任!”蒋夫人见自己的丈夫总在讨亚兰的好一样,也就忍不住插起话来。
“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等志军回来了问问再说!”蒋副司令员见自己的夫人也掺和了进来,估计再这样说下去就会要闹翻了天。于是只好息事宁人,先把大家安抚好了再说。
好在湘潭离长沙也不远,也就是几十公里的路程。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蒋志军就赶了回来。一进家门,见一家人都闷闷不乐死气沉沉的样子,估计也就凶多吉少。
“你自己先说吧,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搞的?”蒋副司令员首先就把矛头直指自己的儿子。
蒋志军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亚兰,但就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啦?一回到家里就变成哑巴了?”蒋副司令员继续逼自己的儿子。
但蒋志军仍然是一声不吭。别看他平时油嘴滑舌地说起来头头是道,真到了自己觉得理亏的时候还真是沉得住气。
“反正是保姆也已经走了,人也没有人带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亚兰见蒋志军老是一声不吭,就担心蒋副司令员会发更大的火,怕到时候大家都收不了场下不了台,就主动把话题挑了出来。只是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明了。
“是那保姆不会做事,还是你们不合适她?我可是特意为你们挑的。在我们军区招待所里,谁不知道小薇做事最能干了!”蒋副司令员这才听出来可能是为了保姆的事两口子才闹矛盾的。
于是大家都一言不发,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
“要不这样吧,保姆我可以到军区招待所里再帮你们物色一个,不过你们自己也要多多关心体贴一下别人啦!人家做保姆的也是人,也不容易的呀!”
“我再也不要请保姆了!”亚兰就这么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这我就有点听不懂了!又说是保姆走人了,又说是没人带人了,现在再帮你们去请保姆你又不要,这不是明摆着故意为我们志军的难吗?”蒋夫人见亚兰说出不要保姆的话来,就象是找到了亚兰的岔子一样,挺身而出地出来为儿子打抱不平了。
“不要就算了吧!大不了是离婚!”蒋志军本来就觉得理亏,现在又把两个不明真相的老人都搅了进来,更觉得事情如果捅了出来,他就里外都不是人了。于是干脆天塌下来他一个人顶着。
“离婚就离婚!你以为谁怕了谁!”亚兰见蒋志军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也就毫不示弱。
“问题有这么严重吗?”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真是蒋副司令员始料未及的。他真有点弄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那么容易冲动,把婚姻那么大的事情当作是儿戏一般,喊离就离。
见一家人搞得这么唇枪舌剑剑拔驽张起来,保姆严嫂连忙把饭菜端上桌来。
“开饭了开饭了!都来吃饭!”
于是一家人坐到了饭桌前。但却是谁也不敢看谁,谁也不愿看谁。只是埋着头把一桌本来十分丰盛的晚餐吃得索然寡味,味同嚼蜡。真是作惜了严嫂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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