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断的脊梁
——追忆我的父亲刘绍云
刘 瑛
我曾经无数次提笔想将我记忆深处那些关于父亲的往事记录下来,但笔未下,泪先流,总是难以如愿。
今年金秋是父亲诞生九十周年的日子,我读着父亲的自挽文“坎坷一生刚毅耿直为人民鞠躬尽瘁;流芳后世诚义笃厚献余热壮心已了”,他高大的身影重现眼前,往事历历如潮……
那是40多年前的夜晚。面对“文革”狂潮和家庭的惨变,身染沉疴的祖母再也支撑不住了,临终前把我叫到床前,讲述了她几十年来因种种原因不愿启齿的往事:“你父亲本姓董名长生……”。原来我的父亲于1922年秋天出生于长沙县东乡董家村,祖父董菊田在长沙染布行当踩布工人。父亲两岁时,祖母带他来到长沙,祖母在广宝兴袜厂谋到一份织袜工作,一家人艰难度日。民国19年(1930年)红军攻打长沙,祖父跟随红军离开长沙,从此杳无音信。父亲的外婆闻讯赶到长沙,帮人洗衣做饭以资助母子生计。后来到宁乡学生寄宿宿舍当厨工,积攒下吃剩的锅巴成了父亲果腹的口粮。几个月后,地下党派一名挑河水的工人送来盘缠和地址,通知祖母去上海龙华,会有人接头。祖母带着父亲赶到上海,接头地点已人去楼空。回程已无盘缠,祖母只好到龙华一家刘姓军官家做佣人,把父亲送入附近小学就读。后来,刘姓军官的母亲作合我祖母嫁入刘家,父亲也改姓了刘。仅几个月,刘姓军官病故,之后,祖母生下遗腹子也就是我的姑妈。不久,刘姓军官的母亲亦辞世,祖母领着一双儿女流落到南京,最后又回到长沙,重操旧业,靠织毛衣袜子维持生计,父亲的外婆也继续以微薄收入补贴一家人的日常用度及供父亲上学。
屋漏偏遭连夜雨,日寇加紧南侵,日本飞机扔下的炸弹炸瞎了外婆的双眼,山河破碎,亲人遭难,血气方刚的父亲决心投笔从戎、报仇雪恨。1938年初,未满16岁的父亲考入西北军官训练班。在长沙丝茅冲受训三个月,打点行装准备随军北上。祖母闻讯赶到火车北站:“我冒着好大的雨赶去,一身淋得透湿,叫他不要去,当兵苦,他年纪小,在长沙一家人还可以互相照应。你父亲不信劝,我只差给他磕头了,我哭他也哭,但他还是要走。他上了火车,眼巴巴看着火车开动走远,我还在雨里站了一个多钟头。”就这样,面临民族危亡,父亲以热血青年的报国情怀义无反顾地告别家乡和亲人,奔向了抗日的战场。许多年后,父亲回忆起当时的心情:“我的泪在流,我的心在流血,我一个男子汉,抛下外婆、母亲、妹妹三个无依无靠的女性,这一去也许是生离,也许是死别,我怎么放心得下!但我是中华男儿,国破家何在,我只能为国尽忠了!”
回复 1# 犟牛
从江南到西北,父亲到达陕西凤翔县的王曲镇,成为中国陆军军官学校15期二总队三大队的一名学员,两年后以甲级生毕业,分配到部队担任少尉排长,驻守在与山西隔河相望的李家庄黄河渡口。同年5月由陕西韩城开拔,东渡黄河,越吕梁山,进驻晋西乡宁,与盘踞在汾城、稷山、侯马三县的日军作战。我军久经训练,同仇敌忾,士气高涨,一举收复三县。在四个月战斗中,父亲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头部中弹,九死一生。伤愈后历任中尉区队长、上尉连长、少校团附,与日寇作战的足迹遍布西北、华北、西南、华东。父亲的学友战友曹重识伯伯从台湾回长省亲,跟我们谈起我的父亲:“他是我们同队中有名的硬汉子,不怕死,不信邪,每次打仗都冲在前头。每有不平之事,他也挺身而出。论年龄他是小弟,但因为他的担当却使他在我们的心中成了大哥。”怪不得曹伯伯与父亲重逢时第一句话就是“想不到你这硬汉子还能活下来,幸事幸事!”
