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深处之四：苦儿鸟 （代青石兄发）

                                                            ——青 石 

           砍豆角桩是我们种菜的必须，当金豆、四季豆长出须来后，它就需要攀附在木桩上向上生长。那豆角桩可不能用正材树做，它必须是荆棘杂木的树干，既结实耐用又不浪费木材。我们乡里四周是光秃秃的岩山，只有翻过几座山到远处的深山里才能砍到豆角桩。     

    一次华哥、平弟、我三个男生扛着冲担，拿着绳索兴冲冲地翻过两座山来到长满荆棘杂木的深山，专挑直径约2、3公分树干笔直的杂木砍，砍下来后将小树干削掉，理成树桩一根一根地码齐捆好，将冲担插进去挑起来沿着山路往回赶。当我们正走着的时候，只听见头上一阵阵“苦哇、苦哇”的鸟叫声，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上一只长尾巴褐灰色的小鸟随着我们的脚步阵阵鸣叫，我们走到哪它就叫到哪。那会儿我们都会用手指放在口中吹哨，这只鸟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将母、食指围成个小圈放在口中，学着小鸟叫起来。“苦哇、苦哇……”小鸟和着我的哨声跟在我们后面不断前进，我边走边抬头望着小鸟边吹着口哨饶有兴趣地走着。突然，我脚底一滑整个身躯倒下地去，头部重重地撞在硬硬的地上，顿时我便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慢慢地醒了过来，只觉得头部疼痛晕晕乎乎，抬起沉重的头望望天空，小鸟早已不见了，身边空无一人，看看地面我才发现原来我是踩在了一块岩石的青苔上。我缓缓地爬起来，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原来是走在前面的华哥、平弟他们看我怎么久久不见下山寻找上来。华哥见我艰难地坐在岩石上，赶紧爬上岩石将我扶将起来，帮我挑着担子，平弟则扶着我一步一步走到半山腰他们搁担子的地方，又叫我躺在地上休息了老半天，三人才又挑起豆角桩走下山去。

     据说苦儿鸟有一个凄凉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兄弟俩父母早亡，弟弟一直在哥哥的呵护下生活，兄弟俩相依为命倒也亲密无间。后来哥哥从山外找了一个女人回来了，可哥俩就这么一间小茅屋，弟弟只好睡到了屋外山沟里。第二天哥哥怕弟弟睡在屋外被野兽吃掉，便带着弟弟上山砍树搭棚，不幸的事发生了，年幼的弟弟不慎失足掉下悬崖……传说弟弟摔下去后变成了一只小鸟，成天围着哥哥的屋前屋后“苦哇、苦哇”的叫着，人们就给这只鸟取名苦儿鸟。时至今日，我已不会用手指吹出“苦哇”的叫声，可那深深的山谷，茂密的树林，青青的石板，崎岖的山路，云中的小鸟，哀哀的叫声，重重的冲担，艰难的脚步，以苦为乐的心态（那时讲的是革命乐观主义哩！），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