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抗日前线
当年我的姐夫曹仲如,也就是在长沙入伍生团同过学、这次又刚从广西游击干训班受训毕业回军部的他,见我如此为抗日事业不为名,不为利,不要报酬,不顾风险,就将我介绍给他同部队的挚友,当年驻防湘乡县的73军工兵营营长彭乐山。
本来73军这个部队的老军长是我乡彭位仁将军,彭将军习惯于带领家乡的子弟兵,故官佐、士兵大多是家乡人。彭乐山营长也传承了老军长的习惯,也喜爱带家乡兵,他也算是我小同乡,即委派我为抗日情报组组长。他亲手书写一纸委令:兹委派韻九同志为本营抗日情报组组长 印记 年 月 日。口头说明:没有薪饷被服给养,回营部只供应伙食,在外活动由当地保甲供应伙食。
就这样,我便带领组员开展起了侦察日军过往情形、狙击小股日军、收集国军散失武器等任务。从当年六月开始到七月底近两个月时间里,我全然不顾炎天暑热、蚊叮虫咬,带领情报组员配合工兵营派出的加强班小部队,穿越于被破坏的潭宝公路、山枣、成功桥、二鸡相啄、湖薮、山坳坨一带。收缴到湖薮王保长家轻机枪两挺、步枪4支、快慢机1支。
当情报组长期间最感兴奋的,是一次痛打到成功桥小街上骚扰的小股日寇。 那天,烈日炎炎,我和陈排长带领加强班从潭市过河直趋山枣,沿途遇上接连而来的难民,都说一股日军约十余人到了成功桥街上正在抢掠。我们急速前进,隐蔽靠近成功桥。陈排长指挥,分成两组抢占街两头有利地形。发现桥头有人缩进了街,刹那间有人滚下了河堤,陈排长手一挥,一声令下:“打”!两挺轻机枪、十多支步枪、一支掷弹筒,枪弹齐发,朝滚下河堤的鬼子泼去。那里面还有佯装中国人的鬼子兵喊话:“别打,自己人呐”。情况一清二楚,谁信他那一套。滚下河堤的鬼子,也就伏地还击。
枪打鬼子泄积忿,我和陈排长两支驳壳枪也射尽了上膛的子弹。战斗仅几分钟,敌人败走,我们也迅速进街,收捡了背包、鞋盔等日寇兵扔下的物资,与几个尚未来得及逃离的乡亲迅速撤出。
与日本鬼子近距离交火后不到十分钟,便遭到从二鸡相啄方向的日军盲目发射来的接应炮弹对成功桥的轰炸,日寇兵撤退待援,也停止于半路,开枪还击。而我们则翻过山坳,迅速消失在了连绵的群山中。
这也是当年仅有半年入伍经历还是个老百姓的我,平生一次痛打鬼子的经历。三生有幸,永志不忘。
但随着时间的消逝、战局的演进,73军向新化方向转移,我带领的这个 “工兵营抗日情报组”失去了工兵营部队的配合掩护,也就无法开展工作了,情报组随之解散。
我的抗日情报组解散之后,大部分成员参加了地方抗日自卫队。抗日自卫队一次宿营于欧阳庙陈家湾时被日寇包围,战斗中,我的侄婿肖国珍被日寇俘虏,四个鬼子兵分别抓住肖国珍四肢,夯土般地向地上猛砸。可怜他当场就被砸死,而后还被用刺刀捅,日寇就是这么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
三考黄埔
到1944年底,又适逢黄埔军校第二分校在兰田招考第十九期,我便又奔赴兰田应考。
当年,这一路哨卡遍布,谷水镇也曾被日寇占领,废墟上的烟火还未曾熄灭,狼烟滚滚,满目凄凉,一片萧条。
录取后,我又返家。因为此时我妻又挺着大肚子足月待产。1945年旧历年正月初一,我妻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我喜之不尽。
1945年正月15日,是我离家去兰田二分校报到的日子。清晨,北风呼啸,雪花飞舞,这天气像是对我这个出征人鼓劲,又像是老天考验我。我拜别老父,难舍地别离了泪眼汪汪坐在床上的妻和我的四个可爱的女儿,脚套草鞋,撑着把老油布雨伞,踏进了茫茫雪海中。
当天朝距离200多里的兰田前进,走到娄底歇宿,第二天才走到兰田,可考生已集合向新化开走了。我便加快脚步跟踪追赶,直追到新化县城才赶上归队。 一程复一程,于1945年3月中旬到达洞口。听说日寇已侵临二分校所在地高沙,未及撤离的教职员工、仓库物资遭受损失。我们便改走武阳,过雪峰山,经长铺子,沿巫水,走王家坪,于1945年4月4日到达湘西会同县驻扎(在武阳进行编队,我被编入第十九期第六总队二大队六中队),并授枪(发的俄式轻机枪和俄式步枪)。到达会同便开始了入伍训练,此时正处于湘西会战高潮中。
1945年9月23日,芷江,投降的日寇在受降书上签字!中华民族终于取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日寇投降了!全校师生为之欢腾雀跃,盼的就是这一天,终于实现,享受到了胜利的无比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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