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遗留在记忆中的短章（散文诗集）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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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  姑    

她，悄然地闪现在崖畔那条陡峭的山垭口，宛而一笑。

那种笑，使我想起了崖畔边盛开的小雏菊。质朴、美丽和含蓄。

没有华丽的裙裾，甚至还赤着双脚，但却是我想象中的那一帧摄影佳作，淡泊、拙朴、清新，富有魅力。

我侧身让她走过去了。她走了很远，回眸向我一笑。然后，沿着山间小路，下山去了。

我看见，她的背上，背着一只小背篓。

刹那间，宋祖英唱的那只小背篓，悠然在我的心头回旋。

背篓里，一搂干柴、几朵山蘑、一串山花，还有一只小书包。呵，那只小小的背篓，背着一个山里妹子的整个的童年。

远处，有一条蓝色的小溪。小溪的对岸，有一座小木楼。一条小黄狗儿跑了出来，汪汪汪地叫着，高兴得竖起了尾巴。

她和她的小伙伴嬉戏了一阵，就进屋去了，

不一会儿，从那座小木楼里的屋顶，升起了淡蓝色的晚炊……

情   歌

他们打着唿哨下山了。他们唱着山歌下山了。

他们结伴而行。沿着盘山小路。他们的柴担，比人还高；他们的柴担，比人还重。而他们却悠悠地闪着那柴担，仿佛在闪动自己的翅膀。

他们都是年青的、精壮的农家汉子。

黄昏。山林寂静如梦中的星空。山坳里，忽响起山歌声。好清脆、好悠扬、好多情：

情哥哥，你莫走。

妹有话儿要出口；

明天你要进山来，

妹子哟，等你等在山垭口……

黄昏。山林更寂静。有鸟鸣数声。

谁的心在跳？朴咚、朴咚、朴咚……

山镇黄昏

当晚炊，悬浮于苍茫群山之间。黄昏，降临了。

山镇，好小好小，十来户人家，十几只小狗，十来个小院。

它远离城市，因而，没有烟尘污染，没有噪声喧嚣。

依然古风犹存，质朴，天然。宁静，如一首淡泊的诗篇。

陡峭山路上，迤逦而下的是山里汉子，

小溪旁的林子里，闪闪而动的，是山里女子的花布衣。

小山娃们饮牛而归，悠然自得，倒骑牛背横吹笛。笛声，逗起蛙声一片。

小妹崽，一闪身，钻进菜园里，空气中顿然飘来鲜黄瓜的香甜……

谁家的灶屋里，传出炸泥鳅的香味儿，还未进家门，垂涎已欲滴。

远方的客人，进屋小钦一杯，还是能来一大碗？

山中小学

那小屋很小很小，只有二、三十张课桌。

那小屋很大很大，容纳着这山中数十户人家的关注和希冀。

那小屋很小很小，只有二、三十名孩子在这儿读书，

那小屋很大很大，谁能不信，山里的幼苗，能长成擎天的大树？

呵，那山坳里那一座小屋呵，常年地被绿树环绕；

呵，那小溪旁的那一座小屋呵，常年常年鲜花盛开；

那个月夜我从它的身旁经过，我听见它的梦语。它似乎在说：希望，在此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