抗战胜利后,父亲因不愿打内战坚请退役,1948年初回到长沙,失业在家,生活无着,祖母和正在读书的姑妈也生活艰辛。这时,在安庆团管区担任司令的校友陈士佩多次来信邀父亲去,父亲到其麾下任少校副官。几个月后,解放军渡江南下,陈士佩在父亲等人的力劝下,与二野18军取得联系,在浙江开化县金马镇投诚起义。而父亲谢绝了解放军的邀请,由18军开具证明发给路费还乡。
回到长沙后,他参加与地下党联系的“江南地下军第四军”任供给科科长,为长沙和平解放奉献了全部精力和积蓄。父亲的家成了地下军司令唐拔、政委张威、政治部主任言乃克等人的秘密接头点。在白色恐怖下,父亲手书一木牌悬于门上“军官住宅,闲人勿入”,以保障接头者的安全。但18年后,这也成了父亲“伪军官”“与人民为敌”的“罪证”。
1949年5月,“江南地下军”由解放军湖南军区收编,省军区司令员肖劲光指示将宝南街一幢名为“若园”的房屋拨给“地下军”作为办事处,并派遣政治部联络部段部长领导整编。当时为参加地下军和平起义的人员安排了三条出路:一、随军南下,二、到军大学习,三、回籍生产。父亲选择了第三条路。
由于对于“江南地下军”的性质在很长时期里没有正确定性,父亲久未被安排工作,只得自谋出路,到“南北运输行”当了一名业务员。该行后来被火车北站收编,他成了铁路局的业务员,勤奋工作,努力学习,成绩斐然。但“清理阶级队伍”运动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开除公职,清洗回家。特别是在“文革”中,他推过板车、挑过土、扫过马路、挖过防空洞,还在学校做过厨工,受尽了艰难苦楚。
直到1994年4月,中共湖南省委统战部发文:“据有关资料记载:江南地下军第四军是一支与我地下党湖南省工委有联系的、属于统一战线性质的地方武装。该武装于1949年5月正式与我党取得联系。”“江南地下军”的性质才有了公正的历史结论。根据中共湖南省委组织部、统战部(1983)55号文件精神,“曾与我党配合行动,共同对敌作战的统一战线性质的地方武装人员,其参加革命工作时间应从所在部队正式与我党取得联系确定接受我党领导之日算起”。6月份,有关部门着手为父亲办理离休手续,但父亲态度淡然,他一辈子将功名利禄看得很轻,他欣慰的是历史终于渐渐还原本来面目,“实事求是”会使这个社会更加和谐、更快发展。
最难忘在腥风血雨的“文革”期间,父亲被划为“二十一种人”和“历史反革命”,受到不间断的批斗和非人的折磨。1967年,我亲眼目睹了父亲因不承认对人民欠有血债拒绝下跪而被“造反派”打断了脊梁!父亲昏厥在地,狂徒们扬长而去,是母亲单位好心的同事们用板车连夜送他到百里之外的浏阳找伤科郎中医治,几个月后才能重新站立。回家后又是一轮又一轮的批斗。父亲的笔记中留下这样的记录:“今夜借名查户口,再涌寒舍又抄家。拼死一心存正义,骨灰虽烬漫天霞。街道个别人凭势压人,日夜对我批斗,终不屈。断骨常疼痛,心更痛。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死有何难?但自恨无能养育子女、愧为人夫人父也!”
那不堪回首的岁月,戴高帽子、挂木牌游街批斗和挖防空洞成了父亲日常的必修课。夜间“砰砰砰”的捶门声常使我们惊恐万状,几姐妹在床角缩成一团彻夜难眠。家里的杂物都被说成“伪军官的罪证”,母亲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获得的奖品热水瓶和我们盖的鸭绒被都被“造反派”抄走占用。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我从登隆街口路过,虽然街道办事处那间房屋早已拆除,我都仍会感到莫名的恐惧和无尽的伤感:那些凶神恶煞的面孔、挥舞的皮带、砸向父亲的算盘、滚落满地的算盘珠、高举过头狠狠砸断父亲背脊而断了腿的办公椅,还有父亲昂起的头和血肉模糊的身躯…….父亲的校友彭古丁伯伯也有相似的遭遇,他用“历尽磨难胆未寒”的诗句写出了他们这些黄埔军人的胸襟胆识,他们都有打不断的脊梁。
回复 2# 犟牛
1978年末,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春风化雨,枯木逢春,年逾古稀的黄埔老人们也陆续被平反落实政策。父亲提议办一所外语学院,惠及广大黄埔后裔和社会失学青年,既为国家培养急需人才,又可作为统一战线的窗口。在有关部门的支持和有识之士的认同下,1990年6月,湖南省黄埔外语学院长沙分部如同青苗出土了。
办学没有资金,父亲和谭进、余开文、雷迅等黄埔校友拿出自己的积蓄,广大黄埔校友也纷纷伸出热情援助之手。当时大家都还生活在贫困中,很多人以打零工度日,但他们节衣缩食支持办学。记得有位年迈的黄埔校友把一个手巾包送到父亲手中,打开一看,全是分票和角票,清点一共是十七元四角六分,那是他挑黄泥卖挣的血汗钱!父亲说起这件事总忍不住哽咽:“几分钱一担的黄泥,这位同学要挖多少担、走多少路、叫卖多少天,才能积攒起这些钱啊!”父亲曾劝说他拿回去,他不高兴了,说:“再少也不能嫌弃!”父亲曾经许诺:等学校招生有了收入一定奉还,然而几个月后父亲带着钱找到他家,孤苦伶仃的老人已不在人世了!
