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线的那些日子（54）

初恋（上）

在家里吃过早饭，我陪着文合义一起到石棉水泥制品厂去找她妹妹。

石棉水泥制品厂就在火车南站旁边，与解放电影院比邻。

从我们家到那里大约要走二十多分钟，要横穿株洲市的主要街道和商店。我们沿路慢慢逛来，来到厂里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

她妹妹是该厂新招来的职工，住在厂内的单身宿舍。

我们到达工厂里时，他妹妹正在上班。一位认识她妹妹的熟人把我们带到了她的宿舍里，让我们坐在那里等待，她帮我们去喊，很快，一个五官清秀，中等身材，穿着工作服的女孩出现在宿舍门口。

“哥哥，你来啦！”

她脸上红红的，嘴里还在喘着粗气，可见得她是跑过来的，她见哥哥身边还坐着一位陌生的男孩，略显得有点害羞，笑着与我点点头，说：“你好!”

“你好！”

我赶紧站起来，笑着与她打招呼，并有意识地走到了宿舍外面，让她们兄妹俩有个说话的空间。

文合义看出了我的意识，马上把我拖了进来，说：“我们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事，大家坐下一起说说话吧。”

他指着妹妹对我说：“这是我妹妹，名叫文彬彬（化名）。我是我们家的老大，她是老二，也是我们家的唯一的女孩子------”

文彬彬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她又转过身子对她哥哥说：“哥哥，你们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请个假就回来。”

说完她就出了门，只听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向楼下跑去。没过多久，文彬彬就回来了，她高兴地对我们说：“我请了一天的假，工长同意了，下午就不要去上班哒。”

她又是洗脸，又是换衣，稍加收拾，还是蛮漂亮的。

不一会儿，到了吃中饭的时间，她从食堂里端来了饭菜，留我们在她宿舍里吃了中饭。

中午，宿舍里的室友们都回来了，我们俩个男同志呆在女工宿舍里不太方便，于是，我们就告辞出来。

文彬彬下午不要上班，也陪着哥哥一起出来玩。

走在厂区的路上，文合义就觉得混身不舒服，满脸通红，一身怕冷，他生病了。我们不敢在路上久留，赶快陪着他往铁路医院跑，经医生检查，文合义发高烧，要留院观察。

他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坐长沙至广州的303次旅客列车回家去的（朱亭车站），因病不得不推迟行程，在我们家住了下来（沿线小站没有医院，沿线的铁路职工生病了，也得到株洲或衡阳铁路医院就医）。

当天在医院急诊室观察到夜里十点多钟才回来，第二天还要到医院去吊水，这一滞留就是三天。

在文合义生病的日子里，文彬彬也是心急如焚，每天下了班就往我们家里跑，除了照看哥哥以外，也主动帮我们家做一些家务事情。一来二去，我们相互间有了好感。

一天傍晚，闲下来以后，她笑咪咪地走到我身边，悄悄地对我说：“到外面去散散步好吧？”我非常高兴地答应了她，并与她一同走出了家门。

月亮还没有出来，外面很黑，只有铁路行车公寓大门前的路灯，散发出桔黄色的灯光，隐隐约约照亮着门前十几平方米的地方，通往601厂的那段公路上没有路灯，只有从家属宿舍的窗户里，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朦朦胧胧地洒在路面上，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我轻声地问她：“往哪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