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共各一老党员话沧桑
一.老共产党员忆长沙和平解放
在贺龙体育中心南广场高高的平台上,79岁的离休老党员张道平手指着蓝天,神清气爽地对我们这群比他都小的拳友大声说:“62年前的今天,也就是1949年8月5日,是长沙和平起义的日子!”听罢,我即开始向张老采访。
张老告诉我,1949年8月5日下午5时许,解放军从小吴门和社坛街入城,当时还是当学徒神情十分喜悦年方十七的他,站在社坛街口在云集的人群中欢迎入城军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威武之师最前面是一面猎猎招展的红旗,红旗下是号角齐鸣的军乐队,他还认出军乐队里有长郡、雅礼两中学的高中学生,他们几年后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竟然都活着回来了。军乐队后是起义过来的装甲车,他认出那站在装甲车上的士兵不久前还是国民党部队的装甲兵,装甲车后有四人抬着的美式重机枪几十挺,这是前不久蒋总统送到长沙协操坪200台中的一小部分,当时入城战士多挎着中正式步枪,但朝鲜战争之后换成了清一色缴过来的美式卡宾枪。解放军部队完全进城已到上灯时分,为了不打扰老百姓,他们都睡在屋檐下,还为老百姓挑水,打扫卫生,受到我们老百姓衷心的爱戴。
解放军入城后,白色恐怖没有了,早几天陈明仁的部队在前面写反动标语警察在后面涂盖的迷惑国民党统治者的伪装假象也没有了,但是国民党野马式飞机来轰炸了。就在解放军入城后的两天,野马式飞机进行了两次对平民百姓的轰炸扫射,把黄兴南路交通银行牌楼扫射了很多蜂窝眼,还在东庆街丢了一个炸弹,炸死了两个正在打麻将的人。飞机由城南飞向城北,然后由城北返回。就在解放军入城后的两天,野马式飞机进行了两次对平民百姓的轰炸扫射,把黄兴南路交通银行牌楼扫射了很多蜂窝眼,还在东庆街丢了一个炸弹,炸死了两个正在打麻将的人。飞机由城南飞向城北,然后由城北返回。
(未完,第二部分是《九十六岁黄埔军人话沧桑》)
二、九十六岁黄埔老兵话沧桑
这是在今年“八一”这一天,我母已经进入生命垂危的最后几天,上午我将我的股票清了盘,第二天便悉数取出资金陪儿子将定购的“瑞虎”城市越野车买回家,这似乎冥冥中注定装有电子导航的“瑞虎”即将为母亲的仙逝尽孝道。
下午我赶到母亲下榻的老年康复医院颐养园502房间,看到母亲在病床上静静地输氧,我便向护士了解母亲的病情,又随护士走进临近的506号,护士介绍这房间里端坐着的清瘦的“96岁的‘李爹’是德高望重的离休干部”。这老头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我想起来了,2009年春节我们一家去看妈妈,在老年公寓大门前遇着了世交姐姐刘海燕和她的3个妹妹,她们是知青网友熟知的六毛、五毛和四毛四姊妹,那天刘海燕弟弟毛弟没来。这时有一位戴着大毛绒帽相貌清瘦安详的老先生在为她们送行,刘海燕告诉我这位老人是她们父母的老朋友,一位自今未婚把一身献给国家的好人。
我马上与老人聊起来了,老人家虽不记得2009年幸会的事,但他老总是不迭地讲到毛弟和毛弟当老师的事,还有毛弟的父母亲刘乐扬、易秀娟。看来他老人家是位革命老前辈了。我好不容易才问清楚了老人家的大概身世。他叫李无忮,湘潭人,黄埔十五期毕业。曾随胡宗南部队驻西安。在长沙参加和平起义加入革大,随后参加土改征粮工作。
“那您解放后的情况还可以啰?”我问。
他答:“没什么好不好的,勉强活下来了.......”57年、过苦日、反右倾、四清的事,老人家都不记得了,护士说他的记性去年好些,今年一下就差了。但是,老人还记得文革时期首先在中学教了几年书,受过批斗挨过打,审问他“为什么不到台湾去?有什么阴谋诡计?不堪设想啊!后来把我放到益阳农科所劳动18年,每月6元钱伙食费。直到2009年开始享受每月3000多元的离休干部待遇。”他还告诉我,他“没有什么亲戚,工资、生活都由朋友安排。”
我环顾了一下老人的住房,与我妈一样,一人居套间,有洗手室,有阳台,比我妈的房间不同的是书桌多了书和笔,多了瓶装辣酱,盒装点心。正在这时两个青涩的高中女学生来了,他们很熟,老人拿点心照拂大家吃,大家都做做样子表示谢谢。然后女学生把老人扶到室外大厅里的长靠背椅坐下来,女孩子挨着老人坐着,用柔软的素手握着老人多少有些发凉的手,老人把女孩子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亲着。我不由好奇地问:“你们是李爹的亲戚吗?”“不是。”其中一个高个戴眼镜的女孩子抢先答,“我们是志愿者!我还是小时候跟母亲一一快来福利院就认识李爹了。长期来我们再忙也抽时间来看老人,至少每星期一次!”为此我深受感动,我家的人看福利院里自己的亲娘能有这么勤,能有这份真情吗?”
