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产队的日子里 六 做客
下放到农场的第三头,就是元旦节。这是我们在乡下与农场职工过的第一个节。
在学校与工厂里,都是吃食堂,在乡下,我们一起来的二三十个知青,不可能一人一口锅,又是队上安排吃食堂。没有一点新鲜感,反正就那么回事,三爬两撬,鼓眼一吞。完事后不是倒床大睡就是几人一伙玩去了。
队上的团知书是个回乡青年,年岁与我们一般大。姓刘,很活跃也很开朗。才接触几天就同我们滚打在一起,队长就安排他带领我们这些什么都不会干的知青出工,他见我们整天嘻嘻哈哈,又唱又跳,说我们不晓得哪根肠子快活,今天对门公社有人结婚。带你们去助热闹,让你们唱跳个够。问我们敢不敢去。二话没说,有人拿笛子,有人拿二胡。二三十人都跟他一起出发了。其实这些人中间,除了一个会吹点笛子,一个会拉点二胡外,好多人连台都没上过,哪会表演什么节目罗。没有文艺细胞的就跟着去充个数,看看农村结婚习俗,就算入乡随俗,考察一下民情吧。
下午有人来接我们,一看是知青,都是故乡人,三言两语就成了熟人,隔河相望。我们随他们一道上船,上岸一看好家伙,还真把我们当客哒。摆了好多桌椅扳凳,上面放着瓜子花生,糖粒子和香烟,还有招待远客的芝麻豆子姜盐茶。好客气呢。还是女知青心细,把从长沙带来冒用过的床单毛巾作为礼物送给新人,算是助个份子随礼了。有人看带着乐器,要我们表演节目,搞了笛子二胡独奏,有些人还霸蛮唱了几支歌,还有人起哄,没办法,无牛抓哒马耕田,我们这些混饭吃的一齐上,把平时学跳的忠字午加上几个西藏午和新疆午动作。在台上乱摆一气,总算交哒差。他们还看得笑哈哒,连新娘子都跑出来看。只讲连冒看过咯好的节目。
吃饭时就更客气了,八人一桌,又是挟莱又是敬酒。搞得我们这些长沙伢妹子不好从哪里下筷子,好多的菜,只呷得个个满嘴流油打饱隔。天黑了,我们多谢主人招待,起身回队。主家怕我们不习惯走夜路,还打着手电筒一直送我们到家,搞得我们这些从不知道怕丑的人都不好意思哒。这就是我们下乡后和贫下中农过的最快活的一个节,至今还回味元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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