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钓fficeffice" />
“你们会钓鱼么?”地头歇气时世枚问。
同学们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我身上,我一边用眼神制止他们,一边反问世枚:“钓鱼?哪里有鱼?”
“小溪里有啊!”
“小溪?山下那条可以一步跨过的小水沟里会有鱼?”我疑惑地盯住世枚,“你摆(摆:当地方言,哄骗的意思。笔者注)我们吧?”
“小水沟?那是白,白头溪啊!”世枚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求助地转向旁边正在抽旱烟的桂花佬,“不摆你们,不信你们问桂花佬,小溪下游宽得多,真的有鱼。”
桂花佬笑眯眯地频频点头:“不过没有大鱼。”
我暗自思忖,这可是个好消息,有时间又可以过过钓瘾了。看到世枚一脸认真憨厚可爱的模样,我突然想逗逗他:“我跟你学吧,不晓得难不难。”
“不难不难,一学就会,”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同学们在互换眼色私下窃笑,认真地说:“我负责教你,就看你有没有财运了。”
我毫不怀疑世枚的诚意。自从他教我们砍柴后,我就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率直的年轻朋友了。
“可是,我没有行头(渔具)啊。”
“包在我身上!”世枚很高兴:“哪天有空我叫你。”
“好!一言为定。”
世枚提供的渔具惊得我目瞪口呆:除了浮漂——五寸长的高粱杆还像模像样外,两米长的钓竿梢径比筷子还粗;鱼线用他母亲纳鞋底的麻线代替;鱼钩竟然用大头针弯曲而成。没有坠子,世枚告诉我到溪边捡块小石子绑上就成。
我的老天,这副行头不把鱼儿吓跑才怪!
鱼饵到很好找,翻开他家猪圈旁的石板,那缠成团的红色蚯蚓尤如囊中探物手到擒来。
小溪沿山脚蜿蜒而行,两旁茂密的灌木丛郁郁葱葱。顺流而下,左边是一块连着一块的稻田。这些水田尽管从不断水,却是沁水田(沁水:当地方言,冷水。笔者注),加上地处山谷底部,日照常年不足,产量并不高。
小溪下游的确比上游深了许多,世枚把我领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指着深不见底的溪水压低声音对我说:“就是这儿。”那蹑手蹑脚生怕惊跑鱼儿的模样几乎让我笑出声来。
我俩悄悄坐下来垂钓,他再次示意我不要弄出声音。
我点头让他放心,静静地盯住水面一动不动的两个浮漂。我当然晓得,钓鱼的要领首先是必须沉得住气静得下心,和水中的鱼儿比耐性。
然而此刻坐在远离故乡的深山小溪旁,眼前那一动不动的浮漂、麻线替代的鱼线和原始的“鱼竿”却让我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眼前仿佛幻化出在故乡钓鱼的种种情形。
刚读初中,我就迷上了钓鱼,周六下午甚至逃学去过钓瘾。尽管钓鱼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学习成绩,父亲知道后依然大发雷霆。那时语文课本上有篇古文《学奕》,其中有对三心二意的学奕者“一心以为有鸿福将至”的讥讽。父亲借此对我责骂:“学奕的一心以为有鸿福将至,我看你是一心以为有大鱼上钩!”fficeffice" />
父亲的批评使我有所收敛,不再逃学。但却没能让我降低垂钓的兴趣。
文革开始,学校停课无书可读,我便名正言顺地把钓鱼当成了职业。每天和二弟早出晚归,技艺大长,收获颇丰。隔三差五还能把卖鱼的收入交给母亲贴补家用。
那时我们经常在河滨公园的水坝下钓鱼,公园的高音喇叭经常播出小提琴协奏曲《新春乐》。久而久之,一听到这乐曲,便会记起钓鱼的愉悦。
我站在坝下的水中刷浪,刷浪是钓白条鱼的一种方法,不用浮漂,只用红毛线拴在鱼线上控制鱼饵入水的深度。将鱼饵抛入浪中,观察随浪流飘下的鱼线。鱼儿是否咬钩有两种判断方法:一种是移动的鱼线突然停止不动;另一种全凭持鱼竿的右手感觉,并及时作出起杆的反应。
坝上方的桥栏边挤满了看我钓鱼的路人。那年月,学校停课工厂停工,闲人多的是。除了热衷于运动的这派那派,剩下的全是和我一样的逍遥派。
突然,我感觉鱼竿轻轻一抖,顺势往斜上方轻轻起杆,不料鱼竿尖竟弯成弧形,上钩的鱼死命往深水里钻。我心里一惊:莫非碰上大家伙了?