8月5日我母亡故,在将遗体转往殡仪馆之前,我到李嗲的房里将此消息告诉了他老人家,李嗲赶忙到我妈病房,对着已用白布裹好的遗体三鞠躬,我也向李嗲回敬了三个礼。很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母的遗体放进了纸棺,在抬向电梯间的时候,李嗲一直在后拄着拐杖,挥着手送别。
敬爱的李嗲,尽管我第一次看到您至今仅2年半时间,真正认识您仅5天,可是您65年铸就的人格丰碑将永远高耸在我们后世心中!
从左至右:四毛、刘海燕、李嗲、六毛、五毛
1.96岁的黄埔老兵李无忮先生
2.李老向我母遗体告别
3.李老目送我们
4.一位老娭毑在颐养园门厅告别我母
5.殡葬车将我母遗体接送往明阳山
走访老兵,抢救历史,是实实在在的好事。在这里谢谢痴眼睛了!
关于李老伯伯的这一辈子,悲伤也好,气愤也好,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好在他老人家心态好,否则又怎能活到今天这样的高寿……
下面这张照片是今年二月给李老伯伯拍的。我们一般每年去看望他老人家两次,每次我都有“这是最后一次”的心酸,他老人家却一次又一次,坚持着活过来了!
谢谢艾木地(即文中的毛弟)的帖子!难怪李老那么记得你,李老的照片我收制了!下一次看李老,我们集伴去好吗?
当了一向的潜水员,今天读到痴兄LD发出来这个帖子,真是感慨多多!一直以来喜欢痴兄LD的帖子,不只是因为我们的父辈是老朋友,主要还是喜欢看他那解说得很有境界的组图报道,欣赏通过他那双眼睛发现的挖掘的生活美景,感受他身上洋溢着的对生活对朋友对世界的乐观天真的情绪。fficeffice" />
这不,一位李无忮老人——九十多岁黄埔老兵,就被痴兄这双慧眼发现了!被他介绍到了湖知网!这让我们这几位站在老人家周围的姐妹感到既惭愧又高兴。高兴的是李无忮老人这位仁慈的长者让痴兄介绍到了湖知网,把我们姐妹几个跟着一起亮相。惭愧的是我们与李无忮老人相识多年,对他的了解程度还不及只认识了五天的痴兄那样全面。原来我们只晓得李叔叔在国民党部队当过文书,却不知道他是英雄的黄埔老兵;我们只晓得李叔叔在临解放时从重庆回长沙,却不晓得他老人家参加了长沙的和平起义,还加入了革大……。只不过,李叔叔的家庭情况(比如痴兄说他“自今未婚)我们比痴兄还是了解得多一点的。为此,特补充一些李无忮老人的与我们家庭过往的场景,作为对痴兄LD报道李叔叔这份心意的感谢。
李无忮老人是我母亲易秀娟中学同学吴济英阿姨的丈夫,我们叫他李叔叔。吴阿姨参加过新四军,皖南事变时队伍打散了,吴阿姨因长期戴帽子额头前沿有一条白印子,而被国民党认出是女军人被俘,关在上饶集中营时不服关押,还站过钉着铁钉的铁笼子,吃尽了苦头,与组织就此离散,同为新四军的前夫也牺牲了。李叔叔是经人介绍和吴阿姨(在重庆?)结合的,他们没有小孩。李叔叔虽然在国民党部队当文书,但思想倾向革命,很早就就参加了地下党的进步活动,解放后却因为“没有去台湾”成了他的罪状,他和吴阿姨都当了多年的“历史反革命”,吴阿姨在益阳乡下的小学当校工,她生性倔强,不善言语,人已近疯癫,幸亏李叔叔性情温和,体贴入微,总是活到了八十年代。
吴阿姨家里的老屋在老织机街的煤店对面巷内,解放后她侄儿住在哪里,七十年代未吴阿姨退休回长沙有了落脚的地方。她这个房子还掩护过周礼和常席云夫妇。记得八十年代初,吴阿姨还几次找到周、常夫妇,要求他们证明(被掩护)这事,想表明对革命做过贡献,可是周、常夫妇一直不认账,把吴阿姨气得要死(此事我父亲的日记里有记载),没等到书记夫人的证明材料写好,吴阿姨就含恨去世了。
