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二胡与板胡独奏《红军哥哥回来了》所忆故事
湖南知青网.天下知青茶座.落霞孤鹜所发峭壁松的一曲陕北风味的二胡独奏《红军哥哥回来了》让我听得如痴如醉。我又在网上搜索了其他几位演奏的《红军哥哥回来了》听了。石门历史上是红二方面军的核心根据地,有八千多人当过红军。在峭壁松热烈欢快深情主旋律里交织着一丝哀怨的琴声中,让我依稀忆起了石门历史上好多的红军哥哥回来了的悲喜故事。这里,发上五则还记得比较清晰的红军哥哥回来了的故事。
(一)
解放初期,一位红军哥哥回来了。可是,他的家里已经有一个男人,那男人上门与他的妻子在一起生活多年了,而且生了孩子。那男人看到女人的原配丈夫荣归故里,惊骇不已,躲到了后山。红军哥哥让人把那男人喊回家中,和颜悦色的对那男人说:“感谢你,你给我保住了一个家,要不是你,我的家就散了”。于是,那男人离开红军哥哥的家,红军哥哥与妻子在一起甜蜜的过日子,视那男人与妻子生的孩子如同己出。红军哥哥后来自愿回到农村老家担任大队支部书记多年,曾任几届全国人大代表。其人其事被社会传为美谈:难得的好人,不失红军美名。我读高中时曾和学校的写作小组到红军哥哥(当然,对于我来说,是红军爷爷)的大队采访。
(二)
一位红军哥哥在解放初期随部队到了石门县城,请假回石门西北山区老家。但那时石门县境还没有完全解放,西北山区还是国民党军宋希濂部队盘踞。红军哥哥在快到老家时,将可能暴露自己解放军身份的所有物件放在一个山中石头窟窿里。他在家里呆了几天后返回石门县城时,他的部队已经开拔,他没能联系上部队,于是,只好返回自家。后来,耽于与妻子儿女享受安宁温馨的家庭生活,再没有与组织联系。一晃到文革时期清理阶级队伍,他没文化,说不清自己的历史。当地把他划为兵痞,与地富反坏右一起接受集中改造。一日,湖南省城长沙一领导机关同志下来搞工作队,在给地富反坏右改造班训话时,发现那红军哥哥好似面熟,但红军哥哥不认得省里同志。省里同志于是问到红军哥哥在部队的一些往事,一一能对上号。原来,省里同志在解放军部队时,是红军哥哥的下级,且曾在红军哥哥手里领过给养,与红军哥哥为给养还争执过。省里领导机关同志立即给县里和上级反映并证明红军哥哥身份。红军哥哥后来享受了应有的荣誉和待遇,直至终老。
(三)
一位从壶瓶山里走出去的红军哥哥在解放不久已官至师长。1950年代第一次回老家。大队支部书记召开全大队社员大会欢迎红军哥哥,请红军哥哥讲话。支部书记说:“请大军阀作指示,大家鼓掌”。红军哥哥说:“我不是大军阀,我是人民的勤务员”。支部书记立即喊道:“大家不要听他的,他谦虚的,他就是大军阀”。于是,红军哥哥和支部书记反复的互相客气热情的解释和介绍,总互相说不明白了。支部书记以为“大军阀”是个很好听的褒义词。
(四)
解放初期,石门一位女性给红二方面军的一位红军哥哥大首长写了一封信,首长回了信。此信据说存在档案馆。但1990年代初,红二方面军一位老战士到石门,说首长不会写字,且老战士是首长的亲戚。我当时因接待那老战士在场。明显的是老战士记错了,那位首长的字写得很好的哦,解放后有很多题词的。那位首长在湘鄂边具有传奇色彩,是个很帅的红军哥哥,堂堂一表,豪情仗义。正史记载这位红军帅哥哥一生结婚三次,其中两位都是湘西人。老百姓传言,他在湘鄂边一带联系群众工作做得好,也有不少相好的女伢。据说,那位解放后与首长书信往来的石门女性就是他的相好。只是可惜,红军帅哥哥首长离开故乡后,再也没回来过,故乡的土家族、白族女伢们再也很难得亲近那位红军帅哥哥首长。
(2010.3.18.20:00)
(五)
前些年,一位三十多年没见面的高中同班同学,我们班的团支部书记,回来祭扫祖茔。她的父母都是石门人,父亲是石门县雁池乡苏家铺人,母亲是石门磨市镇商溪人。她母亲的家乡商溪出了红军井冈山时期的名将王尔琢烈士,出了毛泽东儿媳邵华的爸爸陈振亚烈士。她父母老家的山水,与贺龙的家乡桑植山水相连。但她出生在外地,在石门度过了中学时代后又离开家乡好多年,先是跟父亲去了武汉,后又随老公移居羊城。
读高中那时,同学们都晓得她的爸爸是老红军。
前几年,她说要回石门祭扫祖茔,说是与她住在武汉的七十多岁的大哥一同回来。兄妹年纪相差了二十多岁,我以为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问她,她说是她同父同母一奶同胞的大哥呢。
原来,她父亲第一次参加红军后,随着队伍到了洪湖根据地,受伤后,回家养伤。养伤期间,与她妈妈完了婚。
红二方面军在中央红军从江西开始长征后,南下、西进、北突,拟与中央红军和四方面军会合,接应中央红军到湘鄂西根据地,但在国民党军的严酷围堵下,中央红军到湘鄂西与二方面军会合的战略意图没能实现。中央红军只好绕道广西、贵州北上抗日。二方面军只好折回石门,驻扎在壶瓶山下的石门县磨市、维新、渡水、太平、所街一带。1935年9月份光景,二方面军接到中央电令:沿着中央红军的长征路线北上抗日。在磨市,任弼时给党员积极分子做了长征动员报告,随即,贺龙、任弼时、关向应、王震等带着队伍从石门的磨市商溪岩板滩集结出发,经与桑植交界的商溪石门垭进入桑植西莲,再到桑植刘家坪举行誓师大会,然后一路进入贵州、四川北上。
二方面军长征前,我那同学的爸爸义无反顾的再次参加了红军,而那时她的哥哥才出生不久。
她的爸爸这一去,直至解放大军南下,音讯渺无。
1949年10月之后,与桑植接壤的石门县西北乡大山区获得解放。她的爸爸回到了离别十五年的老家苏家铺。
她爸爸回到家,看到她的妈妈和哥哥还在家中。她的妈妈没有想到,十五年音讯渺无的丈夫,突然回到了家,而且已经是解放军的首长。
夫妻相聚,自然是悲喜交加。幸喜,她的妈妈尽管艰难困苦,但仍然期盼着、坚守着丈夫一定会回家,他的爸爸命大福大,完好无缺的回来了,一家人得以团聚。而与他爸爸一起参加红军长征的她的舅舅、表叔、堂叔,都永远地留在了雪山草地。
她爸爸妈妈相聚之后,亲亲、细细、娓娓互道过去的十五年别离、思念、哀怨、困苦。才知道,她爸爸在长征到达陕北后,在全民抗战爆发后,在解放战争期间,给家里寄了许多的信。再后来一打听,原来是国民党邮政所的邮递员,把那些信统统扣押了。她爸爸的警卫员气愤之极,把那邮递员抓住捆起来吊起来狠狠地打了一顿。
于此,仅作一个红军哥哥回来了的故事线索,为怀念前辈,为缅怀红军,为纪念党的九十岁生辰,我那同学,会要与她哥哥一起,把她爸爸妈妈的故事好好写来的。
(2011.4.12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