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为本的教育
——读廖晓英《小学还能这样上——中国妈妈眼中的加拿大教育》
移居西方国家的华人,大都很清楚移民国的教育制度与中国有着太多的不相同。但鲜有人动笔从细微处落笔系统地加以介绍,廖晓英女士这本《小学还能这样上——中国妈妈眼中的加拿大教育》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白。
重在培养自学能力激发想象力与创造力
中国的教育,无论是古代教育还是近现代教育,都甚少考虑到为孩子营造一个快乐轻松的教育环境,无论是贵族平民,几乎都是是通过艰苦磨炼的方式,让孩子接受与其年龄不相称的知识。现代教育虽然不象前代那样使用戒尺体罚,但学习过程同样甚少快乐。中式教育所缺少的快乐,正好是西式现代小学教育的长项。
作者通过细节的展示,让读者非常直观地领略到想象力与创造力是如何培养出来的。加国教育注重在师生互动过程中培养孩子的自学能力,而不是中国老师在课堂上那种沿袭了一代又一代的灌输式教学。以每种教育都必不可少的语文教学为例,加国的老师会努力变着花样将拼写词汇这种反复训练的过程变得生动有趣,让孩子们在练习中自学,在自学中练习。这种方式远比中国那种让学生机械地抄写生词N遍有效且有趣。与中国最不相同的是,加国小学的语言训练基本上是让孩子围绕自己生活进行,让他们描写所见、所闻,所想,而不是中国那种方式,即让学生们对教科书里的英雄与领袖人物发表感想,那些人物的行为模式完全与孩子们眼睛看到的不一样。
老师的创意很多,各科协作也非常紧密,小学阶段教小孩上几何课的方式值得中国借鉴,学习平面几何时会让孩子们画画时采用几何形,并让他们在语文写作中用刚学到的几何知识描述图画,在教立体几何时会让孩子用各种几何形拼装机器人并拿到课堂讲解,将几何课的学习变成了艺术创作。在学习天文知识时,老师特意为孩子创造了一个科幻世界,要他们通过种种活动来假设完成一次宇宙旅行探险,孩子们分别扮演探险过程中的不同角色;科学小实验更是让孩子们各显神通。
这种教育特别能够培养孩子的想象力,而想象力是创造力之母。数年前曾有一个国别教育调查,在21个接受调查的国家当中,中国学生想象力倒数第一。国内讨论这个报告时,一致认为是中国填鸭式的教育剥夺了孩子的想象力。
人是目的,不是工具
除了各种知识与生活技能、社交能力的学习之外,作者专列一章谈小学的社会科学教育。加国的社会科学教育不仅是让学生学习社会科学知识,更重要的是学习如何做人,比如学习如何处理社会中的人际关系,学习处理日常生活中的突发事件。值得中国人参考的是,这部分教育当中的权利与义务教育与中国大陆的完全不同,并无热爱政府及执政党与领袖之类的说教。权利部分的内容有:自己的名字和国家、有朋友,玩乐,有住所、吃得饱、穿得暖;过和平的生活,有干净的水和空气,接受教育。而义务部分则包括:保护环境;倾听父母、教师和发言人的说话;尊重自己,也尊重他人;认真做家务;遵守安全规则;按时回家,学习解决问题的方法。
——这些项目看起来简单,却包含了一些基本人权,如生存权、环境权、受教育权等,而且也教育孩子们懂得权利与责任、义务相关连,以及应该如何遵守规则。加国这种教育不是通过说教,而是针对孩子认知能力采取形式多样化的教育。我注意到书中一个细节:从小向孩子们进行节水教育,通过阅读《浪费水的代价》及各种使用水的方式,让孩子们全方位了解水与人类的关系,水的性能。考虑到加拿大是个水资源极为丰富的国家,仅安大略省的可饮用水的拥有就占世界可饮用水的储存量的三分之二,这种教育,可算得上是“居安思危”了。
重视社会能力的培养是加国小学教育的又一特点。加国小学注意将不同年龄的孩子混合编在一起,有利于培养不同年龄的孩子在一起的相处能力,比只和自己同年龄的孩子相处具有更大的挑战。学校教育指导孩子如何在学习中面对同伴压力,讲授防火等基本生存技巧,以及孩子们在公共场所如何保护自己的安全,这些课程的目的是要提高学生们的自主意识,增强他们抵抗伙伴之间的压力和果断采取行动的能力。
