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底我离开七宝山之后,也是中国农村大变革的开始。
大约就是79年底吧,生产队一年一度的选举,荣伢佬自告奋勇要当队长“捱就唔信撸唔到食”,社员们说,也罢,让这个猛牯试下子看,也讲不定会有点起色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队里有两块山林在外社,其中一块还是归南乡管的地段。我在队上的十年里,印象中去过一次,是与江西交界好像叫黄茅的地方吧。逆蒋埠江上行有七十里地,冲里多是练姓人家。那年队上去出了一次楠竹和杉树,叶老子讲,还不唔敢克(还不搞掉),会把江西人偷尽达去。全队男劳力齐出动,就去了我一个女的,做饭。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清晨山林挂满了白霜,现在想起来好像做梦一般,我真去过这么一个地方?
荣伢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带人把那山上所有成材的树和竹子都砍了卖了,剩下的也统统作价卖给了江西人。然后又卖掉了本队山上的成材树木,“在乎几呛,唔到钱再讲”,气得那些老人们大骂他败家子。没多久分田到户了,山林也分了,由于荣伢佬的胆大妄为(在当时是犯政策的),给后来的工作减少了许多麻烦;座座山都一样,没什么好争的了。提起这事的时候,荣伢佬十分自豪“唔好得捱扎猛牯敢子摎一下,后背咯事嘛人下得地?唔打破几乍脑壳仗怪呢。”
荣伢佬的队长只当了这么久,各家自己管自己了,还要队长搞嘛咯?他贩过牛,背个包包扛把雨伞,东南四乡的周游,那时候起,他已不安于守家种地了。
说说荣伢佬的那五个弟妹,大妹最好,当时是嫁给了宝山的一个教师,两个儿子都读了大学,一个在上海,一个好像在省内某城;二妹嫁到官渡,与男人赌气跑到深圳,也发了财,新马泰的也玩了个够;三妹就嫁给本村一个高大帅气的独生子,日子倒也安逸;大弟最没出息,刚起好房子,跟婆娘斗嘴,一气之下喝了农药;小弟刚成年就跟着队上一群年轻人南下深圳打工,现在在浏阳,给老左的儿子宝生打工,也已成家,日子过得也不错。
松老子若晚走几年,他就能看到如今的包山是什么样,他的儿女们过得怎么样,他也许连这样的梦都不曾有过,可惜,他走早了。
2010年5月于深圳
改革开放后农村翻天覆地变了模样,农民富了起来,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儿。令我担忧的是成年人都外出打工了,留守儿童呢?托付亲戚、隔代教育不可取,耳濡目染,对于还不谙世事的孩子来说,这将严重影响其今后的人生道路,他们的后代教育是当务之急。
回复 1# 曾海燕
全队男劳力齐出动,就去了我一个女的,做饭。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清晨山林挂满了白霜,现在想起来好像做梦一般,我真去过这么一个地方?
海燕是个小姑娘,小小年纪下农村,一干就是好多年,看看这句话,就知道,她比乡下孩子吃的苦还多。所以写出来的文章,具有乡土气息,很深情,打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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