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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你知道的历史,是否歪调? [打印本页]

作者: 李政协    时间: 2011-5-16 22:35     标题: 你知道的历史,是否歪调?

“我们很多时候都误读了郴州的历史”

听邓晓泉说郴州的历史,你不会觉得枯燥,他时不时抛出一些新观点会让你对郴州历史产生一种如饥似渴的了解,并特别想验证他所说的,“我们很多时候都误读了郴州的历史。”

“我要厘清郴州两千多年历史不清晰甚至是错误的地方!”语出惊人!为此,他付出了超常的努力。他学的并非历史学专业,他是一名工科生,因为从事的是城市规划的职业而接触到郴州的历史。他在查阅相关资料时突然发现,对于郴州历史我们还有很多未知数,他感到一个搞城市建设规划的人不懂得历史会是一大遗憾。他感怀于郴州历史的光辉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看不到多少遗存,看不出郴州其实是湖南的历史文化名城。从2005年下半年开始,他开始在历史的故纸堆里乐此不疲地耕耘。凭着一股近似冲动的热情,他三个月草就了一本读书笔记,就把历朝历代看了个遍,这一遍看下来,他发现了许多问题,发现了郴州历史没那么简单,接下来三个月他写下了《郴州史略》的第一稿,直到今年11月,他的第三稿还在不断地修改完善中。针对人们认识当中存在的误区,2006年他开始研究专题,目前已有20多个专题形成文字。在报刊上已发表的有近十个专题,如《五代十国郴州改敦州》、《古今纵横话桂阳》、《赵子龙取桂阳的历史真相》等。

邓晓泉把他的主攻方向定为专门研究郴州历史沿革。“为什么研究历史沿革?它是所有研究郴州历史,包括民俗文化的基础,这个搞不准的话,其他的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现在我们纵观郴州历史沿革的研究,包括我们的历史方志,错误很多,不清楚的很多。有些是历史文献中记载不清楚的或语焉不详的,这些作为历史悬疑,需要近代人通过分析研究去考证,解决不了的,起码能提出自己的看法。”

邓晓泉一再强调自己的研究也只能算是一家之言,但没有十之八九的把握他不会把结果拿出来与大家共享。他有一个原则,“对于历史的研究,我很认真,我不能弄出个东西让人家笑话,所以我一般都是从第一手资料当中去找证据,二手资料仅作参考。”

关于“郴”字

邓晓泉说,他花了八个月的时间专门研究“郴”字的来源。“郴”字是怎么来的?或许没有几个郴州人能说得明白。邓晓泉说:“先秦传世文献对郴州记载基本空白,现代田野考古发现提供了实证性更强的证据。因为两个楚篆字(         )的发现,使郴字流源破解成为可能。”2006年,他的一篇七千多字的关于“郴”字由来的文章发表在了《郴州风》杂志上。

“‘郴’字是怎么来的是一个谜,当然我考证的也只是自己的一说。郴字有一个演变过程,讲起给你听好有味道,拿文章给你看,头都是晕的。”确实,经过他的梳理,脉络清晰起来。

为解开这个“郴”字之谜,邓晓泉进行了古文阅读强化训练。他专门买来《国学入门》、《反切起源考》、《汉字学基础》、《古汉语字典》等书籍,为他阅读古籍打开方便之门。他看甲骨文、金文、篆文,随口读出这个在一般人看来无异于天书的字,你会惊讶,这个也只不过是研究了两三年历史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将触角深入到历史的最深处。

为了这个“郴”字,他专门到河南新蔡,当地文物考察队队长感动于他对历史钻研的执著,特意送了一本由河南文物考古研究所编著的《新蔡葛陵楚墓》,这本书全国都买不到,他们也只有两本。这本书里就有最古老的“    ”字。

郴州古为南蛮之地,为百越各族所据。战国初期,郴境内古越人仍处于氏族部落君长时期,楚人称其为“    ”意为长满青蒿的地方。战国早中期(前387-381年),楚悼王通过吴起变法,国力强盛,“南并百越”,“    ”为楚征服,属楚南边陲。