学校缺乏设施,父亲他们以东埔商店经理柴宗义提供的一张空白支票作抵押,从长沙铁道学院联系购买了两百套旧课桌椅和高低床。办学的关键是教师,他们高薪请来铁道学院的讲师授课,第一学期就招收了黄埔子弟及社会青年171人,办起了三个班。每天早晨,父亲总是5:30准时从家出发,到浏城桥乘11路公交车到东塘,转7路车到铁道学院,再步行近5公里,7:20以前到达位于远郊的学校,四年多时间,一天也没有晚过。学校的员工回忆说:只要听到刘院长的咳嗽声,就要赶快起床了。父亲喜欢坐在林荫道旁的石椅上听同学们朗诵课文,喜欢和员工们共进早餐促膝长谈,更喜欢与黄埔校友一起巡查教室和宿舍,及时发现和解决问题。每周一次办公会、每月一次学习会、每期三次总结会,群策群力,民主办学,黄埔老人们可谓呕心沥血:谭老长期住校,林老八十多岁还和学生一起摸爬滚打搞军训,彭老自费带来广播设备,近九十高龄还坚持每天按时播放…….这些久经磨难的老人们把到黄埔外语学院工作当做一种荣耀,为祖国和后代出一点力是他们多年的祈盼。
1990年底,长沙黄埔外语学院被省教委评为“一类学校”和“优秀学校”。放假了,父亲却没有歇息,为了招新生,他的足迹遍布三湘四水。他把各地黄埔同学会和教育部门的同志请到学校来体验、交流,又踏进黄埔同学和当地学生的家门,苦口婆心劝说他们将子女送到长沙就读。越是贫困的家庭,父亲越是诚恳地说服动员。面对窘迫的校友和乡亲,他承诺学校会尽力减轻他们的负担,帮助他们成材。父亲的坦诚感动了不少人,校友们相信这位曾经为了战友的利益挺身抗争而得罪了上司、被关三天禁闭的战友,乡亲们也纷纷将子女送到长沙就读。由于全院教职员工的努力,学生增加到五百多人。
平地起风波,被聘用教师的单位要求黄埔学院每期上缴管理费一万元,后来又增加到三万元。协议未果,就以“被聘教师不能评职称、不分配住房、不发奖金”相要挟。发展到最后,该系副主任带着一帮人来校把正在上课的老师强行拖走,丢下话:“没有三万元一期的管理费,休想请到一个人!”看着11个班500多学生焦急惶惑的眼神,父亲坚定地说:“西方不亮东方亮,我就不信请不来老师!”他和谭老一起顶着烈日跑到岳麓山下求援,他们的精神感动了湖南大学的领导,外语系和哲学系派出了精干的教师。第二天一早,教师全部到位,间间教室又响起悦耳的教课声和朗朗的读书声。这个学期,学院获准成为“学历文凭试点单位”,参加哲学自考的50人中及格49人,合格率达到98%。1993年第一批学生毕业,165人中,三名成绩优异的学生留校任教,其余毕业生就业率100%。有20多人分到长城宾馆、南海宾馆从事翻译工作,株洲县教委选拔9人充实高初中教师队伍,惠州长荣宾馆、深圳康诺设备公司、湘南电器厂也来校招到了他们称心的员工。学校派专人将他们送到工作单位,生活、工作安排妥当才回校。建立毕业生档案,与用人单位保持长期联系,及时反馈信息。这些从贫困中走出来的孩子们经过自己的努力,开创了崭新的人生。每当谈起他们,父亲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真比我们姐妹的成长还高兴。学生、家长来信了,他都高兴地一一作复,从不拖延。
经过父辈们的辛勤耕耘,几年时间,黄埔外语学院添置了各种设备设施,新建教室四间,并在粮校、市农机所、洪山庙设立了分部,学生增加到16个班780多人。22位黄埔校友先后在校工作,彭永、蔡靖南等校友先后在分部负责,他们在教学和管理中实现了自从报考黄埔军校以来坚守一生从未泯灭的报国情怀。1994年4月,《湖南民革报》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为题报道了长沙黄埔外语学院办学四年的成绩。
