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朋友拜年勾起的回忆——新年第一电(十)
小孙女从北大荒来到上海,朱母在家悉心照料。这是她当时唯一的小孙女。
因为朱君当大,其肩下尚有一弟一妹,都未婚配。所以这个牙牙学语的小孙女是朱母唯一的第三代,是她全身心照料的对象。
然而,老人家在照料小孙女之时,并没有少关心在八千里路云和月之外的儿子媳妇。
朱家住上海闸北区。闸北在上海也算是中心地区。上海火车站——北站就在闸北。
这北站见证了上海不计其数的知青背着背包,口中嚷着“阿拉”“我伲”,一大批一大批的通过这个集散地走向全国各地上山、下乡、支边;同样它也见证了不计其数的上山、下乡、支边的知青,拖提着铺盖卷从全国各地,同样说着“阿拉”、“我伲”,成群结队的、三三两两的、陆陆续续的通过这个集散地返回到上海各地。
这返城高潮的到来,朱母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老人家工人一个,虽说是共和国的领导阶级成员,但是要想走后门拉关系设法让儿子他们返城,显然光凭这点是不成的,然而她又没有其他招数可施。
老人家期盼着那些拖提着铺盖卷返回的人群中,会奇迹般的出现自己的儿子、媳妇。
然而盼啊盼的盼了很久,直到从北站出来的人群中已很难见到拖着铺盖说着“阿拉”、“我伲”的人影,老人盼望的奇迹始终没有出现。
眼看抱着的小孙女,已经会喃喃呀呀的喊爸爸、妈妈了,可她的爸爸妈妈在哪儿呢?
她的爸爸妈妈还远在天边!
朱母挂念归挂念,心理上还没有太大的波动。
使她略微感到安慰的是,儿子媳妇同在一起。虽然小孩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不能说一窝一窠。但小两口在一起有话有商量,这足以使她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不少。
*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于朱母的意料。老人家期盼的小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景象没有出现。老人家不愿看到的情况却出现了!
王女返城了。她没有返到婆家上海,却返回了娘家宁波。
十天半月过去了,朱母还不在意;三个月五个月过去了朱母的心就忐忑不安起来。
五十刚出头的朱母,老伴去世后,接着儿子婚事起了变卦。她既悲伤老伴的过早离去,又眼看到手的儿媳妇撒了丫子,就像是煮熟的鸭子飞了那样。老人家怎能想得通呢?
那些日子她晚上睡觉总是梦到因为婚事吹了,儿子在那垂头丧气的样子。醒来以后心里焦躁就再也无法入睡。
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不断的受这样的刺激,血压不上升才怪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儿子结婚,老人看到了光明,见到了希望,宽慰了不少。
接着,小孙女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不用说心里有多高兴了。尽管这小孙女给她增加了苦和累,她也愿意。说也奇怪,看着小孙女一天比一天逗人,一天比一天可爱,老人高上去的血压竟渐趋平稳了。
现在,眼看儿媳妇返回宁波娘家,儿子还在北大荒,他们的女儿在上海。老人家似乎觉得自己家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只小船,被覆天盖地而来的风浪打得七零八落。
而这一切都压在她的肩上,要她一个弱小的老年妇女独自来承受。
她还能承受得住吗?
时间半载一年的过去,没有看到任何转机!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朱母感到身体空前虚弱,力不从心,头痛头晕经常发生,有时眼前发黑,抱着小孙女的手会不由自主的突然松驰,勉强坚持住不让自己倒下,把孩子放好后依靠在一处歇歇,待缓过气来,还是像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在艳阳高照的一个白天,老人家终于因承受不住这沉重的负担,更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而倒下了! (待续)2011-2-21
附言:
本节由于要写到友人的不幸遭遇,心里很不是味。说实话这比我写自己的不幸遭遇还难动笔。
挨了好几天了,不能再挨下去了,否则太对不起等待阅读的网友了。只能硬着头皮,坚持着把它续下去。望网友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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