由于吴阿姨不在了,李叔叔不愿意挤在吴阿姨侄儿那一起,就到他济南军区的弟弟那里养老。不成想弟弟得了癌症,走在了哥哥的前头。妈妈就找到长沙第一福利院的院长,叫李叔叔从济南回到了长沙,颐养天年。
我们所认识和了解的李叔叔,就是一个圣人,一个活菩萨,他的宽厚、仁慈、博爱、谦让,为我们兄妹以及我们的后代树立了榜样,父母亲去世后,他老人家就成了我们的精神寄托和牵挂。 我们有什么家庭活动都要叫上他老人家来参加 ,每逢春节和清明我们去给父母扫墓,总要去看望他老人家。
这是2009年春节,我们四姐妹和我们的孩子去看望李叔叔。
左边的女孩是海燕的女儿,最左边的男孩是六毛的儿子,四毛的儿子站在海燕的女儿的后面,海燕的女婿抱着她的外孙坐中间。我们四姐妹从右→左为六毛,四毛(小娅)、五毛、(大毛)海燕)
这张照片与痴兄LD拍的互相呼应,成为我们的记忆。
再看一张:
值此,我们共同祝愿李叔叔健康百年!
六毛姊的发言,使我对黄埔老兵李无忮先生的身世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了解。她的发言中有这么一段:“记得八十年代初,吴阿姨还几次找到周、常夫妇,要求他们证明(被掩护)这事,想表明对革命做过贡献,可是周、常夫妇一直不认账,把吴阿姨气得要死(此事我父亲的日记里有记载)”我那时经常到省委统战部刘老家与六毛的父母亲聊天,以找到精神慰藉,也确实听到过刘老气愤地讲到周、常夫妇不通人情的事,谁知道这件事受无情打击的就是李无忮夫妇
啊!再就是很高兴看到六毛几姊妹及其孩子的照片,下一代都长大成人了,我为你们高兴!再就是下一张六毛抱着小孩与李老的合影,那小孩该是六毛的孙吧?你当光荣的研究孙了!
那个小孩是海燕大姐的外孙呢,我们家的第一颗开心果。我在上面的照片中已经介绍了。
我的孙还不晓得在哪里呢!哈哈!
好!明白了。
回复 11# 痴眼睛
看了痴眼睛的图文和艾木地、六毛的跟帖,既感动也惭愧。我从市黄埔同学会交给我整理的资料中得知李无忮老人的基本情况,他从第一师范考入黄埔,七分校15期毕业,分配到196师,战斗在潼关到郑州一线,后调陆军大学教导处任教育副官,以后与被俘保释的新四军战士吴济英结婚,一起回到长沙参加和平起义,1980年退休,不久改为离休待遇。今年95岁,独身,住市第一福利院。今年春上,市黄埔后裔联谊会组织慰问抗日老兵活动,部分会员到福利院看望了李老,但作为一名义工志愿者,我还没有去看望过。感谢痴眼睛和艾木地、六毛兄弟姐妹对李老的关爱和照顾。
听慰问小组的朋友说,李老的经济条件不困难,但很孤独,有人去看他,他特别高兴,有人听他诉说、与他交谈,比给他送东西还要高兴。老人晚年最需要的是亲情温暖。痴眼睛的帖子提醒了我们,应该经常组织看望老人,让他们在最后的时光里感受社会的温暖关爱。我将建议在重阳节前后再开展一次慰问老兵前辈的活动。
朋友还提到与李老交谈时,他一再重复“我为什么不去台湾?”这个问题不仅是“文革”中一再审问他的题目,是将他定为“历史反革命”的罪状,也是李老几十年不停反躬自问的问题。我在李老于08年亲笔写的回忆录中找到了答案:“理由只有一个,因为热爱我的祖国”。他在回忆录中表达了自己最后的思念就是祖国尚未统一,黄埔同学很多还流散海外不得相见。“愿所有黄埔同学之健在者与所有黄埔同学之后代,秉承爱国之素志,协同广大的中华儿女、炎黄子孙,一齐为这一目标共同奋斗,使其早日实现,河山永固,国泰民安,世界和平。也使如辛亥革命老人于右任先生辈的灵魂不再倚高山而望大陆,如黄埔校长
(请痴眼睛和艾木地把李老的照片发给我保存,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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