怀王六年(前322年),湘水及支流耒水成为楚南重要交通干线,“    ”成了耒水河运的终点,形成了楚人聚居的城邑,故舍“艹”从“邑”改称“    ”,意为遥远的城市,即边邑。战国末和秦初,将音同义通的“林”通假“    ”,“    ”通假为“郴”。

关于郴州人

“读懂了‘郴’字,就读懂了郴州人,读懂了郴城,读懂了郴州话。有人认为郴州话是历代演变而来的,其实我们讲的是楚语。对于郴州话我考察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成文。我们是典型的楚国人的城市,在资兴发现了很多楚墓越墓。为什么我们讲的话跟永州、桂林话差不多,都地处楚国的南边,楚国人派人在这里镇守,在边境设城。楚国没有过南岭,郴州是发现楚墓最南边的城市。同为楚语,为什么我们郴州话比桂林话纯粹些,跟成都话相似,那是因为我们是中心城市,是冲要。郴州这块土地上的土著人是百越人,然后是楚国人来了,而后又秦人来了,于是楚人和秦人合并为汉人,越人都跑到山上去了,瑶族便是越人和五岭蛮人合并而成。”

邓晓泉说得饶有兴致,听者也觉新鲜,特别期待他的研究成果能够早日面世,给大家说个详详细细,透透彻彻。

“郴州城是一个舟船载来的城市,正因为船到郴州止,才有了郴州城。郴州人是移民的后代,郴州是一个移民城市,郴州人很大度,不讲派别,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扎根。楚人的船到郴州行不动了,于是上岸设置边境城,与南方人在这里进行交易,对于这一贸易往来的历史古书上有记载。”

关于古代交通

邓晓泉坦言,因为深入地了解了郴州的历史,这让他对城市规划的驾驭仿佛开了天眼,对郴州从古至今的发展优势了如指掌,素质达到空前的提高。

“一个人对郴州本地历史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搞不准会闹笑话。郴州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一般人认为,我们的九十里大道是秦道,这是不准确的。我考证过,而且专门写过一篇《漫话郴州古代交通》的文章,以无可争辩的事实证实它不是秦道,而是汉道。秦道是骆仙铺、华塘铺方向,从骑田岭西麓到临武至连州的这条道。骑田岭是五岭之一,它的东是九十里大道,它的西部才是最古老的道,是秦道。”

“郴州两千多年的历史,前一千年无比辉煌,后来慢慢衰落,尤其是明清两代十分衰落,这是事实。这种衰落事出有因。”

“郴州有湖南第一都之称,义帝是全国第三个皇帝,他在郴州建都。2006年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研究义帝,写了一篇文章《义帝熊心》。”

“古时桂阳郡管辖范围好大,像一个省一样,为什么有五岭省的说法,就是汉时桂阳郡是五岭第一郡,后来分出了零陵、韶关连州、英德等地,包括了衡阳、邵阳的一部分,其地域广袤千里,何等辉煌。”

“唐代的九十里大道是古代的‘京珠高速’,后来首都东移,交通要道东移,到明清才日渐衰落。所以郴州是因交通兴而盛,因交通衰而衰。”

关于桂阳

关于桂阳历史上的一些争论,邓晓泉也颇为关注,关于桂阳历史的文章,他目前只发表了两篇文章,均被一些网站转载。

“有很多研究历史的治学不严谨,错得怪里怪气。有些甚至夸大。关于桂阳我研究了五六个专题,一直没定稿,我怕被人骂,桂阳怎么来的,桂阳许多历史文化之争,我准备写一个‘都是桂阳惹的祸’的专题。我们现在的人在沿用荒谬的、错误的、误读的东西,而且把它当作真的,从来没有认真地去考察。”

“我们没有正确地认识郴州,对郴州有误解。郴州实际上有辉煌的文化,本身有文化不去挖掘,去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贻笑大方。”

