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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在三线的那些日子》(54)初恋(下)

在三线的那些日子(54

初恋(下)

 

 二十多天的探亲假一晃就过得差不多了,那种恋家的情结又慢慢地爬上了我的心头,我照例是要提前一天回单位的,我在悄悄的做着回单位的准备工作。

 文合义回家休探亲假,除了探望一下父母亲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休假,纯粹是一种体能上的休息,思想上并没有“休息”,在单位,年青人多,同事们在一起有说有笑,一天一眨眼就过去了,在家里没有人说笑,反倒是有点“度日如年”。

 朱亭车站是个小地方,只有几十个职工,几栋家属宿舍,年龄差不多的人没有几个,即使有,人家也要上班,不能陪你玩。白天,大家上班去了,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没有意思,走出家门,不是火车就是钢轨,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去一趟朱亭镇也有四里路,去一、二次还可以,多去了几次,也感觉没得意思,一个人坐在家里也不是,出去走走也不是,只觉得一天不得黑,假期不得完,只希望探亲假早点结束,早点回到单位,就是生活苦一点,工作累一点,多几个说话的人也好过日子。在这种情况下,他在家坐不住了,提前一天坐广州至长沙的304次旅客列车来到了株洲

 一下火车就直奔我家,一进家门就摇着头对我说:“一个人呆在家里真没意思,太不好玩了,白天大家都上班去了,家属宿舍只留下退了休的老人或没有上学的小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如早点回单位去好得多------

 我听了他的抱怨后,笑着说:“我在家里过得还蛮好呀,你在家里呆得没有味,怎么不到我这里来玩呢!你来了我也多一个伴啊,我们一起出去玩多快活。”

 文合义摇着头说:“你们家的房子小,人又多,住宿不方便。上次生病时住在你们家,就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那是出于无奈,我心里怪不好意思的,还要再来添麻烦,你们就是不讲,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聊了一阵子,已是上午十点多钟了,文合义提出要到妹妹那里去一趟,他说:“我母亲给妹妹带了一些东西,要送过去,再说今天晚上我要走了,也要去妹妹那里辞个行。”

 母亲见他要走,连忙从小房间里走出来说:“吃了中饭再去吧!”

 文合义不肯,执意要走。我心里明白,文合义是不想再给我们家添麻烦,才提出要到妹妹那里去的,见挽留他不住,我也只好说:“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文合义见我愿意陪同他去,高兴地笑着说:“好喽!”。

 文彬彬上早班,只有吃中饭的时候才会回宿舍。离吃中饭的时间还早,我陪着文合义一路慢慢地逛商店,这家商店进,那家商店出,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商店里的挂钟指向了十一点半,我们才慢悠悠地向石棉水泥制品厂走去

 走在厂区的路上,已经陆陆续续有职工往宿舍走了,不一会儿,文彬彬回来了,看见我和他哥哥来了,她非常高兴,并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吃过中饭,我提出来要先走一步,好留下一些时间,让他们兄妹俩叙叙家庭里的事。可是他们兄妹俩都不肯,拦着我不让走,我也只好作罢。

 彬彬下午还要上班,我和文合义只好告辞出来,临走时,文合义对妹妹说:“我们坐晚上十点多钟的火车走,明天早上你要上班,晚上就不要来送行了。”

 彬彬听了哥哥的话,半天没吱声,过了好大一阵子,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说:“你们俩人好走------

 长沙至邵阳的火车,到株洲是晚上十点多钟。还有一下午的时间,为了让寂寞了半个多月的文合义能开心一点,我又陪着文合义在街上逛了一阵,还到电影院去看了一场电影,回到家里,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家里的饭菜都做好,父母亲都在等待我们。

 吃完晚饭,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我开始整理行装,没想到文彬彬还是来了一进门就在紧挨着门的那张“床”边坐了下来,文合义反倒是站了起来,轻声地责备着妹妹:“我们是晚上十点多钟的车,我们也没有什么行李,要你不要来送了------

 文彬彬说:“晚上反正没有事,出来走走,就过来了。你回家一趟不容易,不来送送,心里过意不去------

 文合义见妹妹说得很动情,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自言自语似的说:“这趟车开的时间太晚了,送完车再回厂去,时间就不早了,我怕耽误你的休息,影响工作------

