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搬运工(46)我的母亲 [打印本页]
作者: 行者无疆 时间: 2011-10-13 07:37 标题: 搬运工(46)我的母亲
1
我从母亲的血肉里分离
出尘落地
上帝派她当我的守护天使
母亲 把天使拥有的一切
一片一片 送给我
让我享用
躺在母亲的怀里睡觉
那是香甜的
皮肤 血液 胳膊
是由爱组成
2
母亲总是让镜子做着生活记录
写下母亲生活的年龄
签上岁月分配的心情
印着酸甜苦辣的笑容
而我 就是那支笔
3
庄稼里的往事
伴随母亲的汗水
和我的调皮 被四季的风歌唱
母亲说 我的成长
可以打败时间的漫长
即使 风一直向南奔跑
4
母亲的智慧
不低于学校的几十位老师
这要日子告诉我
而母亲写下的诗歌
星星每晚眨着眼睛朗读着
包括我酣甜的梦
5
母亲总是奉献着她的爱
白天到黑夜
黑发至白发
且 那青春 毫无怨言地
消失在前方的港口
6
让我好好活着
是母亲磨破嘴皮子
从内心呼出的气息
我的笑时刻牵动着
母亲的神经
我舒坦 母亲舒坦
我疼痛 母亲疼痛
所以我一定要疼爱母亲
让自己过得很好
7
一串字母的音符
从童年穿越到老年
之间的高中低音
跳跃在母亲的心坎
年岁的哭和笑
仍然伴奏着晨前的鸡鸣
电话旁的电话号码
开始接班守候
8
母亲 在千里之外
我手捧着你给我的一生的爱
多想缕束今晚的月光
在您额前的皱纹里穿行
烟雨红尘编辑【郑佳仪】点评:
我手捧着你给我的一生的爱
多想缕束今晚的月光
在您额前的皱纹里穿行
一系列鲜活生动形象,将一个与“自我”和血肉相连的母亲深入浅出地映衬出来。虽然标题为我的母亲,但是让每一个读者都感同深受地联想到自身,我们自己的母亲。
诗歌以叙述为主,围绕着各个清晰简单的意象随之展开;母爱的深沉,母爱的伟大,母爱的无私,都能轻易地感染和打动每一个读者的心!欣赏。
作者: 行者无疆 时间: 2011-10-13 07:47
上周日天,是妈妈的八十五岁生日,她老人家含辛茹苦将我们带大,一辈子言传身教让学生长大......
谨以此文表达我的感恩与祝福,祝妈妈健康长寿!
作者: 蔡家湾 时间: 2011-10-13 10:10
多次听行者谈到他的妈妈,祝行者的妈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健康快乐!
作者: 张老三 时间: 2011-10-18 01:10
多次听行者讲过他坚强善良的妈妈,多次听老同学讲过他们小学时的班主任——行者的妈妈,祝行者的妈妈身体健康!
作者: 狄德罗二世 时间: 2011-10-19 00:08
孝子可敬,孝子可敬!
作者: 姑儿 时间: 2011-10-20 03:58
有感楼主的孝心,转来华夏文摘上一篇文章,祝老妈妈们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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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 光
我娘,一个矮矮的老太太,快80岁了,身体还硬朗,这些年来就是脑子越来越不好用了,眼前的事情多半会转瞬即忘,可还能记得很久以前的事,甚至还很清楚。
和我们不同的是,娘不总在思考“明日”,在她看来,“昨日”更是生命华彩的轨迹;逝去的不都是落寞的古颓的,那绿蒂的长藤还会要倔强地伸展。
我娘说,对儿时的记忆是长久的。