关于九街十八巷

在邓晓泉的脑海里,布满了历史疑云,一个一个都等着他去破解。有些东西他说出来让人震惊,有些东西让人有所启迪,有些东西整个就是让你洗脑。

“对于九街十八巷,大多数人都理解错了。过去县城叫六街十二巷,州府城市叫九街十八巷,这个数字概念只是表示城市的规模,是指一个大概万把人的城市,九和十八是指一个约数、称呼,并不一定就是指九条街十八条巷,九是指一个最大的阳数。如果硬要强行去凑个九条街十八条巷,这肯定要歪调。就郴州而言,在清朝就有了15条街。”

“郴州最古老的城中心是东西南北街,还早的是东门口,一个城市两千三百多年没有移过位,这在全国都是罕见的。”

关于研究成果

作为一个非专业研究历史的人士,你研究出来的成果会让人信服吗?面对质疑,邓晓泉一点也不担忧。

“一般人看不懂我的文章,我是作为论文来写的,看一遍后可能看不懂,要反反复复地看。其实作为读者,重要的是知道一个结果,而作为有意钻研历史或跟历史有关的课题的人,这种研究成果可以为他们提供基础性的材料。因为我的东西都很严谨,都能找到出处,不是信口开河,随意胡说。”

“我们对自己的历史沿革不清楚,有些是误读,有些是因为记载不清。为什么呢?全国的史学家不会考察你一个小小的地方,只有当地人才能完成历史赋予我们的使命和职责,我们这代人五十多岁了,经历了郴州的巨变,我们讲的话都已经变了很多,我们还知道郴州真正的土话,我们再不研究就晚了。”

“今年年底,我就将完成《郴州史略》。也许以后会有人对我的研究进行补充,或是不同意我的看法,这是必然的,也是必需的。我的研究就是借鉴了许多前人的成果,先辈们留下的宝贵遗产启发了我,启迪了我的灵魂,使我这样去做,我觉得他们没有讲清楚的东西,我来做这个研究,相信以后有新的考古材料又会有人接着去做。我的历史沿革研究做得比较详细,基本上历朝历代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我都有一说,有的是结论,有的是推测,我都写明了,绝对认认真真。”

“虽然我的研究会有所遗漏,不够详细,但这些工作给我个人带来的乐趣不是常人能理解的。这完全不是功利之作。我和著名主持人王刚一样,年轻时被西洋化,我的思想观念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是西洋化,唯独读完郴州的历史后,我发现我的世界观、喜好都在向传统靠拢。通过读古书,我对人生的看法转变很多。我一边享受孤独和寂寞,别人听不懂,能沟通的很少,但我却享受着一个个历史迷案被揭穿、破解的豁然开朗,自己收获很多愉悦。”

 

