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贻斌印象
白夜
这人就是姜贻斌,作家姜贻斌。我初次见他时,觉得他冷,话少。这形态怪似巴金。那还是" 1992年的夏天,他那一副很土气的眼镜丝毫不能显示他就是大名赫赫的姜贻斌,那一身着装也让人莫名其妙,大热天还穿一条牛仔裤??不但破旧,好像就从没洗过。
我倒希望他咄咄逼人,却不。我就怀疑他的沉默与严肃深藏着伤感。他嗜烟,全不逊色于我。我们便有了烟的主题。他慢慢地就展示出千金一笑来,竟那么动人。此后,就常有玩笑开了。比方有时他打电话来,说自己是公安局的,要传人,让你白惊一惊。
也饮点酒,但属慢条斯理那类。从不狂轰猛炸的,怕掉了生命。姜贻斌很爱惜生命,不作贱自己。中午不可不睡,怕一个下午没精打采。喝了酒,神色就飞扬起来,话多。但似乎很天真,对一些事很惊讶,眼睛死盯了你,像要挖出根根来。
才50几岁的人,背略微驼,大约是伏案日夜的缘故。经常一天要出坯三五千字。晚上绝少出户。我们在一起玩了几次。跳舞、唱歌、看节目。姜贻斌的文字漂亮,可舞姿却大失人望,鸡啄米似,连慢四都像是推板车。却竟然有些喜欢跳的士高,手脚乱摆,如小孩打架。唱卡拉" OK,姜贻斌就更加天才了,他是没歌不唱,没歌不会的??他只须跟了那歌词,自己配曲调。有回与儿子姜楠同唱,他竟先声夺人,把儿子原本有眉有眼的歌唱弄得支离破碎。儿子姜楠就无可奈何,就停下来傻笑着看老子的吼叫。
他没进过几年学堂,但一直作大学梦。一所大学知道了,竟要他直接读研究生。他怕了,赶忙推却,说这样三级跳准会摔死。恭恭敬敬上大学,与那些小师弟小师妹朗朗背诵“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一次遇到一个专门研究姓名与命运的人,就极来神。他说自己姓名中这个“贻”字大大的不好:是专门送给别人的,难怪没什么快乐。而且书写复杂,想改一个简单的笔名。对方便认真地算了,不禁大惊:这可是大文曲星的命,天格、地格、人格俱佳,千万改不得改不得。姜贻斌不禁摇头一笑,心便有些安了。
姜贻斌不是那类纯靠生活经验取胜的作家,而是极具才气的人。从他的文章里看不出他还是个不到四十的年轻作家。我们常说,要做学者型作家,这一条路当然不好走。但姜贻斌自称是惯翻山路的匪类,因而恐怕没什么挡得了他的。
他很少吹牛,更很少谈自己的家伙,同我。我呢,读过他的东西后,也能按捺住激动,不与他谈。我深深地见识并牢记着他笔下的许多人:隆生、老三、月、毛佗、张丽华。我从不跟他谈这些生命,反正我们都心照不宣。我怕一与他谈,他就会打开往事的酒瓶盖,将郁香全放了出来,那样我会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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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快乐的家伙
他时常坐在一个角落,头发长且灰白,一撮一撮地堆在头上,如果事先不知道他叫姜贻斌,则完全有可能以为是一个“阿富汗”,得知他要去参加全国的作代会,有朋友善意地“提醒”他,北京正在反恐怖,你要小心点,他微微一笑,晓得呐。
与他在一起,他总是很积极地和你一道,制造出无穷的快乐。他与朋友相处得很近,他把自己的作家头衔常常忘记得一干二净,干脆与你兄弟相称,推心置腹地讲你的缺点,批评得你不得不敬他的酒而且这些话往往对你受益终身。
我与姜贻斌的交往应该是10多年前,有次与他闲扯,他竟然还记得某年某月在通往湖宾的路上第一次相识的经过。起先,我毕恭毕敬地叫他姜老师,我们之间保持着很宽的距离,他是名作家,我才是个文学爱好者,由于工作关系,接触多了,这段很宽的距离渐渐地变得不太宽的时候,言语之间,就少了许多客套,以至于我一打电话过去,他对我的称呼就成了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土匪”。他叫我这个不雅的名字,当然有他的道理,谁叫我是张君的同乡呢。开始这个名字只发生在我身上,后来逐步泛滥,成了安乡朋友的代名词,再后来,就连常德籍的人都没有放过。他叫“土匪”这个名字,叫得却不难听,听得别人倒还生出一些自豪感来,他的意思是够哥们、讲义气的人,他才这样叫。
