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站拍电影记

昨天，又是为拍电影《湘江北去》起了个早床；又是换上长袍马褂，不过是棉的；服装师可能记起了我，又往我头上扣一顶瓜皮帽，把我打扮成土地主；又是一上午我们群众演员没戏，但这回我们没有出长沙，就在老北站拍摄。我们这组来了八人，有两人没来，除达因女士、行者和我是上星期去靖港拍摄过外，另五位时上地团、渠江飞龙、曾老师和一对夫妇，他们都是初来的。

剧组将北站的一老货房布景成老北京站的站台，站台边停了五六节客车车厢，车厢被涂料刷成棕色，昨天在这里已拍完了毛泽东到了北京，今天还是利用这站台和车厢来拍毛离开长沙，杨开慧来送他，我们群众演员就扮成旅客。

整个一上午就是他们两人的戏，毛泽东站在开动的火车车门口，杨开慧追赶着火车给毛送围巾，饰杨开慧的是《山楂树之恋》中的女主角周冬雨，是位纯青白净的小姑娘，相对来说，保剑峰饰毛泽东就成熟些。这个镜头拍了六七次才成功，每次杨开慧都得追着火车跑三四十米，也够累的。然后就拍毛泽东站在启动的火车上伸手想接围巾但又没能接到的镜头，站台上的摄影机也跟着火车同步的拍。过后，摄像机又移到火车上，导演也坐在火车里，从车上来拍杨开慧追火车的镜头，随后拍蔡和森，蔡畅、萧子升、向警予和杨开慧一道送毛的镜头，这里面有一个熟面孔，《天天向上》里的钱风饰萧子升。后来把我们所有的群众演员都叫到火车上，坐在靠站台的窗户位置上，从车下拍送别的镜头。就是这样导演从不同的角度反复来拍这个镜头。

昨天虽出了太阳，但气温仍低，站台上穿堂风大，尽管我们穿的是新做的棉长袍马褂，但还是感觉冷。站台上又没地方坐，站着也累，我们这几个人就坐到车厢里。看了车厢里的温度计，车厢里也只四度，但没风，到底暖和点，后来不少群众演员学我们样上车来避寒和休息。火车也听导演的指挥，一下开出站台，一下又倒回站台来，我们坐在车上随它来回奔波。另一组的一位老人说，“搞了半天才晓得拍电影都咯样做假的”，大家都笑了起来，不知他以前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说故意说的笑话。

火车拉车厢的镜头一直拍到中午一点多才结束，我们才去吃中饭，中饭还是盒饭，中饭后上车厢休息了一会儿。下午三时多才开拍群众演员上车的镜头，这时我们发现站在导演边上的一位气质高雅的中年妇女有些面熟，额头上有颗痣，这是奚美娟，在本片中她饰杨开慧的母亲，她真人比电视里得还漂亮些，导演对她格外亲切，左一口阿娟、右一口阿娟的。导演对这三个主要演员都特别客气，喊饰毛泽东的保剑峰叫保峰或保仔、唤周冬雨就冬雨、冬雨的，像母亲唤女儿似的叫别的演员就只直呼他们所演的角色的名字。下午这个重头戏是杨开慧和她的母亲在站台上送毛泽东上火车，他们三人站在车门旁依依话别，我们就从他们的身边陆续上车。

开拍前只听见导演一人指挥的声音，“冬雨，往右移一点，多了，可以了”，“保峰不要说话了”“阿娟，脸偏一点，好啦，开拍！”，一声令下。我们群众演员就鱼贯的走向车厢的另一个门上车，我们只是作为他们三位主要演员的活动背景，摄影机拍的全是我们的背影，就这个镜头也反反复复拍了多遍，导演才满意。最后又叫些群众演员坐在车厢里，他们三人仍在车下话别，都是现场录音，我们都不能出声。等拍完这些，天完全黑了，才让我们卸妆收工，这也只让我们群众演员回家，他们还得继续拍下去，还在摄影场地吃晚饭，够辛苦的。

照片附后，因使用的是卡片机，又在摄影棚内，效果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