来源:郴州日报


作者: 李政协    时间: 2011-5-16 22:38

你是否也曲解了这首郴州古民谣?    发布者:吴玉兰

了解郴州的历史,必先从这个独特的“郴”字开始。然而,对于“郴”字,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郴州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外地人对“郴”字的误读,彬州、柳州、林州等等,读错便是,我等且笑话他们的孤陋寡闻。
首读郴州便是以错开声,仿佛注定人们在了解郴州的历史时必会与错结缘。
一位大连的朋友,一说起郴州,便会想到一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关于郴州的旧时民谣:船到郴州止,马到郴州死,人到郴州“打摆子”。在他的印象里,郴州便是一个既地理位置偏远又气候环境恶劣的地方。
一位客居他乡多年的郴州人,从父辈那里听到了这首民谣,也想当然地认为郴州不是一个好地方。
就是现在生活在美丽郴城的郴州人,在这首民谣的熏陶下,也一直认为民谣描绘的情景就是过去郴州“交通闭塞、瘴疬横行、贫穷落后”的真实写照。
市文物处的刘专可老师说:“这其实是大谬矣!”他认为这首民谣实实在在是郴州骡马古道最古老、最著名的歌谣。
“船到郴州止”是指从中原经湘江南下的客货船只到郴州后不能再往前航行,只能到此打止,人货下船,改从骡马运输;“马到郴州死”是指马被卖到郴州后,一方面要频繁地与驴子交配,生产出耐力好、生命力强、更适合运输的杂交后代——骡子,一方面还要日夜驮运货物。因此马的寿命一般很短,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就会被活活累死。郴州南关上有处地名叫五马坟,就是在那里一次埋葬了五匹马而得名的。
“人到郴州‘打摆子’”是指众多船工、挑夫一天到晚、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钱不多,谓之“打摆子”。“打摆子”一词原指疟疾。因为得了疟疾之后病人在发作时会全身发抖,俗称“打摆子”。可能正是因为这种释意,才会使人想当然地认为郴州是一个“瘴疬横行”之地。然而,“打摆子”一语,其实是郴州人的口头禅,表示无所事事。刘专可老师说,古代的郴州,是湘粤古道上最重要的交通枢纽,极盛时,船只过千,骡马上万,四方宾客云集。人们见面相互问候:“你今天搞了什么?”“你今年赚了好多?”回答则是:“没搞什么,打摆子。”外地人到郴州,满街上都可听到“打摆子”的声音。这首民谣集中体现了郴州特色,因此被人们广泛传唱。郴州还有民谣唱道:郴州豆腐宜章酒,良田糍粑家家有。冬挑盐担夏挑米,就得空空两只手。而宜章与坪石交界处,也有一首民谣唱道:转围罗家观,盐箩千百担,三天不出门,饿死一大半。可见挑夫确实赚钱很少,更加验证了“打摆子”一说。
刘专可老师解释说,人们对这首民谣的曲解,应该是鸦片战争以后才形成的,并不是它的本意。
而对于“船到郴州止,马到郴州死”的解释,对郴州历史颇有研究的邓晓泉老师早在2006年便撰写了《漫谈郴州古代交通》一文进行解读。“郴城是一个舿舟载来的城邑,凭借着‘北船南马’水陆交通中心而兴盛,为中国古代南北交通干线的驿城及冲要。”确实,从古至今,郴州的地理位置十分显要,其北瞻衡岳之秀,南直五岭之冲,扼湖广之咽喉,处三省之边界,郴州以南岭通衢的身份牵连着湘南粤北的要冲,其分隔着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又承载着连通两大水系的重任。
中国近代革命史上出生于宜章的革命志士曾志在回忆录中有一段记载:“从广东用船将盐运抵长沙,至宜章后要改用骡马驮过一段光滑的石板路,到郴州后再装船上路。”
郴州不仅是南北交替中转的一个重要商道,更是一个重要的官家驿站,历史上凡被朝廷贬谪、流放的官吏,只要前往江南道或岭南道,都必经郴州,而且船止于此,他们必要在此停留驻足,才会有诗篇留存于此。于是我们不难理解,为何郴州这么一个小城市,其历史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且自有名字起,就已经有1500多年的历史),其名可以与苏东坡、秦观、柳宗元等古代诸多大文豪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其名之下会有如此厚重的文化底蕴。
“郴州的历史真的是好辉煌!真了不起!”邓晓泉老师在研究了郴州的历史之后常发出这样的感慨。“只有真正了解了郴州的历史,我们才会热爱郴州!”
还“船到郴州止,马到郴州死,人到郴州‘打摆子’”这首民谣的本来面目,我们是否会更加热爱我们美丽的家园——郴州呢?
作者: 李政协    时间: 2011-5-16 22:39

民谣折射郴州古今巨变

过去的郴州人谈到郴州,外地人讲到郴州,都会说起那首不尴不尬的民谣:“船到郴州止,马到郴州死,人到郴州打摆子。”那么这首民谣到底透露着郴州怎样的过往呢。

陈岳:这首民谣在郴州应该说是流传比较久远了。郴州这首民谣有三句:一个“止”、一个“死”、一个“打摆子”,都不是蛮好的词。但是,解放以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尤其是最近市委、市政府提出“两城”建设以来,郴州的变化是非常的大,这首民谣,说老实话,第一,它已经不合时宜了;第二,应该有个新的解读。

