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朋友建议我写的。他要我说说旧体诗创作的心得。我来说心得是并不合适的,因为我写得太少,心得也就少。但这位朋友是我尊敬的,他交下任务,我尽力试试。也许因为我说大队部的七律《中秋节》好,他要问个所以然。我说,好就好在大队部的《中秋节》,写着自己的生活。
最近见有朋友在说平平仄仄的事,这是好。做旧体诗完全不顾格律要不得。几十年了,总有人以创新、改革做帽子而不顾格律,不见有成功的。原因简单,其他体裁多的是,你既不讲格律就莫往这里头钻。但不要把格律看得至高神圣,“有诗”才是重要的。“我去前头买盒烟”就是“仄仄平平仄仄平”,标准得很,却与诗无关;《唐诗三百首·七言律诗》之首是崔颢的《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若说平仄,是“仄平仄平平仄仄,仄仄平平平仄平。平仄仄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莫说第一句有大毛病,第三句可说是太没边了。泥于格律的朋友可以想想这事。这不是孤例,有心的朋友不用费大力气找得出一大堆。
可见,诗,真诗,才是评判的准尺。
旧体诗因为有格律包装,伪诗容易混珠。
有时候,几句合格律的话(不是诗),配上几句妙语,整首就成了诗,这是旧体诗的一个现象。比如薛道衡做人日诗,开头两句是“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听的人就嗤之以鼻,说这是什么狗屁?哪个说这家伙会做诗!到他说出“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就有“名下固无虚士”的赞叹了。
我是把旧体诗叫做“中国诗”的,像京剧叫“中国歌剧”一样;也像“中国画”一样。难得七律七绝五律五绝地叫。包括词,我都叫“中国诗”。近体和词都有格律。做旧体诗(一般指古风、近体、词)不懂格律不行,以为懂格律了就能作诗是误解。“格律”在“学问”这一块。王力就不会作诗。他并非没有写过诗,沈君逸先生就说过:“王了一的诗要不得。”可见学问与诗不在同一领域。
五四以来,旧体诗被边缘化。唐诗宋词是瑰宝,今天再用为主流文学形式已缺乏社会基础。因为既然是文学,毕竟要反映现实。这种体裁,连一个现代词汇都装不下。比如“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让少数人先富起来”、“中华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就装不下。新诗就不怕,散文、小说更加游刃有余。
但我们还是要做。我们喜欢它。马凯以国务委员、国务院秘书长的身份大力提倡写旧体诗,这会有些影响。尤其,会有一批官员要学了。这也好,毕竟是国粹。说起“国粹”,又怕鲁迅来。先不管鲁迅,我们做我们的。
所以,如果把它看成是文学,就要写生活写思想,都要是自己的。要说活人的话。莫说死人子话。有些人写旧体诗生怕不“文”,写出来别人看不懂,或者念起来费劲。这都不好。其实唐宋名句,都是明白如口语的。有些人偏没留意到。你说“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哪句不好懂?为什么我们写出来的诗读起来,比唐宋人的作品还拗口?
这样一说,又莫以为入诗,语言可不讲究。既是文学,就得要用文学语言。俚语方言非不可用,确实要搭配得当。通篇方言土话,只会降低诗文品格。莫说作诗,就是散文小说也一样。长沙何立伟,做文章一口长沙话。但他用得精当,不但不觉其鄙俗,反倒是韵味悠长。从前有穷秀才,大雪天睡觉,穿一件单衣,上面盖一件蓑衣,蓑衣上面盖一个簸箕。他吟诗道:“雪子纷纷打簸箕,簸箕底下有蓑衣。余穷尚有三层盖,苦得穷人盖么哩?”这是用得好的。但慎学,易流于油。
新文化运动伊始,就有关于旧体诗怎样改造的思考。我记得胡适之写过一首《如梦令》,是写一对恋人的一问一答:
天上云开月破,
照着我们两个。
记得去年时,
为甚闭门相躲?
谁躲?
谁躲?
那是去年的我!
这是一种试验,还是讲格律的。自聂绀弩的《三草集》一出,人们发现,这位前辈为旧体诗的发展做出了最大的贡献。
“要说活人的话,莫说死人子话。”说得好!学习了!