如果有一段时候,忘记了我们这位快乐朋友,只要你打电话过去,他准会说“你这个冒得良心的”,一句话,让你惭愧得死去活来,再也不敢犯同样的错误了。有时候,他也想念朋友,拨一个电话到别人的办公室或者手机上:“你还没有到少管所去?我准备提两瓶啤酒看你的呢!”接到这个电话,心中顿生一般暖意,这样的问候,也是姜贻斌非常艺术地表达朋友之间感情的惯用手法。
他是一个做事极其认真的人,无论是什么人,都无法打破他的作息时间。譬如中午不出来吃饭,更不饮酒,尽管他对酒有着特别的热爱,这样一条打不烂的纪律,严格地约束自己专心写作,从来没有放任过一次,这一点不得不让人佩服。他曾很形象地概括自己的生活状态,白天活得像个农民,晚上活得像个地主。白天写作敲健盘,就像农民拿锄头种地一样,很发狠,很敬业,也很苦累。晚上则是他结朋交友,吃夜酒,坐茶楼的极好时光。有时候还像个唱歌的要跑几个场子,喝到第二天天亮也是常有的事。他可能是这个城市最喜欢夜晚的人,一看到灯光,一看到灯光下一杯杯冒着气泡的鲜啤,他的精神就来了,笑话、秘闻、小道消息一起散布出来,听得周围的人都不想走,一起坐下来陪他喝。有时候,你一不小心就成了他的猎物,只要你的某个言行或者一句话,触地雷一样触动了他的灵感,第二天,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你敲到电脑里面去,让你有时候喜,有时候忧,有时候还幸福地交上桃花运,娶一两个老婆。读他的小说,时常就会发现里面有那么几个角色,就是坐在他的旁边,和他经常扯谈的人。他就是这样不厌其烦,日复一日,像美国情报局的人一样,边喝酒,边聊天,边收集各种各样的情报,好为他第二天“种田”作准备。
这样和姜贻斌交往,不知不觉一年下来,你就会发现自己什么成绩也没有的时候,他却收获不少的庄稼,他每年几乎要上国内著名报刊杂志上发表10多个中篇,20多个短篇,散文随笔就不知其数了,还不时地冒出一部两部长篇来,反响还不错。经常遇到电视台、电影厂的导演请他的客,据说还买断了他的几种中篇。《小说月报》、《小说选刊》上也经常可见他的名字,我常常想,他一个人在家,没有领导给他压任务,也没有哪个厉害的婆娘管他的考勤,是什么力量能让他年复一年地坚持不懈?是责任吗?不对,他没有必要压抑自己,让自己孤独,一天天坐在阴暗的电脑前,晒不到太阳,闻不到花香、听不到鸟语。是金钱吗?不对,有人要请他写企业传奇,个人通讯,把钱放在他面前,他不写。他说,只要有买啤酒的钱就蛮好了。是什么呢?他自己说,其他的我做不来,就多写些东西,写些好东西,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朋友。
姜贻斌,一个好作家,一个好朋友,一个普通人。
陪姜贻斌喝酒玩
五溪秋水
我已将近十年不看小说杂志了。自然对当代小说家以及知名作家,也知道的寥寥无几。近期读的又都是沈从文的散文小说,对当代作品可谓知之甚少了。且从来没有投过稿,只是近期开始写点日记式的博文。除此我与文学与文字的关系可谓一刀两断了。但因与县文联宋永清主席的关系寻常,总有与文联一同外出游玩的机会。
这次辰河之行笔会,也是文化局朋友的邀请。我才滥竽充数,跻身其中。我既不是文学青年,也不是作协会员,但喜欢与真正的文人在一起玩。聆听他们睿智的谈吐,仰慕他们豁达的容颜。而这次来辰溪的作家里,据说姜贻斌是最牛皮的一个,在文学湘军里,他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主要是中篇与短篇小说,已经炉火纯青,得心应手。向本贵老师在言及作家必须具有勤奋的品性时,就近举了姜贻斌的例子。他说:“姜贻斌在外人看来是嗜酒如命,每天晚上都在喝酒,喝了一餐又一餐,有时要喝到两三点钟。而早上根本就起不来。如果上午打他电话,他一定是恍恍惚惚的,一副宿醉不醒的样子。但是他下午是雷打不动,天天如此,坚持写作五个小时。他每年要发三十多个中篇短篇小说,三四十万字。那是一个一个写出来的啊。如果是纯粹的好酒贪杯,哪能有这样的收成啊?所以我说姜贻斌也是勤奋的。”