娘出生在河南的一个小村子,家里穷,姊妹又多,有点吃的就先紧着哥哥和妹妹,娘饿得急了就把掉在地上粘着饭喳喳的土疙瘩抓进口里。即便是这样,娘也没少挨打,娘说都怨自己既不聪明也不乖。我有段时间可恨姥姥姥爷了。娘6、7岁时,日本鬼子开始在中国大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残害战区儿童,抽儿童的血、挖儿童的器官,企图消灭民族的“根基”。国共两党及时发现了这个阴谋,共同发起了抢救难童的活动,组建起“战时儿童保育会”。我娘幸运地被解救到“抗日战争儿童直属第三保育院”,院址在重庆。
保育院里有和蔼可亲的“妈妈”们,有食能果腹的饭菜,有冬不露体的衣服,简直就是“天堂”。但是不久,日本人的飞机轰炸到了重庆,保育生们不论是白天还是深夜频繁地躲避轰炸,仍然徘徊在生死线上。在充满着爱和体味着国破家亡悲喜的世界里,我娘学到了文化,学会了自立,更是练就了坚强。直到抗日胜利,娘成长为大姑娘了,渐渐地被寻根的思绪所缠绕,想爹娘了。终于,娘告别了“收养的家”,踏上了回乡路。
娘在保育院里接受了两种教育,一是要信奉上帝,一是要救国救民。此时,姥姥姥爷已经成为了虔诚的基督徒,而娘坚信耶稣是人不是神。娘固执己见,同时也与家人的矛盾日益尖锐。娘毅然报名参加了“刘邓”大军,是冒着被姥爷打断腿的危险。再次离家,娘成了一名解放军小战士。
娘在部队里既是文化宣传员,又是战地卫生员,通常是没昼没夜地急行军。娘再一次陷入了战火中,不同的是,娘是怀揣着解放全中国的理想。战斗里,睡不上一个囫囵觉,吃不上一顿安稳饭,洗不上澡,浑身生满了虱子,可娘无怨无悔。渡江战役,娘坐在小木船上晕的不得了,胃翻腾得跟江里掀起的浪似得,一靠岸,立马奔向硝烟弥漫的战场,救治伤员。
至今,娘最难以忘怀、最常念叨的就是保护和养育了她们这些难童们的妈妈们,最能引以为自豪的是她荣获了一枚“解放独立勋章”。
峥嵘岁月,娘由军人转换成工人,激情燃烧着青春,颠簸的时代里又渐渐变老;在记忆中,娘说人人像是牵张着一个网,或是彼此疏离,或是紧密相环。
我娘说,对亲情的记忆是刻骨铭心的。
娘对我说,生我的时候正是自然灾害的年代,娘吃不饱饭,奶水又少,我张着饥饿的小嘴把娘的*嘬得很痛。娘只好喂我地瓜面汤,心疼的泪水打在我贪婪的脸蛋上。娘说起了她的娘,姥姥生她的时候正是入伏天,太阳把大地都烤焦了,姥姥像是中暑几次险些昏晕过去。娘在为姥姥送终那天,抱着姥姥哭着说:“辛苦了娘,我太不懂事了,那么小就要折腾您……”
我的内心受到了谴责,为人父了还不能体味娘的辛劳,娘生我的时候也是在三伏天,又是饥饿的年代,娘也会有生不如死的经历。这些年来我都要和娘一起过生日,我总要说上一句“娘,让您受苦了,我的生日是您受难日啊”。娘却说“这个受难日好啊”,然后甜甜地喝下一小杯酒。
娘在49岁的时候,失去了我爹,我爹牺牲在部队上。娘操持着有残缺的家,供我们姊妹仨都成了家,她仍坚守着这个家,坚守着孤独。娘总惦着爹的好,夸爹忠厚正直又顾家。爹只对娘发过两次火,一次是在得知从小就最受宠的二姨竟把姥姥姥爷赶出了家门不认爹娘了,气的爹对娘吼道:“你怎么能有这么个妹妹,以后不许和她来往!”一次是我娘收了爹的部下送来的一篮子鸡蛋,那人的女儿得了怪病,是爹寻人给治好的。爹发火了,非让娘给那人送去鸡蛋钱。这么多年来,娘只怪爹陪她的时间太短,在娘的意识里,爹只是出了趟远门,还会回家。每到我爹的忌日,我总要愧疚又痛楚地对爹说:“娘又老了许多。”
娘是离休干部工资不低,可对自己从来都是“吝啬”,经常是一小碗菜,中午吃剩了,晚上接着吃,我忍不住心疼,就不停地埋怨,还对她发火。可娘在我们姊妹几个“窘迫”时总能大方地出手“意思意思”,孙辈们上大学也要“奖励奖励”,家庭聚会时还常说“这顿我请!”
