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就把年过了。
想起了插队落户时过年常引用的流行于抗战时期的一副对子:“年年难过年年过,处处无家处处家”。现在是不用常叹“日子好过年难过”了,社会统筹企业职工养老金足额准时旱涝保收,“月月有个麦子黄”。不用像杨白劳那样出去躲债七天整,在家里也不用担心黄世仁穆仁智之流打着灯笼来敲门。只要不去盲目地横向攀比,这个年过的还是够殷实的。喊着房价太高的人,不会是露宿街巷的,同样,露宿街巷的人是不会去关注房价高低的。
小时候盼着过年,是过年可以吃到平时难以一见的东西,可以穿上新衣服,哪怕保证不了上下三新,总会穿戴整洁点。更重要的是有压岁钱进账。参加工作后,盼的是大家有个统一的完整的假期,可以父母兄妹团聚。现在呢,过年期间,各家都在变着法儿搞吃的,可怎么也吃不出新意来,也懒了,还是到饭馆去包一桌省心省事。自从取消了布票,衣服就穿不完了,随意拣件出来,都比那时的过年衣服高档。压岁钱呢,早就由输入升格为输出了,听到一声恭喜发财就得掏红包,能发财吗,哈哈!说起假期更可笑,我查了一下日历,2011年,我可享受的假期有365天。这还不是最多的,2012年,给我安排了366天休假,谁也不会比我多。现在盼着几时能安排个工作日,哪怕是浙江知青网的。
年味是越来越淡了,今年的2月1日,农历已是腊月廿九了,吃罢了晚饭,趁着下楼倒垃圾,到小区各处去转了转。我寄居在杭州西部的一个山窝里,小区是教育系统的经济适用房,业主都是大学教师,外省市人居多,一放寒假大都回老家过年去了,小区冷冷清清安安静静。小区里的几处空地,物管早早地立起了烟花燃放处的牌子,提醒大家春节要到了。小区大门边平时大家锻炼身体的地方,还是有三四个大妈坚持着在跳舞,放的伴奏音乐是红色娘子军,我听到不觉暗暗发笑:这责任真还是重的。
回到家里,杭州一套里正在探讨老底子怎么过春节,曹晓波也坐在那里侃侃而谈。我想,春节是不会像寒食节那样被消失遗忘的,不过,以后像我那样不把过年当回事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洋节的泛滥,离不了商家的炒作,为了各自的经济利益,商家是怎么也不肯放弃春节这块大蛋糕的。经济这个大杠杆最厉害了,用不着我们去犯愁,花开花落由它去!
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看的人可能越来越少了,好不好,我总想瞀一瞀。可是看不成,四周的爆竹声干扰,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还是听不清楚。这是献给全世界华人共同的年夜饭,这帮人不来享受,还想当华人不!年初一晚上看文化部的迎春晚会,突然开窍,以后过年想看电视,还是等到年初一晚上吧,起码不会有那么多驻外使馆来贺电。
老话说邋遢冬至清爽年,今年冬至阳光灿烂,担心过年会见不着太阳,没想到过年几天艳阳高照。年轻人见到这好天气,在家呆不住了,昨天去了青山湖,今天又去植物园,搭帐篷,晒太阳。我有把年纪了,喜静不喜动,猫在家里,昨天下载了个数独游戏,玩了一天,今天觉得有点玩腻了,便坐下来胡说八道一番。看过笑过,千万别扰了大家过年的好心情。
不出元宵,不算过罢大年,我还是抓紧时间,给大家拜个晚年吧:
恭贺新禧!古朱给大家作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