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遗留在记忆中的短章(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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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冬天的早晨
那一天,她休息。一早,她就来到了村子旁的小河边。
那儿有一片非常美的小树林子。她来到这儿,是想给家里的人写一封信。
冬日的阳光是多么的温暖呵。没有风,小河的流水在静静的流淌。树梢上,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啾啾的叫唤,似在与自己的伙伴热烈地交谈,又像是在唱着歌。
总之,那是一个富有诗意的初冬的早晨。
她选了一块干净的平整的石块坐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刚来农村不久,她对湘南的这个美丽的山乡,感到非常新奇和亲切。她不由得坐在那块石块上四下打望起来,心里头,还不时地发出许多的感叹。她忘记了她是怎样流着泪水登上南行的列车的了,又是怎样地含着泪花和她的亲人道别的了。
正当她即将低下头去写信的时候,无意中,却看见在小河对岸,有一个人正在画画。那是一个什么人呢?为什么低下头在小本子上画上几笔之后,又抬着头看着她呢,而且是是那样专注地将她打量。之后,又低下头去在他的那本子上画上几笔……
他是在画她么?他为什么要画她呢?而且……而且,她从来也没有见过他。那么,那个画画的人又是谁呢?看那人的样子,好像也是一个长沙知青,但决非是他们这个村子里插队知青,她们的这个知青点,就那么十来个人,都在一口锅里打饭吃,她却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呀!
她没法将她要写的信写下去了。
她抬起了头,注视着对方.
初出的冬日的朝阳,光线那样的柔和,她整个儿都被那温柔的光环笼罩着.微风轻轻地掠了过来,吹散了她那一丝丝的秀发。她随手掠了掠,她自己都感觉到她那动作一定很美.后来,她想挪动一下身姿,并且,准备起身走了,但却听见对面的那个人,在喊道:”别动,让我画完,好么?你太美了!”
她只好一动也不动了.她连自己都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听从一个陌生人的安排.
他还没有画上几笔,那树林的后边.哨声就响了起来.他只好收起画本,慌里慌张地对她喊了一句:”谢谢你了,我要出工去了.我们还能见面吗?”
还没有等待她的回答,他就跑进了树林子里,身影很快地便消失了.
她怔了一下,她想回答一句什么,但她又能回答他什么话呢?
她站起身子,转身就走了。但是,当她走了很远很远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又回了一下头,河对岸的那片树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儿在那儿打着唿哨……
后来她才知道,在她们的这个村落的附近,有一个知青农场,那个农场,就在小河的对面。
她开始关心那个知青农场来了。
她想像不出那个知青农场是一个什么样子,那些农场里的知青们,也和她们的生活得一样么?
她常常想起那个早晨,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常常想起那个早晨。
可是,她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她为什么总是在想着那个早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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