真的不好意思,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姜贻斌,以及他在文学湘军中的地位。不禁崇然起敬。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姜贻斌那著名的鹰隼鼻子,与鹰一般犀利的眼睛。充满激情的演讲。慷慨激昂,入木三分。中午时,他饮黄溪口米酒,他饮了几杯,嫌米酒太淡了,不过瘾。在喝酒时,表现了豪纵雄气。因此晚上准备要让他一次喝过够。
包间两个,小包间是留给文学青年,而九号的大包厢,是给尊贵的作家编辑们以及县政府领导。唐玉与钟女士是坐进了大包厢。且与另一位瑶乡姑娘一起坐在姜贻斌右边。事先说好由她们敬酒轰炸。而那些男文学青年,就在开始饮酒后,轮番到大包里去敬姜贻斌老师。让这位长沙土匪式酒徒,拜倒在辰溪土匪之手。
各就各位后,开宴席了。一看席上少了几个人。原来是到隔壁敬酒去了。余长江与唐小凡,滕久明也过去了。就只剩了姓金女子,与两位年纪大点的朋友。不久余长江们回来了,已经有些酒意了。立即要我喝酒,我说:“今日一致对外,保存实力,我还要敬姜贻斌老师。”
我不久就到姜贻斌的包厢里,这似乎大包,二十几个人上桌,也很宽敞。县文联主席,鲍主席与宋永清算是东道主。而县政府的办公室主任,宣传部的部长,都是代表当地政府来为远道而来的作家编辑接风洗尘。姜贻斌显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大家轮番敬酒,姜老师也豪情万丈,来之不惧,敬者不拒。他边饮边说:“怎么炮火只对我一个人轰炸啊?我的部队,我的兄弟呢?难道都投降了吗?难道都背叛我了吗?”
我站在一旁等待敬酒的人们。他们都等候着给姜贻斌敬酒,一来是姜老师就是海量,难怪他能写出关于酿酒世家悲欢离合的长篇小说。二来远道的客人也就是姜贻斌能够豪饮,其他人不胜酒力。三来也是借酒增加席间欢快热闹的气氛,表达辰溪人的待客热情。于是,姜老师注定是今夜的主角。而在姜老师侃侃而谈,频频举杯时,其他的主客只是喝着牛奶。微笑的旁观。我站着无聊,干脆先给其他人敬酒。先敬左手旁的凌峰,然后是远人。再到姜贻斌老师。我说:“姜老师,感谢你远道而来。辛苦了!我敬你两杯酒可以吗?”姜老师爽快的说:“可以。完全可以。我知道你还没有来敬过酒。好!干杯!”
于是,我们连饮两杯。刚饮完,余长江他们又来了。姜贻斌老师笑道:“好。你们好像来了三回了。是想把我灌醉吧?”虽然嘴上如此说,但经不住朋友的劝说,又与来人开饮了。真的是爱酒之人。更是重情之人。如今要找这样放开胆子饮酒的人,很难了。尤其是在官场。想不到姜贻斌老师,竟然离席站起,逐一回敬辰溪官员。有些官员,虚与委蛇,只端了玻璃杯里的白白的牛奶表示。姜贻斌似乎看不上眼。在回到自己座位上时,随意说了句:“当官,用我们茶陵话说,就是‘当卵的’。”或许是就多了些,但真性情洞然可见。是个可爱的人物。我喜欢他。这个鹰钩鼻,犀利眼的文化人,这个出身煤矿底层的湖南著名作家。果然与众不同。我敬完姜贻斌后,再开始从右手边的主客位轮流敬酒。杨昌友,夏长阳,鲍主席,宋永清,张局长,邓宏顺,向本贵,汪由荣,依次敬过,又到了姜贻斌面前。姜老师抬头斜着看看我,笑道:“怎么?我与你喝过两杯了。怎么又来了啊?”我笑道:“姜老师,这次我是打庄,已经轮到你这里了。借你的地方过条路。行吗?”姜贻斌笑道点着手指说:“行。服务员上酒,我不能空杯啊。你真行。了不起!——喂,我可以搬救兵吗?”我笑而不答,随其自然。但对方夏长阳几个嚷着不同意。不然凌峰是准备替姜大侠担酒了。杨昌友笑道:“凌峰老师,如果能够替桌上所有人担酒,你就可以担当。”凌峰笑着退缩了。姜贻斌试着叫右侧的唐玉担酒,其实是虚晃一枪。他知道唐玉是不会担酒的,唐玉是来陪酒,让客人酒醉饭饱是她最大的目的。岂有担酒之理?