回复 2# 痴眼睛
谢谢,问候痴眼睛兄!
回复 3# 陈善壎
可见,诗,真诗,才是评判的准尺。
旧体诗因为有格律包装,伪诗容易混珠。
陈先生的见地站得很高,诗的事应该是在于灵,而非在于巧。我很喜欢一个词叫做诗心,那些由心而出的好诗大多是不事雕饰的,华丽又生涩的堆砌我是不把它叫诗的,因为它既不好读,又不好理解,表意艰涩,况物牵强,虽然于“平仄”丝丝密合,但那是匠人的东西,而非诗人的东西。
可见学问与诗不在同一领域。
有些人写旧体诗只怕不“文”,写出来别人看不懂,或者念起来费劲。这都不好。其实唐宋名句,都是明白如口语的。有些人就没留意到。你说“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哪句不好懂?为什么偏偏我们写出来的诗读起来,比唐宋人的作品还拗口?
赞同!有话说“熟读唐诗三百句,不会作诗也会吟”,这说的就是只要爱诗,自会于这点上开窍入门,并不需要那种吓人的高深学问来做铺垫。很多起初有灵气的想在诗上起步的人,被这些平仄的藩篱一围,倒还将妙想隔在了形式的外头,有点像“买椟还珠”。所以,学习格律只能是帮助表情达意,如果成了挥洒内心情感的羁绊,那么做出的诗一定会让诗心走形,别人读来也怪怪。
就如一个女子的化妆,好的境界应该是看不出她的眼睛怎么描画了,鼻梁怎么修整了,嘴型怎么勾勒了,而是只觉得好看,恰到好处。诗,如果句句都是雅词丽字的堆砌,而彼此又不相谐,就让人紧张,甚至窒息,看了就欲远避。你的平仄再无懈可击,你的用词再璀璨华丽,都形如空置,无人愿意问津。
早起来茶座,听陈先生讲道作诗,宛如品了一杯好早茶,谢谢了!
回复 1# 陈善壎
开机入茶座喝早茶,陈家老大的一篇说旧体诗的文章,及陈家小妺"易山"的跟帖立刻将我吸引。犹如两座山头上唱歌,一呼一应配合得那样完美无缺,说到了我的心里。作诗如唱歌,直抒己意。如果被严格的"平"."仄"格律所束缚,则难以直抒心意,如易山君所说,尽来点生涊华丽之词,恐怕人家读之觉得华而不实缺之心意,或者根夲读不慬。
因此,我极赞同陈大哥及易山妺的观点,写旧体诗注重格律,但不受格律束绊,写自已的心意,唱自己爱唱的歌。谢谢陈家大哥的主帖及陈家妺子易山的跟帖。拜读,学习了!
回复 1# 陈善壎
一直以来,旧体诗的平、仄、格律总弄不明白,读书少,没法子,读完善壎兄的帖子,若有所悟,过后又是云里雾里!
我极赞同陈大哥及易山妺的观点,写旧体诗注重格律,但不受格律束绊,写自已的心意,唱自己爱唱的歌。谢谢陈家大哥的主帖及陈家妺子易山的跟帖。拜读,学习了!
我也有同感。
回复 1# 陈善壎
欣赏了陈先生的《说说旧体诗》。我心目中,散文就应该象先生这样来写。
我不懂做旧体诗。虽然读过不少唐诗宋词。也很喜欢。但是对平平仄仄仄平平畏难。我上老年大学时,隔壁教室就是诗词班,他们将作品贴在教室外面,下课了还在讨论,有一位老者,将平平仄仄的字眼归纳整理,写在一张大纸上,一个个去套用,很像拼字游戏。显然这是特例。他们的旧体诗,念起来很顺口,但是好像容易混淆,容易忘记。当我看到您文章的标题时,以为您要说旧体诗怎么做了。看了后,才知道差点错过了先生的好文笔。我小人了。
回复 1# 陈善壎
陈老师一席话,把人很难想透说明的,说得如此轻松平易、透彻明了。真好!
