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口不受控制的年代,我的母亲生下了我们六姊妹。全家八口人全靠父亲一人的工资每月三十来元钱过生活。家里穷得连一面钟都买不起,全家八口人的早饭菜一年四季就是一毛钱的豆腐脑打汤拌饭吃,偶尔没有买到豆腐脑或起床迟了,就用酱油拌饭吃。在那年代买豆腐脑是天没亮就要去排队。当时家里有三个读书的,我是老大,每天的早饭都是我故,自然买豆腐脑就是我的事。由于家里贫穷,父母亲根本就没有零花钱给我们,我也就乐得这门苦差,因为我每天买豆腐脑可以落2分钱做零花钱,打汤时多放点水,恰饭时我就少舀点汤,这样就可以做到添衣无缝。现在想起来还真不好意思。
让我最难忘的是有一年冬天,半夜北风呼呼地吹,吹得我家窗子啪啪的响。我醒来后再也睡不着,干脆起克买豆腐脑,走出家门才感觉到寒风剌骨。街上没有过路人,只有路灯在北风中摇摆,此刻的我感到冷清且害怕。我几乎是小跑步赶到豆腐店,两个师付正在忙着做豆腐。我到那里他们都惊讶地说,才三点多钟你就来买豆腐脑呀?我也就如实的告诉他们家里没有钟,不知道时间。我问师付还要多久能出第一锅豆腐,他们告诉我还要半个小时,我想;来克都要十来分钟,回克也不敢睡觉,干脆等半个小时算了。
手捧着热豆腐脑温暖着冰冷的手,街上仍无过路人,回到家我坐在床上,用一对手捏着被冻得胀痛的双脚,怕惊醒家里人,不敢哭出声,只是默默的流着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那么乖。在床上坐了多久我并不知道,等到我家楼下的陈娭毑起来煮饭,我才下楼煮饭。吃完饭我去学校时就觉得有点头痛,中午放学回家,我和衣睡在床上,母亲上楼用手摸了我的头,才发现我发烧病了,她拿着一杯水一颗安乃近走到我面前,这时我发现母亲在悄悄的流泪,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