于是,姜贻斌笑笑,对我说:“老弟,我的朋友都背叛我了。我们干杯!”于是,一饮而尽。且天真无邪的亮了杯底。痛快过瘾!我伸出拇指,他也朝我伸出拇指,惺惺惜惺惺吧。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当我依次敬酒回到原点,也就是杨昌友时。我站着举着酒杯,遥遥向对面的姜贻斌示意。喊道:“姜老师,姜老师!我已经划上一个圆圈了。为了这个圆满,我想最后敬你一杯,行吗?”
姜老师手指夹着纸烟在抽,甩了了头发说:“这就是叫着有文化,团圆酒。应该喝。我陪你饮这杯!”看来今天是无人能使姜贻斌醉酒了。我因为要开车,已经喝了三十来杯白酒了。至少也是半斤多了。不敢放胆豪纵。就告辞退回自己的包厢了。
我们感慨姜老师的酒量与豪情。不愧是姜土匪。而怀化《边城晚报》的编辑娄茗已经不胜酒力了,站立不稳了。他中午喝的很多,晚上自然缺乏战斗力。其实,他也是性情中人,也是酒醉中人。
晚餐后,我们稀里糊涂到新城新芳群唱歌。这是辰溪最高档次的唱歌夜宵店。我与夏长阳,文化馆的唐玉,文联的小金,同车到新芳群。因为女儿馨儿在车上,我要送她到妈妈那里去,于是,掉头就开车到步行街。
我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找到了他们唱歌的七楼包厢。里面人并不多,就是远人,凌峰,凌峰的朋友,姜贻斌,沅陵的女子,向本贵,唐玉,小唐几个人。远人很能唱歌,且很专注。别人跳舞,他视而不见。歌声很有磁性,有穿透力。一首一首的唱。姜老师对跳舞似乎兴趣高些,不时邀请女士跳上一曲。不过舞姿也是平平而已,自得其乐。偶尔也唱上一曲,像“红梅花儿开”这样的前苏联歌曲。怀旧淡远,让人沉思。
远人的歌曲很时尚,我很多都没有听过。我也是与姜贻斌有共鸣的人。他的歌我懂。我在沙发上,听远人唱歌,看姜贻斌跳舞,与向本贵一起吃苞米花,与凌峰喝啤酒,沉醉于一种独特的文化艺术氛围里。而与远人的朋友闲谈。他是溆浦江口人。远人专程到溆浦接他过来。大概是个喜欢写诗的人。向本贵老师很本色,不会唱歌不会跳舞,问我夏长阳到哪里了。我陪他一起下楼寻找。原来是回宾馆休息了。我送向本贵会武陵城宾馆。五楼卧室里的宋永清与包主席还在,大家闲谈姜贻斌的才华与豪爽。
我有开车到新芳群。这时包厢里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子,是小唐的朋友。两个歌都唱得不错。声情并茂,极富情感。想不到小小石头城还这样藏龙卧虎,我也点唱《同桌的你》,且与陌生女子对唱了《糊涂的爱》那是我拿手节目,赢得一阵掌声,连远人也点头称赞。因那女子唱得太美了。
女儿要睡觉了,我到接回家,当女儿睡着了,当我回到新芳群时,小唐与她的朋友已经走了。但包厢却来了一个新的靓丽女子,光彩照人。原来是凌峰的女朋友。茶几上却摆上了馒头,窝窝头之类。但唐玉却说要告辞了,与各位作家编辑道别。这时看来文联的人已经消散已尽了。远人与朋友也要走了,看来就只我与姜贻斌,凌峰与他的女友了。时间十一点多钟,按照惯例还可以玩一个多小时。但姜贻斌也表示要走了。他说:“今天被你们灌酒太多了,现在连啤酒也不敢喝了。你太厉害了。站着喝酒菜都不吃。了得啊!”
我们一起下楼碰到回来结账的沅陵女子,她是远人的粉丝,喜欢读诗写诗的女人。自己有车,很潇洒。我送姜贻斌老师与凌峰及女友。一上车,姜贻斌就说:“凌峰,杨兰从长沙为了你跑过来,花了六个小时。晚饭还没有吃呢。你要陪着贵州骡子,去吃点东西。不然太对不起人了啊!”
已经上车了,我笑道:“不要紧。我带你们去吃辰溪夜宵,味添夜宵店去。那是辰溪通宵不关门的夜宵店。味道好得很。不知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于是,我们一起到不夜天的味添吃夜宵去了,与姜贻斌老师在一起时是一种缘分,也是前生的福分。今夜无眠不醉不归,今宵我们敞开胸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有朋远来,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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