娘有文化,还做过统计工作,然而庸常的孤独蚕食着衰退了的脑力;有时,思绪在荒野中奔驰,犹如黄昏里的猎人,恐惧夜幕降临。
我娘说“我怕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了”。
娘和陌生人聊天很热情,话题总离不开她小时候如何到了“保育院”,又是如何参加了解放军。听客开始很好奇,时间长了,总是重复这么一个话题,也就不稀奇了,再后来就有意躲避娘了。见到这光景,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可娘跟没事似的,对每个人仍然很热情。
我们带她去旅游,她总能说这个地方她来过。今年春节媳妇带她欧洲行,她竟也同样说是来过。回来后问她都到过哪几个国家,她只记得去了瑞士。记得我小时候,娘经常对我说青岛就是东方的瑞士,可见娘的记忆是有选择性的。去年,岳母陪她到云台山观光,歇息时,娘去方便,岳母在外等候,娘出来后看见岳母竟然惊喜地喊道:“你也来旅游了?真巧!”惊得我岳母半天没说上话来。有时,娘的错乱记忆就好像是一个幽默的故事,看着旁人被逗乐的样子,我的心里流着酸楚的泪。
前不久,我和娘游长江,夜晚,波光粼粼的江水不时地拍打着船舷,娘和我聊了一会儿突然紧张地说:“儿啊,你又换房子了?这房子不好,靠海太近,不安全。”我安抚好娘睡下后,走出船舱,站在船舷边,止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曾经,娘是那么的睿智,坚定地走过人生的每一段路。如今,娘是那么的脆弱,经不起时空对思维一丁点的冲撞,即便是仅存的逻辑空间,在混乱中还是留给了儿子。
雾气笼罩着江面,邮轮在悄悄地前行,岸边的城廓远远地消失,茫茫的芦苇林黑鸦鸦地扑过来;被劈开的水花又渐渐地聚拢在一起,拼起了一面舞动的镜子,星星在里面不停地闪动着。
苍天仿佛在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母亲的大脑!
今年春节,娘满含伤感地对我说:“真想回重庆保育院看看,再见见老同学”。我噤默着,有些恐慌,马上做着赴渝的准备。翻出保育生通讯录,联系上了几位老前辈,大都年老体衰,有的还出不得门了。我带着娘乘飞机到了重庆,见到了赵阿姨。赵阿姨和娘曾是一个保育院里的同学,前不久还是重庆方面保育生的负责人,在以往的保育生聚会中多有见面。当下,赵阿姨身体得了病,只能在小区的院子里走走。此时,两双颤巍巍的手紧紧地拉在一起,老泪纵横,唏嘘时光的无情,感叹人生的蹉跎,回味儿时的幸运,缅怀妈妈们的恩泽。俩个曾经同甘共苦的老人久久地注视着对方,疑惑黄昏至,悲怆暮色垂;这双七十年前就曾相握的手松开的一霎那,老姐俩眼眶里涌动着无比的哀伤,赵阿姨取出心爱的披肩挂在我娘的脖子上,彼此心照不宣,这将是永别了。
第二天,我按赵阿姨的提示,转换了三次车,终于找到了抗日战争儿童直属第三保育院旧址。这里,已经成了土主镇中心小学,旧址只保留了原先的大礼堂,当做抗日战争教育基地。礼堂内挂满了保育院师生学习训练和生活的老照片。时光仿佛是长啸着回奔,是难童们的读书声?是难童们在上操练课?还是难童们正奔向防空洞?娘有些懵,左看看右瞧瞧,似乎不敢相信找到了“家”。忽然,娘几乎是扑向了一张巨幅照片,哭喊着:“这是院长,院长妈妈!”娘顿时泪流满面,语痴起来。
娘说的院长就是我党早期的妇女领袖之一赵君陶女士。赵院长是原国家总理*的母亲,为了党的事业,当时她没有在照看自己年幼的儿子,却在国民党统战区里护理着来自全国的难童。那时,近3万名难童们都把保育院里的员工们亲切地叫妈妈。我陪娘参加过全国保育生的聚会,无论是大陆的还是来自台湾、香港的保育生们,花白头发的学生们对同是花白头发的妈妈们是由衷的尊敬、发自肺腑的感恩,喊妈妈的声音是那么的虔诚,还会像当年那样倒在老妈妈们的怀里哭泣。
终于完成了娘的心愿,可丝毫没有如释重负之感。不知为什么,灵魂里的马达似乎沉重起来,整个人开始焦躁;浩渺的时空裹挟着慵倦的身影,是天意,每一个明天都会傲然地叩醒木然的大地。
大地仿佛说:你就是母亲的一部分!
