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我为什么提议“默哀一分钟”》一文后有感
读准羽兄的《我为什么提议“默哀一分钟”》一文后颇多感慨,觉得要讲的话很多,顾在众多人跟帖静思数日辞穷了
冬日夜长,年岁大了漫漫长夜瞌睡少美梦也做不长,辄偏偏回忆起过去了几十年前的那些伤心事。越来越觉“我们知青一辈,得尚能活着并不容易,还能重新携起手来欢乐同行更不容易。”这句话又时刻在耳边回响。
白天,小外孙时刻缠着我无法脱身,只好半夜爬起,似乎有好多话要说,当摸出摆在床头柜上的纸写时想好的话,转瞬又忘记又不知从何讲起,心忧天寒,钻进舒服的被子睡了。我就有这点惰性,因此一篇东西写了个把月。
从我们在人生中几个重要的拐点,所面临的窘况谈起:首先,在我们生长发育时期,遇到了三年大饥荒,有钱无要买不到东西,为了争口食,亲人大打出手,夫妻反目。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总觉得喉咙深似海,无法填满肚子,人人都充分“享受”到了饥饿的滋味,人们面黄肌瘦呈菜色,三根精支撑着个头,连拉出的屎是黑绿色。人的生命非常脆弱的,几乎天天都遇到披麻带孝的送葬的队伍。后来国民经济好转,买“德园包子”还要按工资额发的“工分券”。
其次,在我们要学习文化科学知识时,世界发的地区已进入机械化、电器化时代了,却给我们这些刚学过欧姆定律的中学生,冠上“知识青年”的帽子,去农村接受再教育。当时绝大部的农村还保留不少中世纪的生产水平和生产方式阶段。例如:湖区仍有肩担手扛、水车车水、人背犁,当作耕牛去犁田;山区还烧山畲种、求神降雨等等习俗。当年物资仍然非常匮乏,有不少商品要票证,有的商品,有钱,有票证找不到熟人开“后门”也难买到。当年有位小学生用“只要……就……”造句,他诚实地写:“只要有熟人就能开后门。”因而引发了“对”与“错”的广泛争议,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笑。
再则,改革开放后,生产力发展了,物资丰富了,有钱不用票证能买到东西了,却因道德伦丧、物欲横流,假货充斥市场,人人怕买到假货而担忧。特别是用有毒化学添加剂生产的有害的食品;农药超标蔬菜;灌水牛肉、猪肉、羊肉;三聚氰氨加水制成的奶制品贴上了国家免检商品,令人毛骨悚然,人生活在恐谎之中。
最后,更令大多数人人心寒的是我们这辈人到了年老力衰时,又面临下岗,重新就业的压力,还要为儿子上学、孙子入托、养老保险、为买药救命筹钱而奔忙。条件稍好的人家因物价年年调整到“花落知多少”时,囊中余米清可数。所以我们都是平等的兄弟姐妹,“还能重新携起手来欢乐同行更不容易。”应当相互尊重、理解与宽容,谁比谁都不会高出一等,谁也不应“孤芳自赏,难弃芥蒂” 自己孤立自己,我们应当朋友越来越多,道路越走越宽广。
在这些日子里常回忆起五十年代未,六十年代初几件难忘的事,从“我们知青一辈,尚能活着并不容易。”入手,写下几篇拙文,发表如下(其中:《年糕》、《肉票计划》早几天在旅游、常德版块发表):
(二)黄草纸计划
喧嚣的大跃进过后,生活物资极其匮乏,大概只剩下自来水没有凭计划供应外,其他的东西都要计划供应,有不少日常必须用品需要两种以上的票证才能买到,这是我们这代人亲身经历过的往事。
有一天,我蹦蹦跳跳放学回家,见祖母关着门独自在房间抹泪。我愣住了,木讷地站在门外,望着祖母,生怯怯地向:婆婆,哭什么?” 祖母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我,擦掉眼泪,勉强地笑了。
“哦!没什么,可能眼睛里进了灰。你去升火,煤火熄了,等会儿你爸妈就回来了。”
我有点纳闷,刚才祖母明明是在流泪,为什么要说眼睛里进了灰呢,又不敢多问,便去劈柴升煤火。
母亲回来后,我悄悄把妈妈叫到避静的地方,将祖母在房间抹泪的事告诉了她。母亲听过后没有吱声,望着我,掏出小手帕把我脸上的煤烟灰抹掉,转背走开了……
后来,从母亲口中得知,祖母去街道去申请购买黄草纸。街道干部见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要用黄草纸,简直不可思意,有位阿姨笑得直不起腰。不管祖母怎样说明因病需要购买黄草纸,她们仍坚持原则,不但不给黄草纸,反将其当成笑料,打趣地说:“阁号年头六十岁的婆婆要嫁人见得多,冒听见过七十岁的婆婆要买黄草纸,您还生得个崽出来吧。”祖母没办法只得冒着凛冽的寒风,迈着沉重的步子归来,关着门独自在房间抹泪。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的计划,祖母因病用黄草纸的量大,不够两人用,母亲没办法,只好求同事的姐妹们帮忙,你凑几张,她再凑上几张,就这样七拼八凑帮助祖母渡过了难关。
当时我不懂事,长大后才得知祖母患的是子宫癌,才回想起当时祖母因病需要黄草纸,被他人误解,连最起码的物质都得不到满足,反而遭到奚落,很难想向老人家是怎样渡过那些日子的。
“忘记过去就意谓着背叛!”可惜,现在的年轻人对此却全然不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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