邓晓泉:有同感。这首民谣的第三句,它实际上不是郴州所独有的,它是指的南方潮湿多雨的气候。古代的北方人到南方生活是不服水土的,所以在南方基本都有这样的状态。但是前面两句话,是郴州所独有的,假如我们用现代的视角来看待这两句话,应该有不同的解读。“船到郴州止”实际上是说明郴州的北方、北面的交通是以水路为主;“马到郴州死”这句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确确实实,南北交通是附着于南岭的,南岭横于东西,舟船不通,骡马兼行。但是郴州人在秦汉两朝建了两条道路,一条是骑田岭西边的郴连道,叫秦新道;一条是骑田岭的东边的道,叫汉桥道。正因为这两条道路,使郴州作为一个交通末梢,变成一个水陆交换枢纽,为五岭冲要。我们郴州在三十年代就建了铁路、公路,特别是现在电气化铁路已经通了,高速公路、高速铁路都通了,很多车子到郴州不停了。所以“马到郴州死、船到郴州止”,实际上是我们古代两千多年的北船南马的交通格局的表现。

刘亚萍:我觉得呢,除了要看后面的“止”“死”“打摆子”之外,还要留心一个“到”字,“到”了郴州;另外一个还得留意船载来了什么东西,马带来了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应该深挖下去的。我觉得从北方过来的船,给我们载来的是荆楚文化,还有湖湘文化;那么马呢,从南越古道过来的马,给我们带来南越文化,所以我觉得我们郴州是一个船的文化跟马的文化的交汇处,是一个山的文化与水的文化的融合处。我觉得这样理解的话 ,是比较符合远古时候我们郴州的实际情况。

曹光雄:过去的那首民谣实际上是现在改革开放飞跃发展的一个反衬。

陈岳:这一首民谣,第一句应该讲的是大实话,船到郴州确实要止。为什么呢?刚才晓泉也讲了,这个南岭它是横亘在这里。我们郴州是三江之源,(水路)不会通,属于上游,我们处在骑田岭的北麓,它的水是往北流的,我们这里高,“郴江北向莫辞劳”,郴江往北走,但是你在南岭山脉的南麓,所有的水,章水、乐水都是流到北江,北江再流到珠江,它是从北往南的,由珠江再进大海的。我们这里进耒水,进湘江、进长江,所以船到这里一定要停,停了以后怎么办?上岸,然后再走九十里大道。舟和马的结合,山和水的结合。


“马到郴州死”是因为1842年开了海禁之后,到1936年或1937年,粤汉铁路接通之前,这一段路上靠骡马运输。有人统计过,每天最多的时候有一万二千多匹。你看那个马帮,衡阳的、攸县的、醴陵的、耒阳的、还有常宁的,都从这里走。马多了,走得多了,24小时不停地走,有可能死几匹马,这是很正常的。

曹光雄:要是都讲马到郴州死的话,从增城跑马送荔枝,送到西安,怎么能送得到?死了就送不到了。

邓晓泉:所以讲“马到郴州死”这句话,有点夸张,它实际上是比喻。我们的南岭这一段交通还是比较艰难的,五岭之间只有几条道,总体上比较艰险。有道路的地方绝对繁华,它不是哪里都可以通的,所以这就反过来说明,郴州这一段交通虽然是艰险,但繁华。

骡马古道见证郴州发展

陈岳:那么两千多年前从中原通到岭南,就是南越,就是现在的珠三角,包括那一大块的地盘,就是整个广东省,广西的钦州、防城,都在这个范围之内。通南越的地方只有三条通道,一个是梅岭通道,就是从江西的大余到广东的南雄。第二条就是折岭通道,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九十里官道,所以说九十里大道应该说是小名,官名应该是折岭通道。再往西边就是一条桂岭通道,就是广西的越城岭和海洋山中间的一个山谷里头,有道路通过去。大家可以看到,我们是中间这条通道,这条道路两千多年一定演绎了很多故事。