长沙黄埔外语学院也成了省内外、海内外黄埔同学联络感情的一块乐土。全省各地州市的黄埔同学会积极选送生源,辽宁、山东、新疆、广东、湖北、贵州、北京等地也有不少黄埔后裔和社会青年入学,寓居港澳台和美、新、加、菲等地的黄埔同学也纷纷推荐国内子弟来校就读。父亲在校的四年多里,学院接待回乡观光探亲的黄埔校友150多人次。阔别重逢,讲得最多的是祖国的和平统一,最期待的是两岸的三通互访,也对长沙黄埔外语学院寄予厚望和支持。特别值得一提与父亲同乡又同学的黄埔15期校友曹重识,他原任台北市某区区长,多次到校考察,与父亲一起到处寻找合适的地点拟建校舍,多次捐钱捐物,他捐献的数十台中英文打字机和磁带及《美语一千句》等教材延用数年。曹伯伯辞世后,他的夫人李梅女士还募集了美金2200元赠给学校作奖学金。新加坡的黄埔校友多方联络,推荐毕业学生到海外游轮上就业,这些毕业生成为国内较早走向世界的年青一代。
两岸开放探亲以后,父亲更加思念在台的学长和校友。1990年,母亲获准赴台探亲,父亲写了几十封信托母亲带到台湾,与在台故人恢复了联系。而后,孔令晟、梁正光、曹重识、黄坚等在台高层人士也托母亲带回书信,与大陆加强了联络。20多年来,鸿雁传书,未曾间断。父亲热切希望赴台一会挚友,但多年的积劳成疾使他重病缠身,不能遂愿。
在生命垂危的时刻,父亲仍心系学院,修书托从台湾匆匆赶来的曹夫人带回,希望两岸同学继续协力办学,以及说到为在台同学找到留在大陆妻女的事,只字未提自己的病情。父亲去世后,李梅女士给我母亲捎来信件和捐款,信中说:“……绍云大哥具名的信已送给各学长,我特别邀请了几位学长餐叙,把长沙几位校友经营外语学院的种种艰辛事迹报告给大家知道。尤其绍云大哥病危之际仍以学校为念,大家都很感动,即席募集了美钞贰仟贰佰元作为奖学金之用。虽是盏盏之数,也是万里之外校友的一份心意……”。
1994年11月8日凌晨,父亲依依不舍地走了。我们曾多少次祈祷他能够像当年在战场上头部中弹那样醒过来,像“文革”中被打断脊梁后那样重新站起来,可是奇迹没有发生,敬爱的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追悼会上,多年关心帮助学院的省黄埔军校同学会老会长黄克虎领着近百名黄埔校友来了,同队的学友为父亲盖上红绸被,就像当年在军校受训时为年龄最小的他盖上睡梦中踢掉的被子。黄埔外院几百名泪光盈盈的学子献上几百朵亲手扎的小白花和几十个自制的花圈。惊闻噩耗的毕业生们从北京、上海、广东、山东,从海外游轮上发来唁电。父亲遗像两旁的挽联格外醒目:“想当年抗日救国弹雨枪林生死何尝移壮志;看今朝呕心沥血育李培桃典范留得辞人间”。这是父亲一生的真实写照。
回复 3# 犟牛
父亲去世后,我曾沿着他的足迹到黄埔外院去过一次,那段近5公里长、上坡下岭大转弯的小公路我走了近30分钟。想起一位古稀老人曾经不论寒暑、拖着残疾的躯体抱病往返一千多个日子、两千多个来回,我就一阵阵心酸。清理遗物时,学生小黄送来一个黄色的塑料饭盒,她哽咽地告诉我,她那里有两个同样的饭盒,自己留下一个,这一个给我带回做纪念。这是刘老每周给学生带菜的饭盒,这样的饭盒有十几个,同学们都留下做纪念了。我看见过这种饭盒,那是父亲买来让母亲炒菜带给学生们用的,萝卜干炒腊肉、白辣椒炒肉、榨菜炒肉等等,每月好几次,每次带去好几碗。只为了父亲对学生父母的一句承诺:要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对待学生。十几年来我搬了好几次家,这个饭盒我一直舍不得扔掉,它凝结着父母的深情。
