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 1# 潇湘之子
“那年,枫溪上头的“麻牯”放排后打转回家,走到神坛溪,遇到一年青婆娘因河里涨的水还冒退完过不得河想喊他带她过河,“麻牯”便打起了冤枉主意,说:‘我背你过去倒冒得问题,不过,过去后你要让我‘那个,那个……’此时,天色已是日落西山;此地,又前不挨村后不挨店。那媳妇犹豫一番,觉得在这荒郊野外就算做了什么事也唯有天知地知,旁人一概不知,抱着‘萝卜扯了眼(洞)在’的想法也就同意了‘麻牯’的条件。于是,‘麻牯’背着这个小妇人淌着齐腰深的激流晃晃荡荡地过了河。过河后,小妇人宽衣解带如约践诺,可是‘麻牯’在这寒冷的河水中一路淌过来,下面半截身子已是半僵状态,主要‘部件’更是如同死蛇一般,哪里还作得用?隔了一会,小妇人在旁边见‘麻牯’请‘神’不动,便背起背篓扬长而去,遗憾得‘麻牯’扯着自己的‘鸡根’用手很很地抽了起来……”fficeffice" />
饭煮得差不多熟,端得火旁边煨边炒菜。菜搞起来倒是简单,一大把干酸菜配一大把干辣椒。三、五几下将酸菜干辣椒在炒菜锅里抄拌几下,便一人拿一个大碗开始呷饭。
我估计,在冒开餐以前大家都在心里无数遍地默诵吃饭的要领:
一碗满,
二碗堪(欠),
三碗、四碗做死的装。
可以想见得到,做了一天的重体力活,十来个钟头水米没沾牙,一个个冒(没)饿得做猪叫,那也是喉咙里面伸出了手。不过,山里人,民风纯朴,好讲面子。顶多是在吃饭的时侯,在心里面崭暗劲,恨爷娘在生养他的时侯冒把他的嘴巴子掰大点;表面上,还是没有一个人表现出“饿涝鬼---抢斋”的败像。那个时侯米的品质似乎比现在的要好,刚揭开锅盖时里面便会发出“沙---”的一声响,随之浓郁的香味便扑面而来。于是,每人装上饭便埋头苦干起来。
心又急,饭又烫,菜又辣。这时,虽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是,嘴巴烫得、辣得的唏嘘之声却不绝于耳。所有人,整体呷饭的进度,绝不亚于当今电视里面插放的“大胃王”们吃东西的速度。不到几分钟,一大锅饭便如同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而且,还似乎意犹未尽!
吃完饭,不甘寂寞的明浩会计见隔壁人家的排客们热闹喧天,便邀我一起去他们那里玩一下。我说与他们不熟怎么好去。会计说这有什么熟不熟,见了面大家就熟了。出门在外,尤其是放排,谁都难保不出现困难和意外。遇到人家有危难你能不帮一把扶一把?如果自己有危难,你难道不希望人家帮一把扶一把?所以都说放排客是最讲义道、最讲义气的人。不信,你和我一起过去看看罗?拗不过他,我说那就走吧。
来到隔壁,一群人正在谈天说地讲故事,见我们去了真的也没见外,马上就有人给我们让出坐的地方。见我们落坐后,一位中年汉子便继续接着讲他刚才说的故事。因为前段没有听到,但是听了后段便可大致推断出前段的意思,在此大概复述一遍:
说的是,有个年轻女子,嫁了个老公。老公是二婚,老公的儿子都比她大很多。过了二年,老公死了。又过了几年老公的儿子也死了。在为儿子办后事的过程中,人们对于这位小母亲将怎样哭大儿子,都抱着很好奇的心理,而其中,写字布灵堂的先生、做寿衣的裁缝、念经的和尚和做道场的道士,是最热心的好奇者之一。恰巧,这帮人交头接耳、目光暧昧的举动,又被这位小妇人,尽收眼底。因此在灵堂哭丧时,小妇人的一番哭诉,让这一帮人,一个个脸如地色,都碰了一鼻子灰。哭诉词大概如下:
未曾生娘哪先生(先生)呀我的儿呀
嫁入夫家哪才逢(裁缝)呀我的儿呀
现在娘还冒死哪倒死(道士)呀我的儿呀
老天不公呀何丧(和尚)呀我的儿呀
……
坐了一下,因累了一天,眼皮直打架,我便拖着会计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们又开始上路了。行前,我问明浩会计,今天这一路去,危险的地方多不多?会计回答:“危险的地方那还有几处!但是昨天那十八险滩和鬼门关你不是一样的都闯过来了,今天还怕什么怕?你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排到两山溪,我忽然一下就记起了我们一家人第一次从这里经过时的情景,还有那极富节奏感的棒槌声。不过那时的溪水很凉、很浅、很清澈,而不像现在浊浪排空,滚滚的洪水都漫到了溪沿的小路上。
两山溪,因两条溪河在这里汇聚而得名。排过两山溪后,因两条溪河的汇合使得河面更加宽阔。越往前走水也越来越深,撑杆的作用在逐渐缩小。我叉开双腿弯腰站在排头,两手紧紧地握着排桨注视着前边的河道。
过了两山溪,河中的拦河坝便逐步多起来,而且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长。过坝最担心的就是大而长的排体没有整体对准坝上预留的缺口,如果稍有横斜,上一半下一半的卡在缺口处,那就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所以隔老远,就要在心里判断水的流速、流向,并不时修正排的位置、方向。只有等到那长长的木排都从那高高的坝体跃下,排头扎入深深地水中,溅满你一身的浪花的时侯,你才能稍微松一口气。可是气不能舒得太久,因为过了一片塘,下面肯定就是一片滩,而滩一落完肯定又是一个弯。
一次在滩将落完转弯的地程中,因为心太急,将排头转得太多了,排的后部份在水流的冲击、惯性作用下横着向岩壁扫去,整个排的后部便像卷铺盖一般卷到了岩壁上。而且后面的树在卷动过程中带动了前面的一些树,为了不让自己的脚挂伤、擦伤,逼得我在排头跳起了“橡皮筋”……
总之,经过两天的水上漂流,我们于第二天的傍晚到达了县里设在沅水边上的木材收购站。
这些树将被扎成更大更长的木排,顺着奔腾汹涌的沅水漂向远方,漂向人们需要的地方。
而我也从此踏入了排客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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