桥上的观众惊呼起来,浪声太大听不清他们喊什么。我也无暇顾及别的,全神贯注地握紧鱼竿一步一步往身后的沙滩退。退到岸上,我猛一用劲,将一条五寸长的“红尾鱼”拽到沙滩上。鱼不大,哪来这么大的劲呢?原来是鱼钩钩住了它的身子,怪不得这家伙死命挣扎呢。
“老王注意!”世枚小声叫我。
水中平躺的浮漂微微抖了一下突然立起来,我赶紧起杆,钩上的蚯蚓荡然无存。我很清楚,大头针弯制的鱼钩没有倒刺,即使有鱼咬钩也很可能轻易脱钩,况且那麻线也绝不是钓鱼的材料。有心打道回府,又不忍心拂世枚的好意。于是耐着性子重新穿上蚯蚓抛入水中,静静等候。
半晌,浮漂点了两点,接着便被拖得不见踪影。我连忙起杆,猛见一条黑不溜秋的东西扭曲挣扎着被拉出水面,惊得我的右手一抖,那东西便掉到水里游走了。
世枚见状笑出泪来:“老王,那是条泥鳅啊!”
慌乱中我根本没看清它的模样,误把泥鳅当成蛇了。
我们无功而返,从此我误认泥鳅为蛇就成了乡亲们的笑料:敢剥蛇的老王被泥鳅嚇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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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我们这次选点是绝对正确的,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带来的两个背篓已经装满了鱼,足足有八九十斤。最大的一条金丝鲤有八斤多,被炸晕了,窜到岸边的浅滩上蹦着,被我发现,当时的情景简直象饿虎扑食,我一个鱼跃腾空,奋不顾身扑上去,将它紧紧压在下面,然后掐住腮邦,将它活捉。
水太深了,我们在水中睁开眼睛搜索着,河床底下白蒙蒙的一片,那是被炸死的鱼群。我们拼命下潜,直到感觉耳朵闭得生痛,仍然摸不到那些躺在河底的死鱼,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这是我的
"炸鱼"片断。哈哈,你钓鱼,我炸鱼,比你来得快哦!
水太深了,我们在水中睁开眼睛搜索着,河床底下白蒙蒙的一片,那是被炸死的鱼群。我们拼命下潜,直到感觉耳朵闭得生痛,仍然摸不到那些躺在河底的死鱼,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这是我的
"炸鱼"片断。哈哈,你钓鱼,我炸鱼,比你来得快哦!
哈哈哈!还是老兄厉害!谢谢关注!迟复为歉!
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见过会同农民有那样的耐心去钓鱼的。如果是河边,那肯定有人在下网打鱼,如果是小溪,那到了夏天,农民肯定会抽一个晚上去“闹鱼”(用茶枯),后来有的外出修路回来私自藏了炸药,就如同西岭望雪说的那样去“炸鱼”了。
天柱的农民看来活得休闲些。
天柱的农民看来活得休闲些。
谢谢书荟!我们队所处的地理环境决定了那条小溪不可能有太多的鱼,更不可能有大鱼。后来我从贵阳带回了钓鱼的行头,与世枚又去钓了半天,我钓到满满一大搪瓷碗,其中最大的不过食指长。世枚却只钓到一条小指长的鱼,他母亲说他的财运冇(湖南方言,也许有的朋友不知道有这字,我看见多数朋友都用“冒”子代替。不好意思,在湖南知青朋友的面前班门弄斧,请原谅!)我的好。
那时和我“一家”的两个女同学还在,我的收获让大家打了一次牙祭。自从她俩离开后,我就没了钓鱼的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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