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33）

知青生活（十六）

　天气渐渐转暖，池塘上的冰，稻田里的雪慢慢消融了。

　春耕工作慢慢拉开了序幕，农民对春耕工作看得非常重，把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的稻谷拿出来蒸酒，蒸酒的目的主要是要酒糟，与其说是蒸酒，还不如说是蒸酒糟，把鸡蛋打进热腾腾的酒糟内，搅拌均匀后喂牛，平时并不起眼的牛，这几天可成了他们的老祖宗啦。

　小时候听说过的“小孩盼过年，大人盼插田”，是什么意思不太了解，通过这几天活动算是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内涵。

　酒糟喂了牛，酒也是不会倒掉的，一部份储存起来，一部份拿来喝，见者有份，一人一碗。在房东的热情劝说下，我也喝了一饭碗温温的米酒，没有菜，也没有点心咽，就象喝温开水一样喝下去的，不一会儿，我的胃发烧，头发晕，脸发红，眼前冒金花，这样的感觉真不好受，我的模样可乐坏了东家，他们笑得前合后仰，我只好躲到床上去睡觉。

　湖南的四月初，太阳出来，站在岸上还是很暖和，早晨下田，站在水里面还是蛮冷脚，农田里的活，哪一样不要下水呢？犁田、耙田、削草皮、翻沟凼，样样都要站在水田里，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冻得我嘴蜃发乌，背心发凉，我真是有点吃不消。

　当地的农民，他们出工前，喝一碗米酒暖暖身子，收工后喝一碗米酒驱驱寒，我们知识青年哪有这个条件啊？只好咬紧牙关硬挺着。

　四月中旬的一天，寒潮来了，北风刮得“忽！忽！忽！”地响。

　八点钟了，农民还没有出工，我们四个知青坐在宿舍门口等待。一边闲聊，一边用眼睛观察四周的动静。

　房东走了进来，慢腾腾地对我们说：“今天天气太冷，可能不会出工了。”

　黄天梅接过话题说：“这么冷的天下水劳动，人都会冻病，休息休息要得。”

　他说完，就到他姐姐那边去了。

　我们三人也为天寒不出工而高兴，尽管没有事做很无聊，但是能不出工也很高兴。

　正当我们的笑声还没完，远远看见杨队长匆匆忙忙走过来，径直走到了我们三人面前，好象有什么话要说，又没有急于出口，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用商量的口气说：“今天你们派一个人出工好吗？”

　余家生说：“这么冷的天还出什么工喽！一个人又能干什么事呢？！”

　杨队长叹了一口气说：“天气太冷，队上研究决定今天不出工，大家休息一天，可是祝隹乐他一个人要求出工，队上不答应他的要求又不好，他跛起一只脚，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考虑来考虑去，只好安排他去整田埂。”

　停顿了一下，杨队长又继续说：“整田埂，他一个也奈不何，要一个人去帮他拉靶，小周！你去帮他这个忙喽！”杨队长直接点了我的名。

　我心里一惊，连忙说：“杨队长，你行行好，这么冷的天气，站在水里脚都会冻麻的。”

　杨队长接过我的话题说：“你拉靶又不要下水，站在岸上就可以了，你准备准备，我去告诉祝隹乐。”

　说完，杨队长扭头就走了，根本就没有我说话的余地。

　我只好脱掉鞋袜，卷起裤脚，颤颤襟襟地朝垄中走去。

周卫祖

2011年元月13日星期四　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