爱在付出时从来不望回报但也从来不乏回报。父亲病重住院后,学生们从家乡带来人参、灵芝等药材,家长们把炖好的水鱼送到病房,学生们每天采来鲜花更换,一串串千纸鹤、一瓶瓶幸运星都表达着他们的心愿。甚至还有已经在山东工作的王正龙同学辞去工作,风尘仆仆赶回学院,像亲生儿子一样,日夜守护照料父亲长达五个多月。他告诉大家,他本是贫困山区的失学青年,慕名考入长沙黄埔外院。刘院长了解他的情况以后,勉励他安心学习,三年来代付了他全部学费,还安排他到学校食堂勤工俭学,他说人要感恩图报。17年过去了,他憨厚的笑脸常在我眼前浮现,在父亲最后的日子里,这笑脸曾带给他多少欣慰!
年年清明前后,总有不少回长沙为先人扫墓的学子结伴来到父亲的墓前,一束束鲜花寄托着一缕缕思念。远在深圳的小李每年都会来家看望母亲,她记得母亲为她们炒的火焙鱼,还有那年寒冬父亲送给她为我们姐妹准备的新棉衣。
十七年了,渐行渐远的往事常常缠绕在我的心头,点点滴滴的记忆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铸就这位有情有义、有着打不断的脊梁的黄埔军人、我永远敬爱的父亲。
回复 4# 犟牛
在台学友曹重识回长看望李其纬的母亲李三娭毑
为学生带菜的饭盒
回复 5# 犟牛 早在半年前第一次读到这篇浸渗着血泪的文章,我止不住泪水涟涟。读过很多回忆父亲的文章,唯有这篇是使我最感动最震憾。再读还是心酸泪流。
黄埔前辈刘绍云是真正的汉子!打断脊梁不下跪。
回复 5# 犟牛
坎坷一生刚毅耿直为人民鞠躬尽瘁;流芳后世诚义笃厚献余热壮心已了”
黄埔老人 刘绍云伯伯永远活在我们心里!刘伯伯我们永远怀念您!!!
缅怀刚毅耿直为民鞠躬尽瘁的黄埔老人刘绍云伯伯!
您的精神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我们永远怀念您!
黄埔前辈刘绍云是真正的汉子!打断脊梁不下跪。他“ 坎坷一生刚毅耿直为人民鞠躬尽瘁;流芳后世诚义笃厚献余热壮!”的黄埔精神是我们后裔的学习榜样!
刘绍云老前辈永垂不朽!!!
我们永远怀念您!
缅怀不屈的硬汉黃埔军人刘绍云伯伯!刘绍云伯伯永垂不朽!
刘瑛深情细腻纪念父亲的文字催人泪下,感人至深!感谢刘瑛,你让我们又记住了一位真实的中国抗日军人,一位打断脊梁不下跪的真汉子,一位刚正不阿慈善的师长,一位伟大的父亲!
黄埔老人 刘绍云伯伯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十几年来我搬了好几次家,这个饭盒我一直舍不得扔掉,它凝结着父母的深情。”
一个饭盒十几年舍不得扔掉,于细微处见父女真情
犟牛的每一篇纪实文章都这样笔下生花细腻真实,你真是一个有毅力有才气的人!
芳草朋友,新年好!这是新年我看到的第一个跟帖,也是我的第一个回帖。
刘瑛的追忆父亲的文章本身写得情真意切,我只不过是做了很少一点文字整理工作,主要是把她在作文本上一格一格工工整整写下的心血文字打成电子文稿,以便发表和保存。我说过,这篇文章可以算是同类作品中的典范,内容详实、叙述清楚、感情充沛、主题鲜明,值得我好好学习。期待着涌现出更多的好文!
向“坎坷一生刚毅耿直为人民鞠躬尽瘁”的刘老先生致敬!
谢谢犟牛的转发。
祝刘瑛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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