我特别欣赏西方教育中那种鼓励孩子展现自己能力的特点。作者详细记述了加国学校教育给每个孩子展示自己的机会,这个机会在作者小儿子班上称为“每周之星”,每位学生都会在学期的某一周成为“每周之星”。在这个“一切有关我”的一周里,孩子可以把自己的特殊收藏、体育用品、喜欢的书、特殊人物的照片等带到学校来,可以向同学们介绍自己的成长、家人兴趣与爱好;将来理想的职业是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种教育让孩子们相信自己是社会中独特的有价值的存在,给人自信。中国的教育过于强调以服从为特点的集体主义精神,几乎完全忽视个人价值,而教师也习惯于将给学生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当作一种特殊待遇赐给学生,凡学生自主的表现则贬之为“好表现”、“爱出风头”,这种恶评很能摧残孩子的自信。
教育是人类文明衍伸并不断提升的基本手段,但“人是工具”与“人是目的”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作者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展示了加拿大教育的人本精神,即教育的目的不是为了将人培养成工具,即中国常说的“人是生产力”,而是人如何通过教育完善并实现自我价值。
小学教育是人生重要的起跑线
人的社会化过程完成要在16-17岁左右,但许多重要的习惯养成却依赖于幼儿及少年阶段,因此小学教育是孩子步入社会的第一个重要阶段,在这个阶段,教师的水平与引导能力,将使孩子们受益终生。中国的小学教师,无论是自身还是社会,都将这个职业视之为“孩子王”与“初级教书匠”,甚少有人想到这个群体的工作质量关系到孩子在人生起跑线上的重要性。加拿大不象中国那样,将教师视为实施国家教育目的工具,非常尊重老师在教学过程的独创性。与美国一样,加拿大并无统编教科书之类,由教师按照省里制定的教学大纲自主选择相关的教学材料,安排课程的内容与进度。小学师资对自己的职业也很尊重,非常注意提升自身修养与积累各种教育资源。不少人注意自身的终生教育,比如作者在书中提到的朱赛特女士在执教几十年后,以50多岁的“高龄”到维多利亚大学完成语言学硕士教育。
读完这本书后,我完全赞同作者对教育的总结:“什么叫好学生?富于想象力、创造力和自学能力。什么叫好老师?善于观察和把握每个孩子的不同特点。什么叫好学校?重视培养孩子的独立性、社交能力和各种生存技能。”
晓英曾在法国专攻新闻传播学,现在从事教育工作,同时她又是一位全心全意关爱孩子的母亲,这一人文禀赋及职业特点,使她这本书既有不俗的专业视角,又有大量非常丰富的细节。在书中,她对加拿大教育所依托的社会环境、教师的教学技巧、教师如何与家长互动并参与到学校教育中来,都有详细的描述与精到的见解。就算是一个专业教育考察团对加拿大小学教育做系统的考察并写出报告,我相信在生动与直观上也无法超过这本书。我的儿子出国时已过11岁,并未在美国接受小学教育,阅读这本书让我受益良多。我由衷地希望这本书能成为中国教育界人士的案头书,因为这本书能够为他们打开一扇风景优美的窗户,促使其思考教育的人本意义。
——摘自《网络文苑》作者 晓 荷
(廖晓英,《小学还能这样上——中国妈妈眼中的加拿大教育》,宁波出版社,2011年7月出版)
民国教育为何堪称模范
清华百年校庆,热闹非凡。喧嚣过后,不自觉地想起钱学森之慨:“这么多年培养的学生,还没有哪一个的学术成就,能够跟民国时期培养的大师相比。” 发端于清末改革的教育振兴计划,至民国时期不断完善,此间,人才喷涌。在大师云集,让后人追念的风度、气质、胸襟、学识和情趣背后,却是极不简单的民国教育理念——“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陈寅恪先生的一句话,便将其高度概括。1904年,清政府颁布《奏定学堂章程》,规定:“儿童自6岁起受蒙学4年,10岁入寻常小学修业3年。俟各处学堂一律办齐后,无论何色人等皆应受此7年教育,然后听其任为各项事业。”此可视为义务教育之始。 中华民国成立后,孙中山便强调在中国实行免费义务教育。1912年9月29日,民国教育部公布《学校征收学费规程》,第16条明确规定:“初小、师范、高等师范免收学费。” 