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陈雪英女士—— 下 若干年后,我在农场一个中学任校长时,有一晚,突然梦见了猫头。我梦见她在呼喊我。我不迷信,但我相信第六感官。我意识到她可能遇到了需要帮助的困难。然而,茫茫大上海,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和她取得联系。 等到再若干年后,我返回到绍兴,找到了她家的亲戚,了解到咪猫在绍兴的地址,再从咪猫处寻得她在上海的地址和电话时,立马去长途电话和她联系。 接电话的是位年轻女子。在我自报家门后,对方既敏感又反感,说话很生硬:告诉我她爸现在病了,要她妈伺候,让我不要去麻烦她了。原来接电话的是她的大女儿。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让她妈妈接了电话。 这时,我才确实知道,就在那万里迢迢的北大荒梦见她在呼喊我的时候,还真的遇到了麻烦:她的丈夫中风了。 我借出差之际,到位于上海市中心的长寿路上去看望她时,他她家只有三个人:猫头和她待字闺中的小女儿,以及躺在病床上的她丈夫。 她家住在一栋旧式小楼的二楼上,得从一道狭窄的楼梯上去。楼上还是木地板,室内的布置大方整洁,看得出主人是个很会料理家务的人。 我对他们一一的进行了问候。她那在百货公司工作的小女儿对我很热情。她不像姐姐那样戒备。猫头介绍说,这是你舅舅。她就很热情的称呼我舅舅。 说我是她母亲娘家的舅舅,这是最合适不过的称呼。 临走时小闺女还送我一点小礼品,那是一本卷着的年历。我展开一看尽是大美女,且都是只遮着三点其余都暴露无遗。我谢绝了。他妈说你舅老式古派,不喜欢那样的。闺女给我换了一本山水画的,我接受了,并表示感谢。 临走时,猫头送我到公交车站。在待车的时刻,我们互相凝望着,眉目之间,仍是那样的脉脉含情。我的心里珍藏的旧时情景在脑海中重现,那时的她和那时的我,似乎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又聚在一起了。 然而仅此而已,没有更亲密的举动。 一会儿,车子到站,我们握手言别,互道珍重。 猫头每天不厌其烦的伺候着瘫在床上的丈夫,二十年如一天,尽着一个贤惠妻子的责任。 又是若干年过去了。 在虎年的大年初一。我去电话问候她,打不通。转而给绍兴的咪猫去电话,才知道她的丈夫已经去世,小女儿早已出嫁,她只剩下孤单一人,到儿子家过年去了。 我等到她回家的时候再去电话。 过几天又一个新的春节即将来临,我会照例去电话问候。只是,这次我会提前,免得她已外出。 我维系着初恋只开花不结果的情结。 然而,初恋像一颗在生命中闪光的流星,只能偶遇,不能强求。我有幸保留着初恋无比美好的记忆,直到天长地久。 后记: 初恋大都是早恋。开始时的我俩都只有十四岁,按今天的说法是标准的早恋。但我觉得自己很正常,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们当时的恋情,严格的说,只是一种互相爱慕之情,和爱情似尚有一定的差距。可这,要让现在的校长、教师、父母亲知道,恐怕都会如临大敌、严阵以待。作为父母亲定会惶惶然不可终日。我实在不能苟同当前大多师长、父母对“早恋”畏若狼虎的看法。 我在担任中学校长时对学生的“早恋”,没有进行任何干涉,包括所谓的“引导”,而我的学生从没有干出什么违规之事。 记得,学校里,有一对男女学生,因为上课时老爱说些悄悄话,班主任就把他两个的位子给调开了。可这一调换,两个学生都不满意,女孩子更是哭个不停。最后在他们俩保证以后上课不说话的前提下,学校对他们妥协。他们也没有惹什么事。 后来,男孩的父亲要把儿子调回老家山东,花钱走后门办的,调令都来了,这下是男孩子出手了。他说不把她一起办他也不走。这次妥协的是他的父母。有意思的是他俩后来还真的结成了连理,并且生活的非常幸福。 我老伴是班主任,学生都叫她“老太太”。她把学生一轮轮的从初一带到初三,熟悉每一个学生的个性,了解每一个学生的想法。哪个男学生和哪个女学生要好,她了解得一清二楚。老太太没有对谁进行过干涉,也没有一个学生给老太太惹过任何麻烦。(续完)2011.1.19修订 注释: l
***“首陀罗”印度种姓制度下的最下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