 我听文合义如是说,连忙插话说:“等下,我们早点出去吧,让你妹妹送我们到候车室就行了,她也好早点回厂,我们在候车室里多坐一会儿就是。”

 文合义听后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文彬今天显得有点心事重重,进屋后一直坐在床边,不言也不语,默默地看着我收拾行李,不知她是舍不得哥哥走呢还是------

 九点钟,我们就出发了,父母亲送我们到门口,我就不让他们再送,父母还是那几句话“注意安全,保重身体。”

 儿行千里母担忧,从古至今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往下传------还好,今年多了一个同行人,我的心里也没有去年那么沉重

 彬彬帮哥哥提着行李在前面走,我和文合义紧随其后

 今天我们要去候车室,所以走的是大路,这样也可以送文彬彬一段路。一到火车站前的广场,文合义接过妹妹手中的行李就催妹妹回厂去,文彬彬有点不想走,又挨不过哥哥的面子,只好说:“你们俩个好走呀!我就不送了。”

 临走时她还深情地了我一眼,我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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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2年的冬天,姚家滩沙场解体了,文和义回到了他原来工作的地方――会同隧道出口(四连),我则去了坪村1973年春节过后,会战会同隧道的各路人马都进行了调整。文合义所在的四连也搬到了坪村,他们的施工地点就在木榛桥与狭剑桥之间的那个山头边(从木榛桥抄小路到坪村去要经过的那座山),任务还是打隧道,他们的工地与我们的工地隔水相望,不足两公里fficeffice" />

 听说他们来了,我非常高兴,一天傍晚,吃过晚饭,我和两个同事散步,顺便来到了他们工地,他们的工棚搭建在山东南的峡谷里,场地很狭窄。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工地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坐着聊了一会儿家常,天渐渐黑了,我告辞出来,他在送我的途中,告诉我:“我妹妹来信了,她托我代她向你问好!

 我听了很高兴,笑着说:“谢谢她!你回信的时候,也代我向她问好喽!

 哎!世界上竟有我这样的傻瓜,连女孩子这样的爱情信号都反映不过来,还说什么要他哥哥给她写信的时候代我向她问好,这是什么态度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是多么的愚味,多么的可笑。只想到要自己的母亲去试探姑娘的心思,岂不知道人家姑娘也会借用哥哥的口来试探我的心思呀

 倘若当年我要是对文彬彬真正有情有意的话,倘若我的脑袋开窍的话,我只要顺着她哥的话给她写一封信,不就名正言顺了吗?回不回信就是她的态度了,她回信,我们就有了正常的交往,我们就有了发展的空间,即使她不回信,我也不失身份

 1974年春节前,受文合义地热情邀请,我特地从三圹赶到了朱亭,到他们家来玩了一天,他的父母亲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

 1974年的秋天,文彬彬要结婚了,文合义从衡阳来到了株洲,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并邀请我去参加他妹妹的婚宴

 我们俩并肩走在赴婚宴的路上,文合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我妹妹原本计划在铁路上找对象------,哎!------

 听了他的话,我才如梦初醒,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象打翻了一只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可能更多地是苦涩。 

 我使劲地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心里在默默地骂道:“你要是早说这句话,何至于如此呢!我还总在担心着你的态度呢!怕对不起你,我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呀!------但是,你又能怪文合义吗?多少次地暗示,多少次的机会,多少年的等待,你能怪谁呢?傻瓜的还是你周卫祖啊!”

 通过此事来看,人的爱情还是要讲究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周卫祖

2011年2月28日星期一 11: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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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你的母亲和妹妹没有看上小文,否则将是另外一种结局。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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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兄:你俩“发乎情,止于礼”,谁也没有去捅破那张纸,有缘无份,只留下了遗憾。也罢,留待几十年后的今天来写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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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兄这场恋爱谈得“lia”人,不过那时候的老实人确实是这个样子。自己看哒好就要得,还问你母亲做什么?只能说明你自己也始终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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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楚风看出了症结所在:是周兄“自己也始终在犹豫”。只是这场在楚风看来“lia人”的无所终的恋爱,却于周兄来说应该是铭记在心,要不然也不会刻意用“上’中、下的 篇幅来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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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何也、书荟、楚风的指点!假如人生能重来的话,我一定会珍惜这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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