此后,纵使社会乱象非常,但教育之重视、之开明、之自由、之独立,固而不更。 军阀兴教:马上枪杆崇笔杆 主政山东七年的韩复榘,以“大老粗”著称,但在教育问题上却从不含糊。1930年,韩复榘调任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一上任便以新派文人取代术士魑魅,如何思源、梁漱溟等。 起初,韩复榘曾声言要省财政削减教育经费,以观察主持山东教育的何思源作何反应。何思源闻后,怒斥韩复榘说,教育经费不但不能减少,以后每年还要增加。并表示:“这不是我个人的事,事关后代青年。主席要我干,就得这样安排;不叫我干,我就走人!”韩听罢,对何保证,“省财政绝不欠你的教育经费,尽请放心!” 韩复榘主政山东期间,山东教育事业蓬勃日上。韩复榘从不干涉何思源兴办教育的工作,何思源对其也甚是钦佩。 再说主政东北的张作霖。齐邦媛在《巨流河》一书中曾评价他道,“有一代草莽英雄豪壮与义气”。他的这种“义气”与“豪壮”,在教育问题上也别有特色。1915年2月,时任奉天城内二十七师师长的张作霖,上书大总统袁世凯,专门指出“奉天”教育存在的种种弊端,并提出了切实详尽的整顿措施。此上书马上引起国务院的高度重视,袁世凯命国务院将该条陈转交教育部查照。 1916年12月6日,奉天公立工业专门学校校长孙其昌、奉天省立第二中学校长董宝麟、奉天省城第一高等小学校长魏福锡呈文张作霖,建议派员赴吉林、黑龙江两省,协商联合向教育部争取设立东三省区域国立高等师范学校事宜,以培养中等以上教育人才。张作霖看完,当即大笔一挥,简单有力只一字——准! 主政东北期间,张作霖要求各县每年的教育经费务占全县岁出总数的40%,并将此标准作为考核各县知事政绩的内容之一。另外,这位被误读成“马上草莽”、“视兵如命”的军阀,为办东北大学,甚至出豪言——宁可少养五万兵! 日本学者新岛淳良在参观东北大学之后曾说,东北大学的实验设备是第一流的,教授薪金也比国立大学高许多。其教育水准“高于日本在满洲开办的高等教育院校”。 民国时期,有此兴办教育理念的军阀并非二三,而是一种“共识”。 执掌山西长达38年的阎锡山,因曾留学国外,深受西方文化熏陶,与张作霖的“豪气”相比,更添了一份“智慧”。在其主政期间,率先在全省实行中小学免费义务教育,自1942年始,适龄儿童入学率,每年都能达到80%以上,领先世界。故被称作“中国教育的典范”。 政府办学:千秋大业国之本 “教育为立国根本、振兴之道,不可稍缓。”这是孙中山在其著作里反复强调的观点,故在1923年1月1日发表的《中国国民党宣言》中,孙中山明确提出必须“厉行普及教育,增进全国民族之文化”。 非学问无以建设,而观国民政府的教育建设,至今仍可受益良深。 1946年,国民政府制定《教育宪法》,规定,“教育文化应发展国民之民族精神、自治精神、国民道德、健全体格、科学及生活智能。”并在教育经费上严格规定,“边远及贫瘠地区之教育文化经费,由国库补助之。其重要之教育文化事业,得由中央办理或补助之。”“教育、科学、文化之经费,在中央不得少于其预算总额15%,在省不得少于其预算总额25%,在市、县不得少于其预算总额35%,其依法设置之教育文化基金及产业,应予保障。” 如今看来,为保障教育师资和质量,民国时期对教师待遇的重视和投入让我们望尘莫及。1927年,“教育行政委员会”公布《大学教员资格条例》,规定,大学教员的月薪,教授为600元—400元,副教授400元—260元,讲师260元—160元,助教160 元—100元。教授最高月薪为600元,与国民政府部长的待遇持平。 在1930年代初,大中小学教师的平均月薪分别为220元、120元、30元;而同期上海一般工人的月薪约为15元。再看《教育宪法》的规定:“国家应保障教育、科学、艺术工作者之生活,并依国民经济之进展,随时提高其待遇。” 除却在教育法规上的制度保障,民国时期,在教材编纂上的自由和教育坚守上的执着,亦发人深思。 民国教科书的编纂,具有很大的自主性和竞争性;同时,其编纂者,如胡适、舒新城、郭秉文、朱经农、黎锦晖、廖世承等,皆为第一流的教育家,连小学生的课本都由他们讨论制定。