受老师说诗启发,也学舌谈点体会:
真心喜欢诗,就可以读诗、赏诗、学诗、作诗。
古诗、新诗、土诗、洋诗、快板诗、打油诗、儿童诗……“感于哀乐 缘事而发”皆可成诗,而无病呻吟、生搬硬套则不成其诗。
诗体不少,学诗、作诗可视情而为、慎择所宜。样式和意韵和谐统一,相辅相成,就可望基本“得体”。
旧体诗,又称“近体’或”律诗”,读起来顺口,听起来悦耳,唱起来动人,比其他体裁更富乐感,缘于讲究合仄、押韵、对仗……等基本法则,也就是“格律”。
完全漠视或恣意违背格律所写的诗,难称律诗。不想受格律约束完全可以另择体裁,最好不要把不伦不类的“诗”轻慢地充作“古风”而有悖文理。
反过来说:舞文弄墨、冗辞赘语、 油腔滑调、华而不实之作,即使表面合仄押韵、貌似对仗工整,也难入律诗,更不是真诗,仅勉强可称“韵句”而已,也就是善壎老师揭示的、实不足取的“伪诗”。
懂诗不易,写诗更难。粗浅心得 权当引玉吧。
多谢善壎老师!问好各位网友!
回复 4# 易山
易山君写帖,总是别开生面。遇什么题材都必有所发。你所说的,往往补我不足。大家的观点加起来,庶几可把一篇文章做完整。
回复 5# 立秋
问候立秋!祝好!
回复 6# 西岭望雪
西岭望雪兄,您说得好。我没说清的您帮我说清了。
回复 7# 夜深人静
夜深人静兄您好!早一阵听一位美丽的大姐说,您也在广州。我现在知道在广州的朋友有五位了。
回复 8# 常青苗
问候常青苗兄!谢谢您!
回复 9# 东乡妮娜
东乡妮娜你好!
在给你的回帖中,继续写一点。我是没有精力一次完成一篇文章的。
新文化运动伊始,就有关于旧体诗怎样改造的思考。我记得胡适之写过一首《如梦令》,是写一对恋人的一问一答:
天上云开月破,
照着我们两个。
记得去年时,
为甚闭门相躲?
谁躲?
谁躲?
那是去年的我!
这是一种试验,还是讲格律的。自聂绀弩的《三草集》一出,人们发现,这位前辈为旧体诗的发展做出了最大的贡献。
(写完添到上面去)
回复 10# 六旬童
六旬童兄的帖子自成一篇好文章。
陈哥这篇谈诗词的帖子,我期待已久。因为现代人写诗词的也不算少,湖知网里很多人也包括我经常写写诗词,怎么写就成为了众人关心的一个题目。其实这个题目很大,陈哥划的圈子基本上都囊括其中了,还可以分成几个小问题。我想提出其中之一的是:现代人怎么写诗词?首先说这个话题中的诗词的概念是指唐以后的格律诗以及宋以后的词,现在统称为诗词。诗词的历史沿革应该说是自然形成的,但过程中也有人对改变、创新是有自觉的。例如韩愈以文为诗、陈迦陵以文为词、宋词中的“豪苏腻柳”等主张都是说怎么写的问题。现代人提出这个问题,主要原因是对“旧式”的、传统的诗词风格不满。
现代人写诗词,大概有三种类型:一是固守传统,诗必学唐,词必学宋;格律严整,语言的使用上多用古语。此类诗词看上去首先就很像,像得亦步亦趋,似乎很有根底。问题是难脱陈旧感。这种诗词我们看见的最多。二是抛弃传统,喜用新词,视格律为无物,不少大家都喜欢这样做,看似很新潮,但诗味荡然。如启功:沁园春•病
旧病重来,依样葫芦,地复天翻。怪非观珍宝,眼球震颤;未逢国色,魂魄拘挛。郑重要求,"病魔足下,可否虚衷听一言?亲爱的,你何时与我,永断牵缠?"多蒙友好相怜,劝努力精心治一番。只南行半里,首都医院,纵无特效,姑且周旋。奇事惊人,大夫高叫:"现有磷酸组织胺。别害怕,虽药称剧毒,管保平安。
大家可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以前做过很不错的传统风格的诗词,后学小子却不能僭越。无论如何,这样的诗词迹近油滑不可取。第三类则是从传统中努力挣脱,而又反对油滑,在实践中锐意求新。我以为郁达夫的诗词是这一类。试举一例:
泥壁茅蓬三四家,山茶初茁两三芽。天晴男女忙农去,闲杀门前一树花。 《临安道上野景》
郁达夫的诗词多达600多首,他自称诗词第一,散文第二,小说第三。类似的例子极多。说明他是有自觉而又有成就的。 湖知网里有一位采青女士,我也以为她的诗词是有自觉而又有成就。有时间我会专门谈谈她的诗词。
关于格律,下次再谈。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哪句不好懂?为什么偏偏我们写出来的诗读起来,比唐宋人的作品还拗口?
