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烈士公园的倒霉记忆
我对烈士公园的最初记忆,应该是在五岁之前,我家住在距烈士公园南门不超过500米的一个院子里。
那时的烈士公园给我留下的印象是,满眼黄土中孤零零立着一块碑,记得是叫“烈士碑”。后来修起了烈士塔,碑就移到里面去了。由于当时尚处文盲阶段,碑上的字一个也不认得,对于碑的意义和珍贵也就不甚了了。真是惭愧,这一世人没上过学前班,没能在进小学前就识得几百字,能从一数到一百。那时的幼儿园,似乎除开玩,还是玩。现今这般愚钝,估计是早就输在起跑线上了。
黄土之所以印象深刻,就不能不说第一个倒霉记忆了。
那时人小,还只有跟屁虫资格,他们干什么,我干什么,他们指哪,我奔哪。一天,在公园里疯玩了半天后,大孩子命我等从一面黄土坡上 “梭” 下去,据说是插近路。我当然“梭”。这坡,比幼儿园的“梭梭板”长许多,“梭”得孩子们兴高采烈、欢呼雀跃,有人还要爬上坡去“梭”第二回。
“梭”的结果,是屁股上无论如何也拍不掉的大片干黄。那黄,必定渗进了裤子后面部分的每一根纤维!
于是,从进院子大门起,就只得屁股总贴着墙,好歹挪回了家。
进了家门,Z阿姨的饭菜已经摆上桌。我还是坚持屁股贴墙,这显然到不了地处屋中央的饭桌边。Z阿姨满脸疑惑,一把拖我过去,“坐下吃!”速度之快,谁也没有注意我屁股的异样。忐忑吃完饭,想继续屁股贴墙溜出去,一起身,犯罪痕迹暴露无遗——凳子上一派干黄!
Z阿姨当然火起,惩罚还是老套路——打屁股。痛不痛,不记得了,只是那黄,肯定没有因此而被打干净。Z阿姨搓了好多道,水换了好多盆,念叨了好多回。
我们兄弟姊妹可以不怕爸爸妈妈,但绝对都怕Z阿姨。于是,爸爸妈妈也放心地把我们统统交给了Z阿姨。
人小,某些神经还没长齐,某些器官还不听使唤,晚上来尿(即尿床)也就经常发生了。让Z阿姨气不过的是,晚上喊你起来尿,哼哼唧唧,半天就是不尿,一倒下去,就来尿了!
某个早上,我和哥哥同时被发现床单都尿得滴水,Z阿姨左手扯下我们的裤衩,右手抄起把大剪刀,一张一合,咔嚓咔嚓,高喊:“还来啵?!还来啵?!还来就剪吊吊!!!”可怜哥哥和我,吓得拼命捂住小鸟,在床上左右奔突,连“再也不来了”的保证也没时间作,蹿得比鸟还快。
这恐怖事件与烈士公园无关,与倒霉有关。跑题了。
五岁以后,搬离这个院子,搬进另一个院子,也离烈士公园不远。
一眨眼小学就读完了。
准备考初中,学校放几天假,嘱我们在家自己复习。很不习惯,平日读书上心,也就无所谓复习,要考就考,八九不离十的。
有同学来邀去烈士公园去复习,我虽然从无这样的雅兴,但总比在家无所事事好,高高兴兴跟着去了。
在公园的一口池塘边,各自读了一会儿书,就生倦意。有人提议,看谁搬得动塘边的圆石凳,立马群起响应。
热闹喧天,一个接一个地正显狠时,警察叔叔怒吼着出现了!
一串人乖乖地跟着警察叔叔进了公园派出所。我们被指控“搞破坏”——要把石凳推到塘里去。因为之前已经有人这样干过,且没抓到。
一人关一间,以防攻守同盟。审了半天,不可能有“结果”。饥肠辘辘好久后才被释放,一个个垂头丧气回了家,也不知道该埋怨谁。
好在这倒霉没影响几天后的考试。
几十年了,警察叔叔的凶,蛮横不讲道理,总挥之不去。
一眨眼又文革了、下乡了、招工了、当班主任了。学校地处远郊——东边乡里,学生吵着要去烈士公园玩。我虽无多大兴趣,拗不过这群乡下孩子,其实他们家的周围,都有比公园更美的景色。
一个班独自外出活动,跟领导说一声,就同意了,也没怪我耽误课。估计现在是绝对不行了。
事先嘱孩子们自由组合,分成若干小组,没人要的跟我一组。最后竟是我这一组人数最多。不是没人要他们,是他们要我。
那天自然玩得尽兴。特别是分组划船,比赛,打水仗,都玩疯了。个个衣服湿透,幸亏天气不凉。
以后又几次带孩子们出去野炊。
现在想来,我一个人带这么一大班孩子出去,只想如何让孩子们玩得高兴,绝没把什么安全问题当第一考虑,也有点后怕呢。但是,为了所谓安全,就把孩子们死关在学校里,恐怕也不是良策啊。
这快乐事件与烈士公园有关,与倒霉无关,又跑题了。不过,我们不是总讲究有个光明的结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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