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后面的文字之前,今天我先要介绍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我们下去时五分场二队的支书,他姓唐名佑忠,我们称他为唐霸蛮。宁乡人氏,他在二队任职时间很短,很多知青朋友对他印象不深甚至根本记不起他。其实他有一个明显的招牌动作会使人說起便有印象:即每当他开口说话时左咀角必有一股口水飞流直下,接着他一定飞快地扬起右手,用手掌自然地将咀角残余口水抹掉。我也从未跟他面对面作过交流,但我从仅有的两次接触中对他有了很深的印象。一次是中苏交恶珍宝島战役打响后,他主讲的形势报告会。前前后后零零总总他讲了约有三四十分钟我什么都没听进去,但有两处印象深刻至今未忘:一是他指着中国地图上最下方的海南島位置说这就是珍宝岛,是我们的一个宝岛苏联鬼子硬要搶去。接着他又说苏联鬼子真不自量,全世界总共三十万人中国就占了七万,他居然还敢和我们打。下面有人喊我们千山红就有二万七千人咧。这件事如果是别人说起我会当是瞎编的笑话。但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真实的一幕时,我对我们唐支书的文化程度和知识水平就有了比较清楚的认识。第二件事是:六九年双搶,有天晚上他到我们组上來开插秧机,组上派我和畜牧学校的張树宏帮他挑秧装秧。那时我们队上的田都是一公里长七十米宽一丘,插秧机上装两担秧正好可插一个來回。那时晚上田埂上蚊子特多特咬人,我和树宏向他提出,我们两人在同一边,一次装上两担秧等他插个來回,正好再装两担,这样既不誤他的事,我们两人在一起也好打个讲。唐坚持要我们分隔一公里一头站一人,每次上一担秧,这样他的插秧机便轻快些。我们看他霸蛮,一点也不体諒我们,我们也就不管他那一套,将两担秧往他插秧机上一装便又去挑秧去了。等我们将第二担秧挑來正在一头田埂上扯谈时,忽听得唐在远处高呼我们送秧,我们根据平时招呼插秧机的经验,一次装二担秧不可能一个來回还差那么远在田中间便没有秧了,他这是故意整我们。我们也想吓吓他,于是我们也不搭理,两个人一人拿一根扁担黑着个脸,咚、咚、咚步调一致直朝田中间插秧机的灯光奔去。唐喊了好久不見我们答白,忽然看见我们两人一脸煞气手拿扁担气势汹汹朝他走來,没讲二话跳下机器就跑了。事后我和树宏商定如果唐以后借机整我们,我们就一定再跟他干一大仗。我和树宏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提防着、警惕着,但事实上唐以后并未如想象那样故意找我俩的茬。
现在回想起來,唐并不是一个工于心计专设陷阱害人的阴谋家,比起现在那些贪官污吏來他充其量只是不具干部基本素质,工作方法简单粗暴的人。其实这也难怪,听说唐本是宁乡山区一贫困农民,没读什么书,四十七軍围恳五分场时来到千山红当临工谋生,因其吃得苦,霸得蛮而留下当了农场职工,尔后在那个是非混淆的年代,他又糊里糊涂地被赶鸭子上架当上了生产队支部书记。又据说在后来的“整党”运动中唐被查出是假党员和犯重婚罪,作为益阳地区的一个典型而被开除出党。
自一九九八年后,我曾先后四、五次回千山红,每次我都找人打听唐的情况,总还想当面问问他当年对我们知青是什么看法、想法。但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和下落。
回复 1# 贺平
提起唐霸蛮我就有气,那年"一打,三反"他是整知青的急先锋,记得批斗敖哥时,他带头喊囗号:"打倒反革命份子冯时敖""冯时敖打死革命教授李寿生罪该万死"喊完后就是贺平你写的那个动作,用袖子擦去嘴角流下来的哈啦子,真恶心,他被开除党籍还有一条罪名是找了个地主婆做老婆"阶级立场不稳",这也是报应,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他在何方?命运如何?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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