善燻兄这篇文章又是要慢慢细读的,已经复制收藏了。初看就觉得这几句说得真的贴切,如今确实有一种说不出是什么风,好像写诗词就是要让人看不懂,最好是连字都不认得。
我以为无论是诗词或者文章,都需要用心来写的。
希望能常常读到善燻兄颇有见地的文章。
回复 22# 夏悸
夏悸兄:您真是好。给我许多安慰。读您的帖子总是热乎乎的。您的许多摄影作品我是都拜读了的。其中配的文字,给我干净、风骨瘦劲的感觉。我喜欢您的风格。
回复 21# 嘟嘟
谢谢嘟嘟兄!祝您健旺!
回复 18# 孟晓
谢谢孟晓兄。祝君大吉。
说诗文,最有说服力的,还是文本说话。下面是采青的诗,不由人不佩服:
除夕
日月流金堪作筹,年轮又转赌从头。
输他一缕春颜色,遗我千盅古畔愁。
半榻诗书宜葬骨,五湖烟柳好维舟。
人间底事伤心最,此夜寒深独倚楼。
这三联 :
“红浮一盏浓胜血,杨柳依依月不圆。”
“雪任性情挥洒够,地将清白玷污完。”
“人谓天干无露水,缘何老泪易轻弹。”
2008年03月03日
中秋吟
秋窗独坐听鸣螿,此夜红尘倍感凉。
明月赠人光一片,為何与我泪双行?
漂泊生涯雨打萍,晚来天气更无晴。
举杯莫谩今宵月,对影寒光一例明。
上元
青气催生急,几天收暗黄。
梅花空待雪,芳草已漫塘。
竹响园偏寂,灯红意更凉。
春风柔且暖,不肯到心房。
关于诗词格律,网上谈了很多,陈哥的见解也很中肯,大致都认为格律不可丢弃,但可以微调。在这个问题上我是个保守派。格律诗词作为诗的一种形式,特性就在于格律,改变了特性一定会取消形式,也就没有格律诗词了。平仄、对仗、粘连、韵部这四大要素中只有韵部可以宽松一点。诗韵中没有说可以通用的,在词韵中说明了,反过来诗韵可以照此办理。这样就好多了。为什么很多人反对诗词格律呢?我想主要还是觉得难。是真的很难吗?不是的。我一个初中毕业生文革那年拿了一本薄薄的王力的《诗词格律十讲》,看了几天就学着做诗词。后来书也丢掉了,到农村凭那点知识也写了几十篇诗词。其实格律真的不难。格律诗的确是国粹,但与同是国粹的京剧有所不同;京剧改革我是赞成的,样板戏就改了很多。单从音乐艺术来讲,比老京剧大大地丰富了。实际上搞京剧改革的人就是搞老京剧的同一班人,而新老京剧也都为人们喜爱。何故呢?是因为精髓还在,三大件不可或缺,京腔京韵不变。也就是说特性、形式都保留完整。而格律诗依存于他的特性、形式,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何况诗的种类很多,不是独此一家,非改不可,为什么不留着这一点血脉呢?就把它当成国家一类保护动物有何不可?其实远没有这样严重。当然,我极赞成格律不等于诗;其实这是说形式不等于内容。但形式是美,恐怕没有人反对吧。
下次再谈。
回复 27# 大队部
这一帖说清了许多事,大致就是这样了。
我们的“诗话”很多,都是历朝的诗歌评论,不见有从格律入手的。这一方面是说,作为一种体裁,它应遵守的规矩是一个默认的前提;另外就是,我们祖宗的文艺批评,从来也是看本质(自然是艺术的本质)。所以李白见了崔颢的《黄鹤楼》不是说你老兄不合平仄,让我帮你改一改。而是给予高度评价。六旬童兄说的“感于哀乐 缘事而发,皆可成诗”说到点子上。大队部兄关于用韵的观点我也是认同的。完全依唐宋人口音,一部《佩文韵府》松不得手。那“东”字和“冬”字不押韵,今天怎么也说不通。
做旧体诗讲究炼句,所以诗圣也追求“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般而言,好诗多有佳句可摘。今日偶见采青诗,就为之倾倒。她的作品,别的不说,首首有佳句。
“输他一缕春颜色”
“半榻诗书宜葬骨”(我最喜欢这句)
“红浮一盏浓胜血,杨柳依依月不圆。”
“人谓天干无露水,缘何老泪易轻弹。”
明月赠人光一片,為何与我泪双行?
