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启军一家从红兴隆养老院出来已是中午时分,启军把车停在一家餐馆门口,说中午就在这随便吃点。
我觉得没有必要在外面吃,因为知道我们要住上几天,他们特意到乡下购买了不少豆角茄子黄瓜西红柿之类的新鲜蔬菜。而吃这些真正的绿色新鲜蔬菜也是我对北大荒的向往之一。但是考虑到回家还要动手做,没有这样吃现成的方便。再说现在也不是毛时代了,花点钱也无所谓,客随主便也不说什么,跟着进了餐馆。
中餐后,回家稍事休息。启军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第一个进门的是现在红兴隆局直中学担任政教主任的邱吾杰。他穿着一件蓝色短袖衫,感到风尘仆仆。
邱吾杰原是雁窝岛水泥厂中学的体育教师,和启军一样,也只和我仅共事过一年。听说我来了,他放下电话就赶来了。他还不无歉意地说:“本来国红(他老婆)也要来的,只是她有应酬脱不开身,让我代为问候!”
邱吾杰去年还在新疆支教,今年才回来。大概是嘉峪关外的风沙厉害,把他吹得黑黝黝的。经受了戈壁滩上风沙的洗礼,原本是体育老师的他,显得更为壮实。
他还记得刚从事教育工作,来到水泥厂中学,期末每个教师要写总结。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写,写得特别认真。后来我在会上表扬了他,使他对今后的工作充满信心。
显然这样的事不会在我的记忆中有所保留。但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想到大小做个领导,谁称职谁不称职,就要看他是否能最大限度的调动手下员工的积极性。而调动员工积极性的一项有效措施是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的亮点加以表扬。这方面同样适合对孩子的教育。
水泥厂还有一个叫万娟的女教师,现在也在管局当教师,启军电话过去,她两夫妻都来了。男的叫李龙江在红兴隆搞农业保险。
这世界说小不小,说大还真不大。
那李龙江和我老伴还是山东的同宗同乡,排起辈分来,还大我老伴一辈。我得叫他叔,好在北大荒“无”班辈。我就叫他龙江,他叫我贺老师。
启军告诉我们。水泥厂学校一个叫薛峰的学生。现在管局医院当医生,已经进入了专家的行列。
听启军一说,我想起了他家的四个孩子,两男两女,薛峰是老小。他家男孩子学习都很优秀,都考上了大学本科,女孩子差了点,没有考出去。我教过他姐和他哥,我老伴是他小姐姐的班主任。薛峰因为最小,我们都没有直接教过。时光一晃20余年过去,当时的小孩子,现在已成了人才。
出现在我面前的薛峰已步入中年,高高的个子,深沉的面容,穿着一件黑白斑马纹的短袖体恤,大概工作劳累,头发白得快赶上我了。
进得屋来,他特别诚恳的叫了贺老师李老师后就站在那里,感到像是学生进入教师办公室那样。我说你请坐。他说这样行。我说了几次他才坐下。
在谈论中,薛峰说道:“我爸最敬重贺老师!”原来如此。我这才找到都没有直接教过他,却受他如此尊重的理由。
晚饭我们一起在饭店吃。因为高兴,我又破例喝了点啤酒。
席间少不得都谈谈自己从事的工作。其中有两件事我记忆颇深。一件是龙江搞农业保险。这可是个好事。因为搞农业,不确定因素很多,很难保证年年丰收。但凡受点自然灾害,参加农业保险就能相对减少损失。另一件是,薛峰以一个医学专家的身份告诫我们最好不吃保健品,吃来吃去很可能会吃出问题来。
薛峰这话使我想到绍兴一位退休朋友杨文钊的死,都说他是吃保健品吃死的。
原来这位本是体育教师的人,身体很健康,精神状态也很好,年龄至少要比我小两岁。他是我打台球的启蒙老师,还曾在绍兴地区老年运动会上拿过台球冠军,而我仅仅拿了个第八名。
自从他迷上吃保健品后,还帮助他们搞推销。人家则经常组织他们到这到那去旅游旅游。他很满足于此。但是我看到他的健康状况有了明显的降
低,打台球好几次输给我。但自己还感觉良好。
就在感觉良好之间,他无疾而终,撒手上了西天。我也相信他是保健品吃死的一说。
这次听薛峰一说,我对保健品更增加了畏惧感。
但是手头还有点保健品,我又怕浪费,我让老伴一起吃,快点吃完就算了。但是她说什么也不吃,我只能一个人吃,等这些吃完再也不去买了。
这一顿饭,我们又吃又聊,吃得不多聊得倒不少,一顿饭花了两个多小时。从饭店出来天已黑尽。大家一起去参观广场的夜景,照了一些相。
在广场参观的时候,薛峰一直陪在我身边。他轻声对我说:“我家四个兄弟姐妹,都是您的学生,多不容易。这次你们到管局来,今后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您得给我个机会,让我招待招待你们!”
我感到薛峰的真诚,本应爽快的答应。但是在晚餐的席间,邱吾杰说后天要到853参加同学聚会,这次我们来了,他准备提前到明天就和我们一起回853,先到雁窝岛水泥厂,和现在还在那里的过去同事先聚会,一切由他张罗安排。我当时就答应了。
这样明天一早就得动身回853,没有时间在管局呆了,只好对薛峰的邀请婉言谢拒。薛峰没再坚持,依稀中我似乎看到他失望的眼神。就安慰他说,我们还会再来的。尽管我自己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来,究竟年纪差不多了!
朋友们边走边聊,一直送我们到启军家,才分手。
邱吾杰还再三叮嘱,明天一早乘管局的班车 到853。
红兴隆的师生小聚我的唯一感觉是现今社会难得的真情实意!(待续)2011-11-1
附照片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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