邓晓泉:在唐朝的时候,全国总共有五条主要的干道,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国道。其中郴州的这条道是最主要的。到闭关的时候,首先开关的是广州。广州是十八洋行,十三行作为买办进口的,这时候我们这条道就转为南来北往的湖广商道。在汉代的时候,这是一条军道,灭南越,走的就是这条道。五条道灭南越,下桂阳、下樊水。到民国的时候,我们两条铁路一通,我们的交通区位优势又高于赣州。交通对郴州的兴旺和发展是起到关键的作用。所以,这条道对我们郴州来说是很重要的,是全国的“高速公路”、南北的“高速公路”。

曹光雄:那时候在中原一带,吃的食盐全部要靠从这条道路到广东罗家渡那边去挑。现在裕后街棚户区改造拆掉了,原来那条老路,特别是涌泉门一带,你看那个石头,全是骡马蹄印,我小时候都是看到的,我父亲也在这条道上挑过盐。

陈岳:运输还是一个现代的词,以前就是挑盐,用扁担挑,挑夫过万,南关上以上,两边全是骡马店。正一街原来叫草鞋街, 以前很多人一走上这个九十里大道,就要买一大批草鞋,因为一挑就是一百多斤的东西。裕后街当年的繁华热闹是不可想象的,一个铺子接一个铺子。

良田那里现在还有一截古道,大概百把米,那个村子叫升桥铺,是古道上路人歇脚的地方,升桥铺、良田铺到万寿桥,这一条是主线,都有我们所说的驿站,民间的叫伙铺、客栈、骡马店。

陈岳:这个九十里大道你说它长,又不算长,只有九十华里。它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它在南中国的交通版图上曾经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页。郴州这片土地也因为有这一条神奇的大道,而获取了锐意开放 、开拓的宝贵的精神基因。

主持人:可能在这些新兴的铁路、公路的冲击下,咱们这条古道逐渐淡出了历史的舞台,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古道上留下的这种马蹄印是历史上形成的,因为它也承载了秦始皇统一中国时的千军万马,见证了古代商人、游客骑着这些马匹南来北往一步步的脚印,它的位置还是非常重要的。今天这些高速公路、铁路,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整个古道的一个延展,所以也对郴州赋予了一种新的含义,也成为咱们郴州人的一种骄傲。

其实我们知道,在这条湘粤古道一路走来,也留下了很多很多的英雄人物。邓中夏走过,他屋里就住在九十里大道的边上;十万农军走过,从宜章打过来,就是从那条路上打过来的。

陈岳:所以这条路对于郴州来讲确实意义非凡。怎么评价都不为过,朱德走过,陈毅走过,王尔琢走过,林彪、粟裕都走过,何长工到韶关去找朱德,他们就走的这条路。
作者: 李政协    时间: 2011-5-16 22:40

方言俚语彰显郴州文化

主持人:从这个郴州的骡马古道,一路走来的这些历史上的,包括近现代的一些英雄,可能给我们留下的,都是郴州人的一种执著。那么 我们用郴州话来讲,应该讲是一种霸蛮,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表述是不是正确的。

陈岳:郴州人那句话就叫做“发哑”,这个“发哑”它就有历史根源,现代郴州人也秉承了这样的血性。像欧阳海,看到那个火车对着开过来,他可以跑到铁路边去,但他却霸蛮地推马、推牛,他就是有一个使命感:我是一个战士,我这个马拖着炮,如果被这个火车撞到了,后果不堪设想,那不知道好多人要死,列车颠覆。反正这个马不能挡火车,我就一定要把它拱下去。这是郴州人的霸蛮。

还有白薇女士,她15岁在衡阳三师读书,放暑假回来的时候,就得到一个消息,她父母已经给她包办好婚姻了,找好了夫家。那她肯定不愿意,她到外面接受了新思想,于是逃婚。又跑到三师读了一段时间书,但是冇得钱。她就跑到上海去了;到上?#65310;褪且桓鋈说ゴ蚨蓝罚?柯粑奈??V?蟮窖影玻???飨?冀玻?艺飧隼舷缡歉雎?月?娜恕<BR>
主持人:应该说从历史上的这些名人,到近现代的一些英雄人物,给我们留下的这些精神,咱们郴州人也是一直都传承到了今天。比如像罗范懿,他曾经是组织过一段文化长征,重走长征路,然后去给沿途的小学生传导这种革命的精神。我觉得这就是体现了咱们郴州人的一种执著。