娘老了,有时固执,有时糊涂,有时让人无可奈何。可娘仍没有觉着自己老,还不想跟孩子们过,到养老院了,说是一个人自由。娘喜欢热闹,不论是社区组织的活动,还是保育生、老战友们聚会,都不落下,当然是点名要我带着她参加;每年我们都要安排娘外出旅游几次,每次娘都问:都谁去啊,小光去吗?娘对我说“还是你带我去吧”。
在养老院,娘经常犯糊涂,常把换下来的脏外衣塞回到衣橱里,我只要是到了她那儿,总要先翻翻衣橱,把脏衣服洗了,尽管养老院是包洗衣物的;医生给她开得补脑的药,非得看着她吃下去,不然,她不但不吃还会把药放在一个让人找不到的地方。我不得不经常给她打电话,催她吃药。娘更像个小孩,有时也撒娇,哪怕一点小病,甚至还装病,会突然给我打电话,电话里大呼小叫。娘只记得我的电话,不管多忙,我只要听到娘的电话都要赶过去,我知道是娘郁闷了,想发泄;娘走在外边,不喜欢旁人搀扶她,有时会令好心人尴尬,娘就是愿意拽着我的手。我拉着娘的手,走东游西,再累,娘也笑嘻嘻的。娘真成了老小孩了,把我当成了依靠;看到我来了,娘总是笑呵呵地又是倒水又是塞糖给我吃,在娘的眼里我还是从前那个爱偷吃分给姐姐糖的孩子。我知道,她离不开我,而我也更离不开她。
娘在一天天地衰老,我要给娘一个更加美好的晚年。我眼前时常浮现一幅幅鲜活的画面,我对娘描绘了新生活:咱们要建一个庄园,把您接进来,把您的老妹妹也接进来,把您的亲家也接进来,把全家的老人都接进来,子孙欢聚膝下,亲至朋来喜气盈门;庄园里到处是时令的鲜花、新鲜的果蔬,狗儿猫儿在房前屋后嬉戏,母鸡们唱着歌儿下蛋,大白鹅高傲地在绿水中游弋…… 再买一辆宽敞的车,隔三差五到都市里兜风。娘边听边甜甜地笑着,时不时也描绘几句。我的眼圈红了,这也是娘的梦啊。我把泪狠狠地咽进肚子里,发誓说,哪怕梦想成真就一天!
贫穷、艰难、困苦像是蹲伏着的恶魔,时常出没在娘的前半生的路途中,贪婪凶残地扑向瘦弱的娘;孤寂的车辙又载着娘固执而又迟徐地爬向渺远的黄昏。还要到什么时候,我的娘才不会有痛呢?尽管娘从未说过痛。儿子虽然没有颓废,但确实没有决绝地尽孝啊!
“你多幸福啊,还有个妈,有个娘叫。”我的一个失去了双亲的挚友这样对我说。这句话,就像一个惊雷,时常地轰击着我。不错,有娘就有家,娘的福寿就是家的兴盛。报母之恩此生欠不得,天堂没有后悔路!
冥冥中传来爹的声音:儿啊,要照顾好你娘。
是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紧紧地拉着娘的手不松开。娘,你要有信心哦,坚持住,不要松开,我们一直走下去。
就是到了天堂,我们还是一家。
作者: 行者无疆 时间: 2011-10-20 08:43
谢谢姑儿转来好文!
让我们一起祝老妈妈们健康长寿!
这样的好帖,完全可以做主帖发,谢谢你的友情与真情!
作者: 常德女孩 时间: 2011-10-20 09:50
非常感人的好诗, 非常感人的一篇佳作,是啊,还有一声妈妈可以叫,这就是幸福。我的妈妈已去世近20年了,我就将婆母当成了自己的妈妈,可婆母早两年也去世了。有天和易山在QQ聊天,她说她看妈妈刚回,我也是跟她说,好羡慕你呀,还有妈妈可以陪伴。
祝天下的妈妈都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老话说得好,家有一老胜过一宝啊。
写完这个帖子,我突然觉得我好想妈妈呀
作者: 行者无疆 时间: 2011-10-20 11:47
写完这个帖子,我突然觉得我好想妈妈呀--常德女孩
你妈妈在那边也很想你,谢谢你一直牵挂、记念着她。
她祝你幸福!她提醒你:快回家吃饭,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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