漂泊生涯雨打萍,晚来天气更无晴。
举杯莫谩今宵月,对影寒光一例明。
春风柔且暖,不肯到心房。
人间底事伤心最,此夜寒深独倚楼。
还有,最近读海客灜谈兄五律,其中“慷慨千钟酒,萧条一代身”等
无不令人绝倒。
心中要有诗意,文字莫做游戏。
情感自然流露,当是好诗无疑。
——读后感
回复 28# 陈善壎
人的思绪常非所料。读您的帖子及所引采青、海客佳句,自然想起刘人熙的一首七绝:
长沙旧是才人地 迁客骚人过化多
一波一折皆绝倒 未敢放胆泻银河
新文化运动伊始,就有关于旧体诗怎样改造的思考。我记得胡适之写过一首《如梦令》,是写一对恋人的一问一答: 天上云开月破, 照着我们两个。 记得去年时, 为甚闭门相躲? 谁躲? 谁躲? 那是去年的我!
这是一种试验,还是讲格律的。自聂绀弩的《三草集》一出,人们发现,这位前辈为旧体诗的发展做出了最大的贡献。
旧体诗(包括词)的格律是十分讲究的,怕麻烦的人总认为是带着镣铐跳舞。从屈原的《天问》、《离骚》到唐宋元明清诸朝大家的推崇发展,演变而成其形。诗人通过有限的篇幅,抒发出无穷的意境。新文化运动改变了旧体八股文,文言文,开创了现在的白话文和新体诗。但是并没有成功的改变旧体诗,胡适之先生的这一首《如梦令》没有被认可,这是胡先生没有想到的结果。旧体诗也不是一般人说的那么呆板,它有许多灵活的地方,如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等,它是一种高雅的文学、它要体现的关键是诗人意境,
回复 29# 艾木地
心中要有诗意,文字莫做游戏。
情感自然流露,当是好诗无疑。
艾木地兄这四句话,是作诗的原则了。“文字莫做游戏”一句,对文字抱严肃态度,是很值得尊敬的,这是对有心文学者而言。但旧体诗却容易流于游戏,以炫技为宗旨,也是很好玩的。当然是文人的玩法。不过李白杜甫他们玩心不重,多是后人搞出的名堂。我们苦了一辈子,大家玩玩,找个方式玩玩,只要快乐就好。并且玩文字游戏,也能对文字能力有培养,自己不把它当做文学就是。对于并不是玩的人,他一定不会“游戏”,真正重要的,是“心中要有诗意”和“情感自然流露”。尤其要“自然”!我觉得艾木地兄四句,已是很全面的了。
回复 31# 再上八景山
旧体诗……是一种高雅的文学、它要体现的关键是诗人意境。
再上八景山提出“意境”是关键,这是不会有人反对的。关键还在做不做得出有意境的诗。
回复 33# 蓦然回首 写旧体诗词能做到遵格律不拘泥拗口能表达意境就很不错了!
