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想起当年长沙有一位很有名气的“槟榔宝”,可惜素材不够。我在这里贴出《我的音乐老师》后,没想到有许多朋友认识文中人物,我这就想,说不定也有人晓得“槟榔宝”的事。如果哪位晓得一些,无论怎样的情况,只言片语,我都有用。请帮忙。许我赚几个烟钱。
“槟榔宝”中等以上的个子,圆脸,皮肤较黑,冬天的时候,甚至有些红润,身体看来很结实。常常捡地下的槟榔渣吃,“槟榔宝”的绰号大概由此而来。
他有家,而且每天自己知道回家,并无夜不归宿。所以并不像乞丐和流浪汉一样风餐露宿、蓬头垢面、衣裳破烂,营养不良。其实他每天出门时是干干净净的,之所以后来弄得脏兮兮的是因为总是在垃圾桶,果皮箱里面翻东西吃,又不洗手,所以才弄得三花子一样。
我们小时候并不喊他“槟榔宝”,一来是他并非对槟榔情有独钟,他其实什么都吃,我见得最多的是他在水果店门前专门放烂水果的篓子里翻东西吃。二来是他可能住得离我们不太远,我们那一带很多人知道他姓什么,都叫他“×大宝”,甚至有知道他名字的便直呼“××伢子”。每次从我们那条街上经过时,一大群无知的小孩便跟在他身后喊:“×大宝、河里洗澡、碰哒乌龟、咬哒刁刁。”
通常他是面无表情,眼光直射,不说话,很少有笑容。一些顽劣的小孩喜欢作弄他,甚至向他身上丢东西,惹急了他会发火。发火时面红耳赤、哇哇大叫,有点歇斯底里很吓人。往往这个时候就会有大人出来训斥那些顽劣的小孩。
我没有见过他追逐女孩子,但有一次有个漂亮的女孩子从他身边经过时,有路人指着女孩子说这个妹子做你的堂客要的破,他听后露出了少见的笑容,而且有点腼腆。
我们住的街后面就是黄兴北路,电影院旁有家水果店,门前装烂水果的篓子他经常光顾。有次水果店的女营业员将一个烂梨子的腐烂部分挖掉,然后将好的一半递给他,他迟迟不敢伸手接,大概是被人作弄惯了,对营业员的善意怀有戒心,过了好一阵他才伸手去接。接过后转身就迅速离开,他并不奢望他人的再次施舍。
他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是为什么,难道他有不同于常人的免疫系统?而且我们从五六岁看到他,到十六七岁下放农村时,这十多年他好像变化不大,难道他的抗衰老功能也有什么优势?当时有传闻某大医院希望他家人在他死后捐赠遗体以做医学研究。据说家人不同意,说这孩子活在世上太可怜,死了还要遭罪,太作孽。这一点,未经证实,也无法证实,因为自从下放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回复 2# 踏遍青山
“槟榔宝”是长沙特产。
回复 3# 一壶酽茶
谢谢一壶酽茶君。我喜欢“他笑起来牙齿很白”的描述。
回复 4# 老兵哥
老兵哥君,您的帖子好有分量。谢谢!
回复 6# 曾海燕
海燕君,您的“槟榔宝”是有社会主义特色的“槟榔宝”。好幸福。
回复 7# 独影孤踪
独影孤踪兄辛苦了。你给了十分详细的描写。谢谢您!
还有一次,街道办事处通知我们到办事处开会,内容是有关当天下午日本青年访华团到长沙访问的有关注意事项。一走进办事处,意外地发现槟榔宝竟在办公室里坐着,一身干干净净。于是大家都围着他问在这里干什么,他依然默不作声。有人就激他,说是被警察抓来的(办事处和派出所在一栋楼),他果然急了,大声分辨:“冒抓!”“你做了坏事”"冒做!"这可能是唯一一次听他说出很清楚的话。再问他来做什么,他又不支声了。后来一打听,办事处要他在这里待一个下午,怕他在外面乱窜引起路人围观起哄。
槟榔宝文革中近三十岁,每天歪着头,咧着嘴在地上寻槟榔渣,有时在街头痰盂中(当年长沙街头垃圾箱上有痰盂)捞牵丝带水的槟榔渣往口里塞,十分恶心。
长沙除了在痰盂里捞槟榔渣吃的“槟榔宝”之外。还有个“钻胯宝”,经常冷不防地从别人胯下突然钻过去,身于特别灵活。尤其喜欢钻女人胯,常被人打个半死。
长沙还有一个“语录”宝,身挎黄书包,背一块巨大的语录牌,天天在街上念毛语录,有时也背人民日报社论,几千字的社论,他背诵得一字不差。
这三个人我都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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