著名学者钱理群就曾这样说道: “民国的教材是多样化的,没有审查教材这一说,所以是多元的自由竞争的教材,教材当中可能有的就好,有的就不好,但是它的取舍就通过实践,这个教材好,教学效果和教材质量好,是经过竞争出来的……但是我们现在教材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教材审查非常的严,你们都不能想象。” 薛林荣在《民国教育给我们的借鉴》一文中概述了这样一个事实——在抗战最艰难的时刻,当时的国民政府却真正实现了免费义务教育。而其教育部于1937年底开始,在各地成立的学校,先后培养了“10万战区流亡学生”。 学府纳贤:不拘一格降人才 1932年夏,清华大学中文系招收新生。陈寅恪应邀出考题。他出的题目非常“简单”,除了一篇命题作文外只要求考生对对子,而对子的上联仅有三个字——孙行者。 陈寅恪拟定的标准答案是“王引之”、“祖冲之”。一位考生对出的下联是“胡适之”,陈寅恪喜感意外。这位考生后来成为了我国著名的语言学家——周祖谟。 由此可见,民国时期在人才纳取时的个性尊崇和不拘一格。 民国时期的教育格局多样化,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并存。比如著名的私立中学——南开中学,其校长张伯苓在对学生的要求上便观念“超前”,他给南开制定了“允公允能,日新月异”的校训,拒绝“死读书”的“好学生”,要求学生“不单是要从书本上得到学问,并且还要有课外活动,从这里得来的知识学问,比书本上好得多”。 在他的倡导下,南开中学的社团独树一帜,值得一提的是其尤其有名的剧团,有“话剧的摇篮”之美誉。曹禺、黄宗江等人皆从南开走上话剧道路。 学生如此,教师亦然。 1916年12月26日,蔡元培被任命为北京大学校长。同日上午,蔡元培便到西河沿的中西旅馆走访陈独秀,劝说陈独秀到北京大学就任文科学长。1917年1月11日,蔡元培正式致函北京政府教育部,文中如此写道,“陈独秀,安徽怀宁县人,日本东京日本大学毕业,曾任芜湖安徽公学教务长、安徽高等学校校长。” 但事实是,陈独秀既未从“东京日本大学毕业”,也从未担任“芜湖安徽公学教务长”、“安徽高等学校校长”等职。 北大聘陈独秀为文科学长,蔡元培只发了一个通告说,“兹聘任陈独秀为文科学长。” 面对校内的一些保守势力攻击陈独秀学无专长,只会写一些时论文章,不配执掌最高学府的文科的批判,蔡元培力排众议道:“仲甫先生精通训诂音韵,有著作,章大炎先生也视为畏友。” 同样的还有对胡适、钱穆、梁漱溟等人的聘请。聘任胡适时,胡适还在美国留学,1917年回国后即前往北大任教,时年26岁;推荐钱穆往北大任教的顾颉刚,只因看到当时只有中学文凭、中学任教的钱穆,撰写的预备给中学生当教材的先秦诸子百家讲义;而只有高中文凭,几次考北大而没有被录取,二十出头的梁漱溟,就因为发表一篇关于佛学方面的论文《究元阙疑论》,被蔡元培看中后立即聘到北大任教。 “兼容并包、思想自由”。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才培养和锻造出民国时期涌现的,为后世所敬仰、难以企及的——一代大师们。
友情复 1# 艾木地
钱学森之慨:“这么多年培养的学生,还没有哪一个的学术成就,能够跟民国时期培养的大师相比。”
渴望这种以人为本的教育。问题是,这里的中小学重点学校基本是70多人一个班,还有高考之剑悬在头顶,怎么放得开?70个孩子每周一星评下来,就过去了两个学年,老师和学生的互动也受到人数和教学大纲的束缚,哪个老师敢不顾高考的成绩?有几个家长敢炒高考的鱿鱼?
废除高考这种相对公平不绝对拼爹的分数录取制度,凭什么选拔学生?难怪有人说,没有高考,寒门和平民子弟更加拼不过凭爹的人。
教育的问题是几十年问题的积累,不仅仅是某系统之虞,某部门趁机大捞利益也是不争的事实。
孩子一出生就开始接纳周围事物了,大人只能诱导,让他自己感知最好。
一味地告诉他要爱什么爱什么,谁谁谁万岁,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误人误国,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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