很精辟的大实话。
回复 27# 大队部 为什么很多人反对诗词格律呢?我想主要还是觉得难。是真的很难吗?不是的。我一个初中毕业生文革那年拿了一本薄薄的王力的《诗词格律十讲》,看了几天就学着做诗词。后来书也丢掉了,到农村凭那点知识也写了几十篇诗词。其实格律真的不难。格律诗的确是国粹……
大队部说得好。是这样的,不难。私塾先生教书那阵,什么平平仄仄、平上去入、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都是小孩子七八岁学的功课,不是什么大学问。新学了,学堂里不教这些,以至今天许多人不甚了了。湖知网精于此道的老师多,就近请教,更容易补这一课。
做诗词肯定是有内容的,不论是情感、思想,都是作者的题中之义。尤其是知青做诗词,悲歌慷慨的多,无病呻吟的少。但对于做诗词而言,仅有这些是不够的。诗词作为文学艺术的种类之一,是有品级、文野、高下之分的,否则个个都是诗人艺术家了。最好的作品应该是艺术性与思想性的完美融合。 所以谈诗词写作首先是已经预拟了写作者早已具备了成熟的思想和充沛的感情,需要解决的是技术、技巧方面的问题及如何与时代精神相融合。前者也不仅仅是掌握格律知识,更重要的是现代人的审美趣向如何在诗词写作上的体现。 现代人写诗词在格律的框架中重在语言的新鲜生动。旧味的词语最好少用,如“杨柳岸、晓风残月”等,这类的意象已经腻味了;生僻的词最好不用,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很容易阻断读者欣赏的过程。去掉了这些,就是人称的“去蔽”,在诗词就是要用干净的清楚的文字。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旧词语放到一个新的语境里去,经过新的组合,也会变成活的语言。
古人作诗词大都是奔着文以载道去的,这是诗人们的“底事”。现代人写诗词仅仅是游戏吗?如果是,那真的叫人悲哀了。我们还是要鼓吹时代精神的;但诗词也应该写得好一些才是。
我看得一头雾水哟~~ 善壎兄也~~
俺得去上几年老年大学才行了
回复 38# 大队部
大队部兄又说了许多中肯的话。关于用词遣句的意见很有见地。不过兄的“所以谈诗词写作首先是已经预拟了写作者早已具备了成熟的思想和充沛的感情,需要解决的是技术、技巧方面的问题及如何与时代精神相融合。”正好与我相反,我的前提是“默认读者已具备旧体诗的写作规则的知识”。前提不同,所谈重点就不同,并没有分歧。兄文中有“现代人写诗词仅仅是游戏吗?如果是,那真的叫人悲哀了。”我希望不是我说“旧体诗易流于游戏”的误解。用旧体诗做游戏,今人不是古人的对手。聂绀弩、李锐、杨宪益、邵燕祥从没有用旧体诗做过游戏,全是血泪文字。
我希望朋友们不要跟这帖了,让它沉下去。不然我不回礼不礼貌,回礼又会提上此帖。本意不过是找个话题热闹的。
看了前面各位楼主的谈诗论词,受益匪浅。我好似在老年大学上了一堂中国古典文学课。
回复 39# 婉秋
婉秋你好!这是闲扯,莫当真。
回复 41# 大卫王
大卫王兄您好!您太谦虚。几个人扯谈,说说罢了。谢谢您!
回复 38# 大队部
现代人写诗词在格律的框架中重在语言的新鲜生动。旧味的词语最好少用,如“杨柳岸、晓风残月”等,这类的意象已经腻味了;生僻的词最好不用,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很容易阻断读者欣赏的过程。去掉了这些,就是人称的“去蔽”,在诗词就是要用干净的清楚的文字。
大老兄是注重传统又讲求创新的,这是值得学习的态度。不惟写诗如此,写散文也如此,说话也如此。没有比语言中的拾人牙慧更让人生厌的。至于生僻那就是有不让人读的意思了。新鲜生动不能凭空产生,鲁迅先生打的画鬼的比方有点意思,鬼不外乎人的样子,只是多几颗獠牙或者颈子长些罢了。新鲜的语言还必须在传统的有生命的语汇里产生,使读者能接受又合乎实情,生造不来的。
回复 42# 陈善壎
回复 39# 婉秋
婉秋你好!这是闲扯,莫当真。 |
回复 46# 白象小子
好的主贴往往将好的跟帖牵连起来,这就使我们格外注意。比如先生的这个跟帖。我家附近有个楼盘,他的宣传广告很伟岸:托斯卡纳,习惯被仰望。“仰望”这个词很漂亮,位置很好,姿态也好,不卑不亢的。我记得陈先生用来回过夏悸姐的帖子,我也拿来用在这儿:仰望此组帖子的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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