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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位女试验工

（演讲辞）

她，身高才一米五 0 。的确是太渺小了——就像那千丈布匹中的一寸；

她，体重才七十多斤。实在是太瘦弱了——就像那万缕纱线中的一根；

她，一个三十五岁的女试验工。简直是太平凡了——就像那高大厂房上千万片盖瓦中的一片。

然而，一个人的作用，能用身高来判定大小么？

一个人的正气，能由体重来断定强弱么？

一个人的价值，能让年龄、工种来决定高低贵贱么？

她给出的，是这样的回答：

工作十八年，像瓦，用身体遮挡住烈日暴雨，保护着机器设备一样。她用心，观测着纤维的形态，保证了绢麻产品的正常生产。不是么？麻棉纱试纺，切短开松麻的长度影响着细纱的质量。而现有的纤维长度分析仪器，又不具备长度试验的充分条件。怎么办？做吧，难度太大，还得想些办法。不做，工艺执行中出现误差，就会引起纱线降等，造成不应有的损失。她，顾全大局，克服困难，凭着她二十年的工作经验，硬是攻克了这道难关。

她像纱，严守着自己的经纬位置，竖是竖，横是横，毫不含糊。去年作为我厂原料的苎麻，十分紧俏，价格急剧上升，每公斤价高达十五、六元。一些卖麻人想尽千方百计弄虚作假。而她，一个人掌管着苎麻进厂的回潮抽查关。每百斤麻除水多少，全在于她。这差事要说多美有多美！从这里愿捞好多有好多。可她，“回潮太大，每百斤麻除水十斤，否则不收！”——手一挥，斩钉截铁。“管他搬来熟人，还是请来上级，我的数据反正不改！”世故的人说：“小杨真蠢，为公家的事何必得罪人？”

她蠢吗？不！她灵气得很！

“我是会得罪不少人。但这至多，只是为难我一个人。可水做麻买进来，受损失的是我们厂，吃亏的有一千多人！”

一与一千的比较，谁有她的账算得清？

“杨师傅，听说那些卖麻的要用‘炸药包’炸你呢！”一个小姑娘告诉她。

“我不给他丢开些！”——她头一扬，正气凛凛！

“关系学”的歪风，吹不进她这片小瓦；物资、金钱的引力，也甭想拉断她这根细纱。

她像布，密度均匀。堵漏缝、鬻沉渣，始终如一。“绢球洁净度不行，必须返工！”一次、两次……“苎麻球硬条偏高，必须降等！”一个、两个……“假数据？——我不写！”不论和风还是急雨，她仍然“不行就是不行！”，直至产品达到标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十八年，六千四百个日日夜夜；成百上千次的“进、进”“出、出”，检验了她的价值：出口的绢球，只只合格；外销的麻球，达到优级。绢球，哪一只不凝结着她的心血？麻球，哪一批不饱含着她的汗水？进厂的苎麻，由于她的把关，更是为厂里避免了无法计算的损失！

也许，你会认为我是在吹她；写作中不是有一个手法叫夸张吗？

那么，请你听听她科长的评价：

“杨师傅的确不错。多年来，她一个人顶着三个人的工作……”

她的同事说：

“杨翠珍确实能干。每天从早到晚，她的手脚都不闲。”

是的，她又像是一只梭，总是急匆匆的。到这个车间取小样；到那个车间送报表；到质检科反映她发现的问题；到技术科报告工艺执行中的情况。

望着这样一位女试验工，你能说她的作用小吗？你能说她的正气弱吗？你能说她的价值低吗？那么，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发挥她那样的作用、树立她那样的正气！使自己的价值，在祖国的四化建设中得到充分的检验：看谁最高贵！

1987.3.于津市绢麻纺织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