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知青岁月四十六年祭（五） 【江永叙事曲】-12 悲凉雄山寺

    汽车向桃川镇石枧村雄山寺疾驶。    
    正是春光乍泄，万象复苏的季节。天空蓝莹莹的；公路边树枝上挂满的光滑的小小嫩叶仿佛被水冲洗过似的，亮亮闪闪，一掠而过；在左右两边长长的坡地上，轻轻地荡漾着绿葱葱的小草。一小片、一小片的云影在田野上缓缓地飘移着。放眼远眺，可见一片片苍翠的树林、一汪汪闪烁的池塘，一座座脊翘檐飞的的村落。久闻桃川洞丰腴旺壮，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桃川镇石枧村东头，有座小石山叫雄山。山上林木葱郁，山前蜿蜒曲折的石枧河如翡翠玉带般绕山而过。在雄山临水正面的石崖上，古人曾依山就势，凿窟造像，立殿建寺，名为“雄山寺”。 寺内的文物有石窟像、石雕像、石刻构件、摩崖碑刻等。从现存摩崖石刻的落款上可以推断其年代：一方是落款建炎二年（南宋，1128年）的《重修雄山寺记》，另一方是落款至正三年（元代，1344年）的《重建石佛雄山寺碑记》。而从造像风格来看，这种风格出现在晚唐时期。从石窟的整体造像风格来看，时间应在五代至两宋期间，其历史不可谓不悠久矣。    
    据传，解放前，雄山寺在湘桂一带名气特别大，每年的雄山庙会，引来各地无数香客信士竞相拜祭，香火旺盛，紫烟升腾，颇具千年古刹的气势。    
    说实在的，我是经过无数次冥想之后才怀着一种虔诚的心情来拜谒雄山寺的摩崖石刻造像的。
    在中国，石刻造像艺术以北方最为兴盛，南方并不多见，我国石窟造像历史始于西晋，现存的四大石窟都在北方，造像年代最晚都在宋以前。石窟造像在南方极少，西南大佛和杭州飞来峰佛像为南方石窟造像代表。我国南方现在发现最南端的石窟造像在赣州。湖南几乎没有大型的摩崖石像。雄山寺佛像在考古学上是一个惊人的发现。一是将我国南方石窟造像两次南移，更重要的是，寺内供奉的佛像高达2米，是我国南方目前发现的罕见大佛像。“这是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发现”。我即为此而来。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深深地感到失望与悲凉。    
    我每年外出写生，曾到过无数著名寺庙。也欣赏过石窟艺术的顶峰之作：甘肃敦煌石窟、大同云冈石窟、洛阳龙门石窟、天水麦积山石窟。        
    在那里，感受到的是伟大、恢弘、壮观与心跳。而在这个小小的雄山寺，我却不得不屈服于历史的重负。感受到的却只是压抑、失望与悲凉。      
    这就是有着近千年历史的雄山寺么？这就是我企盼中的雄山摩崖石刻造像么？    
    据当地老人介绍：“文革”前，佛像有10余窟，达100余尊造像。主佛造像高达2米，水衫云袖，端庄慈祥，栩栩如生。佛像群气韵生动，气势磅礴。    
    可是现在，断壁残垣，破旧不堪。石佛造像仅存48尊，横三竖四，东倒西歪。而其毁坏程度，令人咋舌不已。48尊石像佛，断臂少腿，残缺不全。浑身上下，尤其头部，无一完好。现在除手持净瓶的观音菩萨的头像还算清晰，勉强可以辨认外，其他造像均已不能确认身份，只有一具形体而已。    
    究其因，均为文革初期“破四旧”时，被人为的强暴破坏得面目全非。而在有的石佛造像身上，甚至还残留着当年钢钎凿就的炮眼。            
    我悲哀无奈地望着现在已残缺不堪的石刻造像。脑海里却涌现出当年激奋的人群，手上拿着一切可以进行破坏的工具，对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瑰宝，疯了似的进行着毁灭性的破坏。凿击中石块横飞，炙焰中佛光扫地，沉重的木门咣的一声，从此关住了历史，关住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他们不知道：他们亲手破坏的乃是我们自己的民族之魂，他们亲手所损毁的乃是我们自己的华夏之宝。而他们甚至还为之自豪，为之荣耀。可悲之处，莫过其右。愚昧如此，哀莫大焉。
    悲哉，雄山古寺。
    哀哉，摩崖石刻。
    但愿以后再不会有那天。

 驻马逥龙兄；

    大手笔啊，文彩飞扬，真情毕露，难得一见的好文章。

           此等纪念，震撼心灵，涤荡情怀，扑实真诚。善莫大矣。

                          向你鞠躬敬礼！

驻马兄;您好,热爱祖国,尊重历史,爱憎分明,敬佩.摧毁文物,悲哉.谁之过也,无言.