曹光雄:罗范懿走红军长征路硬是从安仁起步,首先到瑞金,还和一个农民作家李禄生、还有一个民间文艺家陈赞文,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真正走这么远,所以他老婆很担心。结果他硬是辛辛苦苦搞了半年,从瑞金一直出发,完了又出了那本《信仰是怎样铸成的》,把这一路的见闻写出来,而且这本书也是他自费出版的。这种人好执著、好霸蛮,所以霸蛮的意思就是执著。

主持人:刚才其实我们从各位老师给我们讲的这些故事中,也能让我们感受得到咱们郴州人的一种吃得苦、霸得蛮、靠得住、容得人,这样的一种性格和品质。

在我们郴州,甚至十里不同音,但这些语言本地区的人都能听懂,而在郴州的老街上却曾经流行着一种孩子们说的语言,只有他们才会说,只有他们才能听懂。

陈岳:刚才片子播的,也算是郴州话。它是一种街巷俚语。我曾看到一篇文章,说成都人有一种话非常奇特,后来我把那个文章看完以后,我就笑起来了,就是刚才讲的那种话,那种话大概我们小的时候,大概就是五六十年代,以及七十年代前期都讲这个话。

刘亚萍:我觉得它是具备两方面的功能,既有交流功能又有屏蔽功能。有点像女书,它就是在女人之间流传的一种文字,它既有交流表达的功能,又有屏蔽的功能,亲近之间的人听得懂,非常聪明的。

主持人: 咱们郴州现在提出来“两城”建设,建设“湖南省最开放城市、湘粤赣省际区域中心城市”。如果咱们用这种话来表达的话应该怎么来表述?

陈岳:真正的郴州人,有很精辟的,很有哲理,也很有韵味的一些话。比如讲,有一种喜欢讲大话,郴州讲就是咯(音)个崽喜欢讲朝天话,讲大话就是朝天讲的。

另外讲一个人做事不得要领,有时候还帮倒忙,就是好像一件事情没做好,你咯个崽嘞,做事嘞就是一筒米倒到鼎罐盖高头。还有就是行脚莫算、打跤莫看,就是你动了步子要走路了,你不要算走了一里还有十里 ,不要算,你走下去。打跤莫看,别人打架,你赶快走开,这是老郴州人要远行的时候,父母或者是长辈交代的话,不要惹是非。

曹光雄:比如讲这个人不利索,拖拖拉拉、慢慢吞吞,郴州话就是你这个人“拖衣拉衫”。“拖衣拉衫”很形象。跑步它不讲跑步,讲打飞脚;所以赶快一点,它不叫赶快一点 ,讲赶麻溜去啰。

邓晓泉:语言就是一个地方的文化。我们讲的官话就相当于现在的普通话。讲普通话的城市是很有优势的 。它最大的特点是兼容性和开放性。我们是外来语言是开放的,是兼容的,多方语言文化的。从这个角度讲,我们从几千年前就做到了开放。

主持人:不管怎么样讲,咱们郴州话应该说从古至今都是这样过来的,不管是在语音还是语调,还是在它的语法上面都在这种长期的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形成它独有的一些特点 ,而且也是表现出了咱们郴州人的聪明才智,表现出咱们郴州人的一种智慧在里面。

今天咱们讲郴州人话郴州,那么坐在今天演播室里的也都是我们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郴州人 ,现在请几位“老郴州”用一句话来总结一下您心目中的郴州精神。

邓晓泉:林中之邑,包容并蓄。

曹光雄:心有绿色,和衷共济,林中崛起。

刘亚萍:林邑之郴,人文之郴;开放之郴,奋进之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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